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所不知,这幻情药是神主专门为茉月及那几位妃子量身打造的,顾名思义,是幻境与迷情药的结合,这些年,神主后宫如同虚设,也是靠它的功劳。”
他说的隐晦,但足够南倾明白,又揭出了神主后宫虚设的事实。
这下,南倾也清楚了,他,这是在为母妃守身吗?
“那段时间,她们找幽儿的麻烦,我置之不理,为的就是做给他看我以为我迷惑了茉月以及后宫众妃,包括他,可我没想到,他竟暗中察觉了我的行为,并在我松懈之际,对幽儿与你赶尽杀绝!”
他不明白,他是他的骨肉,他们是血亲,为何他一定要他痛不欲生?连倾儿一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照茉月那性子,有一些心计,但在他的刻意的麻痹下不应该还保持着清醒,若不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怎么可能会将事情安排的步步紧凑,丝毫不留余地。
“他暗中解决了我安排在幽儿身旁的暗卫,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仿佛一切都是他谋算好的,一丝不漏。
“当时母妃是为了保护我,若不是……或许她可以撑到你来……”
当时她们是想要先解决自己的,母妃与她们殊死搏斗,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为母则刚,所有的母亲都想要先保护自己的孩子,况且殿下当时已是命悬一线,实在无需自责。”
当时他们到的时候,南倾倒在血泊中,根本不能辨别是否还活着。
玉沉见南倾自责,也止不住劝慰两句。
“其实所有的为母则刚,何尝不是用命在扛……”
世人皆知为母则刚,其实它的刚,是豁出了命的保护,是迫不得已,不得不为,在那一刻,摒弃一切,只记得自己是一个母亲,自己的孩子,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她的泪,无声,但却止不住,看的在场所有人不忍。
九寒轻轻为她拭去眼泪,满目心疼。
神主也颇为不忍,自责道:“都是我的错,没能力保住你们。”
当时他怒急攻心,想直接结果了茉月,后随她而去,但是偏偏他又来阻拦,保了茉月一命,而恰巧那时,玉沉来报,倾儿情况好转,有救。
那时便证明了,他不能就此离去,幽儿大仇未报,倾儿还小,需要保护,他必须抱住幽儿这唯一的血脉,这是她唯一留给他的。
若是保不住倾儿,她不会原谅他,他也没脸见她,而且他亏欠他们母女,永远也还不清,他必须保护好倾儿,好好赎他的罪。
有了牵挂,就会想要活下去。
在那一刻,南倾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最后他将那些妃子通通折磨而死,虽然他知道她们只是一群替罪羔羊,但是那有怎样呢?
针对幽儿的事,谁又少做过呢?
而且她们还是害死幽儿的凶手,即便是受茉月蛊惑,但依旧罪该万死!
至于茉月,他们……来日方长这……
“父主,你知道吗?也许是在梦里,也许是灵识飘摇,我去过母妃的世界,在那里,我见到了她所讲述的一切,我始终相信,她没有死,只是回到了那个原本属于她的世地方,也许……哪一天,她因为想念倾儿,就回来了呢……”
她在笑,但是眼泪却划出了眼眶。
语言中尽是幻想和期盼。
“倾儿,你是太想她了……”
羿以为她是过度伤心,都出现了幻觉。
南倾也知道他不相信,但是却想要让他相信。
“父主,是真的。”
南倾神色认真,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但却半点没有迷糊的意思。
“我可以作证,是真的。”
九寒终于开口说了来到这的第一句话。
他出口,神主总算相信。
“什么……”
神主有些不可置信。
“在那里,我见到了那里的人类,见过人类的发展,知道人类的生命只有区区几十年,就像如今一般……”
“那她呢……”
羿眼中升起了亮光,仿佛一下有了希望。
“我见到了那个世界的一切,唯独没有见到母妃……”
南倾也是苦笑。
所以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由于只是灵识飘散而出,我无法参与那个世界的一切,只是一个旁观者,最后又有一股力量把我拉回……”
她在那个世界待不了多久。
她这么一说,羿倒是有些印象,那段时间她灵识飘散十分眼中,连药神都直言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那时他手足无措,根本不知该如何丝毫。
在那时,他只能祈求幽儿保护他们的女儿,不要带走她。
就在他也以为倾儿就要随她而去的时候,她的灵识竟慢慢回转。
他那时以为,是幽儿不舍得,所以把倾儿留了下来,要不然,他或许真的没有了撑下去的理由。
现在想想,又何尝不是呢?
“那是你母妃,舍不得带你走……”
他只能这样认为。
但是,幽儿,你真的是活着吗?
只是在另一个世界活着吗?
可……那又怎样呢?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像是现在的凡人,自己的亲人死了之后,也在安慰自己,他在另一个地方活着。
可是却是永远离自己而去了。
就像他一样,根本不知道她的世界在哪里,又怎么能找得到呢?
不过,自己要知足,只要她活着,过的好就可以了。
可是,可笑的是,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因为根本不想接受她死了的事实,只能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祈祷她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很好。
期盼如倾儿说的一样,或许,有朝一日,她回来了呢?
南倾伸手抱住羿,就像小时候一样。
那时候,她还没有这么高,只能抱住他的大腿,他总会弯下腰抱住她。
她也会向他撒着娇,说等自己长大了,就能够到他的胸口,不会再抱着他的腿了……
可是长大之后,却再也没有抱过他……
神主也轻轻的环住南倾,眼眶湿润。
这对父女好久好久没有如此亲近,九寒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心疼的看着她。
玉沉也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么些年,南倾其实一直没有恨过他,他始终是自己的父亲,无论何时,都没有亏待过自己分毫,但是由于那件事太过惨烈,像一把尖锐的匕首,一直插在她的心口。
而他也一直没有给自己合理的解释,她也没有看到他的行动。
于是,埋怨,心痛,让那把匕首,越插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