麦氏祖先
本书的主人公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是一位人人皆知的传奇英雄,其实麦氏一家,历代都饱享盛名。麦克阿瑟的祖父、父亲、哥哥和儿子分别被称为阿瑟第一、阿瑟第二、阿瑟第三、阿瑟第四。关于麦氏祖先,最早可追溯到1825年的阿瑟第一,也就是麦克阿瑟的祖父,当时10岁的他,跟着寡母从出生地格拉斯哥到马萨诸塞州的奇科比。
关于麦氏祖先的记载很多都是人们的臆测之说,但从发掘出的石碑来看,麦氏祖先曾经参与过11、12世纪的战争并有人牺牲。他们的后代又曾回到苏格兰定居,因为13世纪时,这一家族在古老的伽摩朗伯爵辖区有不少产业。起初很兴旺,一直到1427年,约翰·麦克阿瑟因反抗苏格兰君主詹姆斯一世被杀,剩下的族人便迁居到格拉斯哥避祸,最后移民到美国。
来到新世界后,麦氏又开创了一番新天地。马萨诸塞州汤顿城裴尔吉家的莎拉·巴奈·裴尔吉就是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外高祖母,丘吉尔和罗斯福两家都是她的亲戚!
阿瑟·麦克阿瑟第一(麦克阿瑟的祖父)在纽约专修过法律,1840年取得了马萨诸塞州律师资格。1844年和奥瑞莉亚结婚。第二年6月,阿瑟第二(麦克阿瑟的父亲)在斯普林菲尔德出生。当时麦克阿瑟的祖父的律师业务很旺盛,他成为了北安普敦郡的公共行政长官和马萨诸塞州西部军区的军事法官。
麦克阿瑟的父亲4岁时,全家迁居密尔沃基城。1851年阿瑟第一被推选为市检察官,他40岁那年,民主党要重用他,推选他为威斯康星州副州长,后来州长因被控选举舞弊,引咎辞职,即由他接任,但他仅在职五天,就因法院宣判共和党胜利而离职。离职后,他重操律师业。1857年,当选为威斯康星州的第二巡回法区的法官。在盖茨堡战役那年(1863年),他又当选连任。李将军投降后,安德鲁·杰克逊总统派他任1868年路易·拿破仑的巴黎博览会的美国代表团团长。普法战争后,格兰总统又任命他为联邦政府高等法院法官,卸任后即专心写作,兼任法律学校的评议员。当时,他的次子弗兰克毕业于哈佛大学(1867年),子承父业,担任地方检察官。他在孙子麦克阿瑟的记忆中是一位长着络腮胡子、有英雄气概的人物。
祖父对他的孙子的教训是:“不到必要的时候,少说话为好,而且是讲得越少越好。”一次玩扑克牌的时候,麦克阿瑟拿了四张皇后,便把所有的钱都下了注,摊牌的时候,才发现祖父手里有四张国王。祖父趁机教训他:“孩子,一生中没有一件事是绝对的,一切都是相对的。”
麦克阿瑟的祖父母在佛罗里达州洛克莱治过冬,在大西洋城避暑,最忙碌的时候是在华盛顿北街1201号,年轻的麦克阿瑟经常看到那批显贵豪富——实业家、教授、众议员、参议员、政府官员和法院法官们,络绎不绝地登门拜访。他能感觉到祖父的威严与受人尊敬的程度。有一次,祖父在大西洋城眺望浪潮时,教训他的孙儿们,人生中有些东西或许是相对的,但家族的父子世袭的社会地位,是近乎不变的。
父亲的功勋
麦克阿瑟的父亲阿瑟第二很勇敢,他17岁那年,美国内战爆发,便投身军队。他身为麦氏家族的一分子,又是法官的儿子,自觉应该为国效劳。他的父亲曾给林肯写信,要求把儿子送入军校,参议员杰姆斯·R.杜立德把他带进白宫,总统解释西点军校候补军官目前无缺,十分抱歉。法官又在密尔沃基施展了政治手腕,1862年8月4日,阿瑟第二终于被任为陆军中尉,并成为日后被他统率的联队的副官。
阿瑟第二被称为“娃娃副官”,他的司令官也曾很生气自己的副官居然是个小孩子,但他在作战时的表现却令人刮目相看。上司称赞他勇敢,把他的军阶升为上尉。第二十四团对他的考核是:“立即了解情况……深具信心,集中精神统辖团队。”
他在教士岭的表现很出色,打了胜仗,当时的上尉写信给阿瑟第一:
麦克阿瑟法官:
阿瑟很了不起,他好像什么都不怕,在丛林中可以跟一群猛虎打架,他是团队的英雄。你知道,现在的军官有缺,要投票补充,阿瑟已被一致通过,升为少校。
此后,南北战争中,阿瑟第二屡建奇功,19岁就擢升为上校。内战结束后,威斯康星第二十四团也随之解散,阿瑟第二昼夜攻读法律,不久又因为边境的印第安族作乱,被迫放弃,重新被编入正规陆军担任少尉军官,后来又升为中尉,1866年进阶上尉。
阿瑟第二在驻边界期间,镇压骚扰、排解纠纷的生活十分枯燥,每天的大事就是薄暮时的下旗典礼,仪式非常隆重。晚间熄灯号前,大部分人都饮酒消遣,也有人利用闲暇时间读书。阿瑟第二在这段期间,潜心研究政治经济,探讨殖民地时期及革命时期的美国历史,比较英国和美国的宪法,广泛地研究各国文化和制度,攻读各名家的著作,为的是接受华盛顿国家法律学院的法律博士学位。
阿瑟第二比他的父亲更严肃,但他时常会表露一下自己的机智。他在新奥尔良市军事法庭任职时,有一位棉花经纪人急于借用军方运输设施,便把巨额现金留在了他的桌上,并介绍给他一位南方美女。但他不为所动,把详情电告给华盛顿当局,并宣称:“已将现金交存国库,请求调职,以免终被蛊惑失职。”
他坚定地没有屈服,但是下次来到该市时,却坠入了情网,对方是22岁的淑女玛丽·平克尼·哈迪,她是弗吉尼亚州诺福克棉花经纪人的女儿。
1875年1月,这对有情人在狂欢节最后一天的舞会上又见面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情书往来,他们终于在1875年5月举行了婚礼。
1885年秋,阿瑟第二的职业前途透着一丝曙光。赛尔登堡的例行考核后,视察员向上司报告,说麦克阿瑟好像是大材小用。这次表扬使他被调到了利文沃思堡的步兵骑兵学校,那里的军官宿舍比较像样,小孩也能上学。
1889年7月1日,阿瑟第二获升为少校,被调回华盛顿任高级副官助理。在华盛顿任职,他、妻子和孩子们过了四年快乐的生活。1893年,他被调到西部,驻防在得克萨斯州的休斯敦炮台。这里是得州军部最舒适的防地,麦克阿瑟的妈妈哈迪有一个女仆可供使唤、做家务,少校有一间书房,能安静看书。13岁的麦克阿瑟是目前唯一被带在身边的孩子,在军校读书。
麦克阿瑟的法官祖父于1896年8月24日逝世,逝世前,他亲眼看到儿子晋升为中校。1897年10月,刚刚晋升中校的阿瑟第二又被调驻明尼苏达州圣保罗的一个部门。这时,他的长子阿瑟第三已经离开了海军学校,幼子麦克阿瑟预科大学毕业,两个孩子都离开了父母。当时,阿瑟第二已经52岁,两鬓灰白,但美国与西班牙间爆发的战争,给了他一个适当的表现机会。
他曾经冲动地阻止幼子应征入伍,但想到自己或许能够恢复33年前内战时的上校军衔,结果让他喜出望外,他被越级升为陆军准将。
1898年6月1日,华盛顿电令他向驻旧金山的韦斯利·梅里特将军报到,随军远征菲律宾。1898年7月,美军攻下古巴,8月4日,阿瑟第二准将率领4800名志愿军登陆马尼拉南部的卡维地。他们是韦斯利·梅里特少将所统领的11000人中的先锋部队和他们的盟军。菲律宾的反抗军由艾米利奥·阿奎纳多率领。9天后,西班牙守将投降,美军伤亡轻微,仅13人死亡,57人受伤。梅里特把该战归功于阿瑟准将,称赞他智勇双全,料事如神,并委派他为马尼拉军事总督兼宪兵总司令。该任命让麦氏家族引以为荣。
阿瑟第二希望按他理想的方式达成他的任务,他重新修订苛刻的西班牙法律,引进人身保护命令,编订关税制度,建立学校和医院。他准许菲律宾人结社集会,只要他们遵守诺言不将集会变成叛乱中心,但有些人仍潜匿地下打游击,顽强反抗。
后来阿瑟第二的一切军职都被解除了,在随后的八年中,他失意落魄,担任了一些毫不重要的职务,最后转到了管辖太平洋地区事务的部门。日俄战争爆发后,阿瑟请求华盛顿当局派他前往任观察员,他的呈请经过重重阻挠,最终获得批准。但在他抵达亚洲前,日本军队已获得决定性胜利,激烈的战斗已告一段落。
日俄和平会议后,他被派为驻东京使馆武官,哈迪也来与他团聚。后来,阿瑟第二、哈迪和年轻的麦克阿瑟(当时已经是尉官,任他父亲的副官),奉陆军部的命令,前往中国、法属印度、马来西亚、缅甸、斯里兰卡和印度,作为期八个月的旅行。
阿瑟第二一向被国会尊为英雄,此时被擢升为陆军中将,是陆军中的最高军阶,他是第十二位获此荣衔者。国会打算在他卸任后,收回该军衔。实际上,他卸任后,就径自回老家密尔沃基去了。
阿瑟第二个性率直、豪爽,到了晚年表现更甚。他在洛杉矶设计了一个掩护港,十分成功,那个保护港口的炮台就叫麦克阿瑟堡,以颂扬他的功劳。他时常批评陆军部和白宫,使当局很难堪。有一次他拒绝接纳德籍美国人参加征兵,他说:“美德间的战争无法避免。”为此他受到了当局的批评。三个月后,在1909年6月2日,64岁的阿瑟第二提出辞呈。纽约邮报颂扬他为“有教养的君子,威名赫赫的军官,伟大的将领”,其他的报刊也极力赞扬他,但阿瑟第二十分懊恼。他告诫哈迪,将来他死后,不穿戎装,也不要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并且不要任何军事褒扬。
阿瑟第二的旧部,威斯康星第二十四团每年联欢一次。1912年9月5日星期四晚上,他们在密尔沃基举行联欢,这时攻占教士岭的同志仅存90人。阿瑟第二正在病中,但他听说州长不能莅会致辞时,便带病起身,前往参加集会。医生及哈迪都没有劝阻得了,在联欢会上致辞时,他倒在地上,经抢救无效,一代名将,就此溘然长逝。
母亲的教养
平克尼·哈迪是个意志坚强的人,跟随阿瑟第二开始军旅生活后,她更需要刚毅的精神来适应她的新生活。她曾接受过为人妻的教养,但不是军人的妻子。她仪态动人,擅长舞蹈、刺绣、水彩绘画和瓷器装饰,但这些并不适合随军生活。一次,他们需要跋涉几百里路,八天八夜都在行动局促的军车中,阿瑟第二曾要求调任公使馆武官,格兰总统虽表同情,但碍于国会和新闻界的敏感批评,未敢徇私。
哈迪怀孕后,只好留在娘家待产,所以长子阿瑟第三和次子马尔科姆出生在他们的外婆家。那个时代,医药还不发达,生育孩子都是战战兢兢的,马尔科姆6岁时得麻疹死了,第三个儿子道格拉斯·麦克阿瑟1880年1月26日在防地阿肯色州出生。
防地的生活对男人来说已经很苦,对女人来说,简直是受苦受难的地方。夏天酷热易于染病,冬天严寒难耐,经常受印第安人袭击。就是这种生活,哈迪都忍受下来了,她的确很勇敢。就这样奋斗了10年,她辛勤劳作,手脚都生了老茧,尽管美貌已消逝,但她仍昂首自豪。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童年,几乎全是跟随父母在军旅中度过的。他5岁那年,父亲率领着他统领的K连到利文沃思堡驻防。道格正是淘气的年龄,而且防区内没有玩伴,道格只能和他的哥哥阿瑟玩耍,另外还有一位与他们年龄相近的毕廉·休斯(K连一个中尉的儿子)。
他们在塞尔登堡的时候,上学前就懂得骑马和射击了。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马,赤着脚,光着背,跳上马背,就向旷野奔驰,打野兔,或观看父亲检阅部队,晚上围坐在地上听士兵们讲故事。
哈迪很注重孩子们的礼节,不管有什么特别事故——升旗降旗、年长客人来访等,她都要孩子们举手行军礼。
她每晚照顾孩子上床,并告诫孩子们,将来要做一个大人物,就像他们的爸爸或者是像罗伯特·E.李将军。事实上,他们的父亲和李将军在战场上相互对抗。她不在乎这些,她只注重他的才华。
麦克阿瑟晚年时回忆:“在塞尔敦时,母亲开始教我读书和演算,同时告诉我要有责任感。”他还记得母亲曾教训他:“做正当的事,不要计较个人得失,凡事以国家为先。有两件事永远不可以做:说谎、搬弄是非。”
他们对母亲很依恋,有一次妈妈告诉他们,男人不该哭泣。他反驳说父亲在降旗的时候,眼睛常是湿湿的。母亲立刻解释,那是不同的,那是爱国的表现,是被允许的,但是恐惧的眼泪是绝对禁止的。
麦克阿瑟的母亲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50多岁的时候,所以早年时候,母亲对他的影响最大。如果说他的父亲给了他一个男子汉的榜样和爱国的热诚,那么,他的母亲教了他许多其他的品德,使他终生受用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