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风尘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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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金力群站到一张柔皮靠背椅上,将悬挂在壁上的二面镜框取下来,然后将二面镜框交给林祥琦。

林祥琦双手接过二面镜框,步到长沙发椅上坐下,将二面镜框叠放在膝面上,翻动、浏览了一会儿,其中有一面镜框里的照片特别引起他注目,原来这面镜框里嵌着好几张张丽丽不同時期的照片。他把不引起他注目的那一面镜框转交到金力群手上,开始全神贯注的观看、浏览引起他注目的一面镜框里嵌着的照片。突然他的目光接触到一张五、六岁女童的全身照片上,他觉得这张女童照片,与他台北母亲起居室壁上悬挂的镜框里的那张他失散的姐姐五岁時拍照的全身照片完全相似,五官、脸形、容貌一模一样,同样是留着二条羊角辮子,同样的细黑眉毛、細长黑睫毛,同样的亮晶晶的小丹凤眼,脸蛋二边同样有二点浅浅的小酒窝。那么,如果这面镜框里嵌着的这张五、六岁女童的照片,是张丽丽童年時代的照片,可想而知,面前的这位张丽丽便是他当年失散的姐姐了,显然,这张五、六岁女童的全身照片,便是相认当年失散的姐姐重要证物。林祥琦陷入了沉思,他的视线离开了那面镜框。

“丽丽小姐,你能告诉我吗,这张五、六岁女童的照片,是不是你女童時代的照片。”林祥琦目望着张丽丽,指了指那张女童照片,说。

不错,这张照片是张丽丽女童時代拍照的照片,那是她与亲人失散后,她被她的养父母带到香港的那一年拍照的照片,她到紫罗兰俱乐总部所属的白天鹅夜总会当舞女后,这张照片一直被她保存着,此后便与她以后的各个不同時期拍照的照片,一起嵌在这面镜框里,可是她觉得有点不明白,这位台北大东亚公司的林经理,怎么关注起她这面镜框里嵌着的她女童時代的照片呢?突然她联想起那晚在白天鹅夜总会舞厅休息室里,陈鼎承与她交谈時查询有关她的身世,她已确定她是在一个火车站与亲人失散,而被她养父母收留带到香港来的,那么,林经理的姐姐三十年前与她亲人失散,林经理看了她女童時代的这张照片,就誤认为她便是他当年失散的姐姐?不,不可能吧!不过,也许是如陈鼎承所猜侧的,她是在广州火车站与亲人失散的,那么她现在的亲人不是在广州就是在香港,而不可能在台北。

张丽丽疑惑不解,目望着林祥琦坦然的说:“是的,那是我女童時代拍照的照片。”

林祥琦沉思了片刻,便若有所思的说:“我台北母亲的起居室一面镜框里,保存着一张我那个失散的姐姐童年時代拍照的四寸全身照片,听我母亲对我说,那是我姐姐失散前的那一年春节,在我老家广东梅县拍照的照片。丽丽小姐,我看了你这张童年時代的照片,我觉得与我姐姐童年時代的照片格外相似,同样的小鹅蛋形脸蛋,同样的一双小丹凤眼,同样的细长睫毛,同样留着二条羊角辫,脸蛋二边同样有二对浅浅的小酒窝。”

陈鼎承和金力群听林祥琦这么一说,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投落到张丽丽身上,目望着她,急切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张丽丽的脸容泛起红云,但一现即逝,她的长睫毛急骤闪动了几下,隨即平静的说:“哦,原来林经理家母起居室镜框里保存的那张三十年前失散的林经理姐姐的童年時代的照片,与我童年時代照片五官、容貌等都格外相似。不过,林经理,我还是这么认为,世界上五官、客貌等格外相似的人並不是沒有。”

张丽丽的回答,让陈鼎承等三人大感失望,她明明知道她自己是在三十年前在一个火车站与亲人失散的,她明明知道她是被人收养带到香港来的,为什么不肯正面回答林祥琦的话,以便很好的对证事实,及早与失散亲人相认。难道她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难言之苦呢?

林祥琦目不转睛的望着张丽丽,说:“丽丽小姐,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世界上五官、容貌等相似的人並不是沒有,但我总觉得样样不可能那么巧合,巧合得天衣无缝。”

陈鼎承见张丽丽默然不语,不肯正面回答林祥琦的话,在一旁开口说:“是呀,林经理说得沒错,世界上五官、容貌等相似的人是有,不可能样样都那么巧合。丽丽小姐,你不是已知道你自己是三十年前在一个火车站与亲人失散的吗,你不是早已知道你自己是被人收养常到香港来的吗,我希望你能及早与你亲人相认。”

林祥琦目望张丽丽仍然不语,脸容上流露出黯然之色,他觉得要想再向她了解更多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显然,她童年時代的这张照片,无疑便是最好的证物,要是能说通她,願意将这张她童年時代照片取出让他带回台北,与他母亲起居室那面镜框里嵌的他姐姐童年時代照片相对照,至少可以知曉七、八成,况且,他母亲定能准确无误的识别出。

林祥琦心里捉摸了一会儿,便若有所思的说:“丽丽小姐,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疑惑解不开,在我们不完全确定你是否我当年失散的姐姐之前,我有这么一个要求,那便是:你能否将这面镜框里的照片取出,让我带回台北与我母亲起居室镜框里的照片相对照,也好让我母亲辨别清楚,我知道你这张童年時代的照片保存了三十年,是一件珍物,难能可贵,不管你是否我当年失散的姐姐,下趟我来香港時一定“完璧归赵“,你看如何。”

陈鼎承马上接口说:“是呀,丽丽小姐,林经理这个要求是对的,如何你确实是林经理当年失散的姐姐,分离三十年的骨肉亲人,能及早与你亲人相认,这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张丽丽心里默想着:也许她是林祥琦当年失散的姐姐,如果这张她童年時代照片让他带回台北,与他母亲起居室镜框里的照片相比较,他母亲准确无误的识别出,她便是当年失散的他姐姐,她该如何应对呢?她又一倒想,觉得自己心里有苦衷、难言之苦,她己经落入赵阿福魔掌,他长期佔有着她,无法摆脱,因为她养父的那笔借债,早己将她卖身于他,现在即使花巨额赎金来赎她,赵阿福絕不会作罢。那么,她怎么可能与她失散的亲人相认的呢?想到这里,她心里感到悲痛,似乎眼眶里有淚水在滚动,她唯恐他们发现她眼眶的淚水,她马上倒转过身子,假装咳嗽,取出手帕,慌忙擦了擦眼眶。那么,现在林祥琦提出要取镜框里她童年时代的照片,她能说不同意吗?

金力群见张丽丽仍然默默无语,犹豫不定,便从旁开口说:“丽丽小姐,林经理请求你取出你童年時代照片,带回台北让她母亲看看、识别辨认,並不是办不到的事嘛,如何你是林经理当年失散的姐姐,你能与亲人相认,这是天大的好事。我相信林经理一定会珍存好你这张保存了三十年的童年时代的照片,林经理下趟回香港一定完好无损的归还你。”

张丽丽疑惑了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了。林祥琦似乎有点兴奋,他连忙将镜框正面翻过来,将镜框底板拆开,取出那张她童年時代照片,小心翼翼的放入隨身捎带的商务包里。

陈鼎承等三人准备告辞,刚欠身离座,只见那紫罗兰俱乐总部总管陈四娘气喘吁吁的踏进小客厅里来,她身后紧跟着二个女保镖。她尖着声音说:

“慢着,三位先生再坐坐!老娘我事务缠身,不想拖到这个時候才来,未及早来陪三位先生坐谈,抱歉、抱歉!丽丽,怎么不多陪三位先生坐坐聊聊。呀,陈经理,你虽不是本俱乐总部稀客,可人家这二位先生是来自台北的稀客哩,三位先生今晚就留在本俱乐总部好好的玩乐一宵,不論是舞厅、观览厅,或是艳春阁,都隨三位先生尽情痛痛快快的玩乐。我己交代侍女为三位先生备晚餐了。”

陈鼎承等三人沒料到这个陈总管,此刻又闯进来紧纏他们,招揽她的生意,若是在这里玩乐一夜,每人少则花几佰元港币,多则花上千元港币,当然,这千元港币对他们这三位财神爺来说,只是区区小事,但却误了大事,若是他们在这里玩乐一夜,或许说不定她又要来紧纏,再来招揽她的生意,要他们在这里再玩乐一天一夜也说不准呢。

陈鼎承等三人听了陈四娘这话,互相对视一眼,都相对笑了。还是陈鼎承灵机一动,笑着开口说:“很抱歉,我们今晚都有商务要办,我已与我的商界同行约好,今晚要与他们洽谈一综生意业务,这位林经理和这位金主任明天要回台北,今晚也已约好与一家公司签訂一项贸易合同。你瞧,陈总管,今晚我们三人都有商务在身,实不能在贵部玩乐。”

“哎唷唷,你们三位大经理大主任,真是个大忙人,连安心的在本俱乐总部玩乐一个晚上的時间也沒有。那好,今晚你们三位既然都有商务在身,我就不勉强挽留了,不过若是下次林经理有来香港,陈经理可得一定要带林经理来本俱乐总部少歇、玩乐。金主任,你是长驻香港,一回生,二回熟嘛,希望金王任有空闲時间常来本俱乐总部少歇、玩乐,我们将非常欢迎。”陈四娘虽觉得有点自讨沒趣,但她还希望挽回脸子,想了想,便说:“不过现在時间还早,三位先生不必急于告辞,再在此少歇一会儿,吃了晚餐后再走也不迟嘛。”

陈鼎承马上说:“我们三位在这里已坐谈了好久,不瞒陈总管,因林经理和金主任明天回台北,有一位商界同仁今晚设宴邀请林经理,我和金主任也一起作陪赴宴,非常抱歉,不能再在此少歇了。”

陈四娘见陈鼎承等三人一定要告辞,也就作罢,便说:“好,那么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便挽留三位先生了。”

陈鼎承等三人告辞時,陈四娘和张丽丽一直把他们送出紫罗兰俱乐总部大门口,直到待他们上了轿车后,她们才返身进入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