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呼啸不停,感觉像要把整个大地刮翻,偶尔咣当的几声巨响,老风似乎又把什么吹倒了,亦或吹跑了。这样的老风在这片大地并不罕见,似乎所有人都习惯了这风声和咣当声,明天大早出了去不是垃圾桶零七碎八地倒了地上,就是树枝坏了满地,从树上耷拉下来。怪不得这个地方没有一颗笔直的树,都是横七竖八的躺着。
陈晨晨在这样的夜晚,蜷缩在被窝的一脚,静静地听着老风,静静地思考着什么,似乎夜已经不是用来睡觉,而是瞪大了眼球发呆或者蒙着被子假睡。宿舍的楼门已经上了锁,逃不出这长方形的房子。就如同一幅巨大的棺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不同的人,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人躺在自己的地方一动不动,晨晨看着周围的人,活像了死人。而自己就好似一堆死人里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被关在这令人窒息的棺材里。
天渐渐地亮了,这地方的作息到了9点人们才开始起来收拾、打扮、忙碌,到了10点才开始陆续上班。陈晨晨一整晚也没睡,仿佛一个晚上她把整个人生都过了一遍,世界都经历了一遍。早早的顶着她那个经过一夜蹂躏和拉扯已经变的油光而毛燥的头发,像个疯子,又像个傻子一样,去做一些让她看起来像个人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他会把她那张大饼脸涂抹的惨白惨白,配上油光的头发,再顶着两个还没睁开的肿泡眼,身上穿的黑色棉衣已经可以明显看出脏东西,背着黑色的小书包,穿着黑色的皮鞋,一个普通的黑色打底裤,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