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风尘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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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登云大酒店四楼的一间特等餐厅里,摆放着一张高雅的小餐桌,桌面上摆放着三道西式名菜和三道中国名菜,搁放着三瓶精装的贵州茅台酒,其中二瓶贵州茅台酒还没有打开瓶盖,另一瓶贵州茅台酒已打开瓶盖子,瓶内的酒差不多喝了一大半。餐桌正席二张相邻的雅座上,就坐着二个身穿時髦西服、脖子上结着袖珍领带的中年男士,他们俩一边慢口饮酒,一边畅谈得格外亲热、投机。坐在正席左边雅座上身穿淡灰色毕叽呢西服的男士,身材颀长,一头梳理得整洁的头发烏黑发亮,此人便是陈鼎承。坐在正席右边雅座上身穿淡黄色黑条纹毕叽呢西服的男士,身材粗壮、禿顶头、满脸横肉、脸庞上的一双小眼睛闪现着奸诈的兇光,此人便是赵阿福。坐在与赵阿福相邻右边雅座上的身材彪壮魁大、皮肤黛黑的男士,便是赵阿福的贴身保镖。

这间特等餐厅约有八十平方米见方,装璜雅致,别具一格,地板光滑发亮,塗着一层明漆,餐厅四壁是上过漆的菲律宾木安装的隔音壁,餐厅四壁各张挂着一张长一米六、宽一米的风景油画,餐厅周围摆放着二套双人柔皮沙发椅和二套单人柔皮沙发椅,每套沙发椅前都摆放着一张茶几桌,餐厅备有漱洗间、电话房,看来这间高雅的特等餐厅,也许是专供商界名流之士餐宴和洽谈商务兼用的。

“赵董事长,我们二人很久未相处一起推心置腹地交谈了,今天中午承蒙赵董事长抬举,特邀敝人来这登云大酒店午宴,可见赵董事长並沒忘记我们二人当年的患难之交,敝人实为感激之至。”陈鼎承手里夾着一枝美国雪茄烟,他缓慢的吸了一口,开口对赵阿福说。

赵阿福深吸了几口雪茄烟,意味深长的把烟雾喷吐出来,说:“陈经理,昔日你对我有恩情,我怎么能忘记呢,我並非忘恩负义之辈,只因敝人常年累月操劳商务,四处奔波,在香港难得与陈经理相处一起推心置腹交谈,实感遗憾。”

陈鼎承频频点着头,说:“当然,当然!赵董事长是香港一流富豪嘛,商务繁忙这是自不必说喽,時间对赵董事长来说就是金钱,何况赵董事长胸怀大志,又有那么一个宏图大展的宿願。”

“陈经理,过奖了,过奖了!不过敝人以为,商业的竞争和进展是每一个商界人士为之奋斗的目标。”赵阿福有点神气十足了,他话虽那么说,但他並不否认陈鼎承对他的评价是对的。

陈鼎承表示赞同,频频的点着头,说:“说的是,说的是!商业的竞争和进展,确实是每一个商界人士为之奋斗的目标。”

赵阿福举杯呷了几口酒,将酒杯放下,提起筷子在菜盘上夾了一筷子菜餚送进口里,一边嚼食,一边目望着陈鼎承,说:“陈经理,贵公司近年来生意一定不错吧,想必每年都能滚进好几佰万元营利。”

“赵董事长,我手运可沒那么好,敝公司每年能保持平衡数字,不出现赤字,能混碗饭吃,算是太平无事啦。”陈鼎承举杯呷了一口酒,夾了一筷子菜餚塞进口里,一边嚼食,一边直搖动着头,说:“这年头做生意可难哪,不瞒赵董事长,敝公司大前年亏了大本,出现了几十万元的亏本赤字,前年想捞一大笔回来填补大前年的亏本,我下了很大决心,耗费了不少精力,到处奔波,虽没出现亏本赤字,可只滚进那么十多万元,去年我又下了很大决心,耗费很大精力,又滚进了二十多万元,二年的苦经奔波,几乎耗尽了我的全部精力,总算填补平了大前年的亏本赤字。难哪,小公司斗不过大公司。”

“不错嘛,陈经理,这说明你的生意有很大的起色。大前年虽亏本了几十万元,连续二年滚进了几十多万元,填补了大前年亏本赤字,虽前年和去年利润收入不大,但一年比一年上升,看来贵公司今年会更上一层楼,定能有更新的起色哩。”赵阿福好像有预见之明,隨手抓起茅台酒瓶,先给陈鼎承酒杯内添滿酒,再往自己酒杯里斟酒,接着将酒瓶转交邻座的保镖,让他自已斟酒。

“不,不!做生意这事很难说,这上半年来敝公司看来经营是不错,可下半年情况如何,这倒是很难说得准的,年终沒有结账,不知亏盈情况如何,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嘛,说有更新的起色,这话都不能说在前头。”陈鼎承呷了一口茅台酒,放下杯子后,随手从烟盒里取出三枝雪茄烟,分别给赵阿福及其保镖各递过一枝雪茄烟,留下一枝雪茄烟啣在自己嘴角边,他正欲掏出打火机燃点香烟,那保镖己将打亮火的打火机揍近他面前让他燃烟。他吸了一口雪茄烟,目望赵阿福,说:“赵董事长,想必贵公司近年来生意蛮不错嘛,一定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旺盛达三江吧。”

赵阿福连吸了几口雪茄烟,将浓重的烟雾从口里喷吐出来,嘿嘿嘿的连笑几声,说:“陈经理,你真会说话。不过在陈经理面前,我赵阿福从不说假话,何况你我又是患难之交,我丝毫不能对你隐瞞,敝公司虽谈不上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旺盛达三江,算是马马虎虎,不说多,每年也能滚进那么上百万元盈利哩。”

赵阿福所谓在朋友面前不说假话,其实他所说的一大半都是假话,即使与他很亲密的心腹朋友,他都不会对他说真话,陈鼎承並不是不知道这一点的,对赵阿福的公司底细,陈鼎承虽不全知,但却也了解一些,这位当年是上海青洪帮骨干成员,来到香港后本性並没有改,而是变本加厉,为所欲为,什么昧良心的黑勾当都能干,名义上虽在开公司当合法的公司总经理兼董事长,实际上收罗香港地区一些地痞流氓、恶棍、杀手,以及三教九流之类人物,尽干地下黑勾当,这二十多年来他就是靠干这些黑勾当发迹腾达起来的,每年至少有近仟万元营利滚入他的资产保险库里。既然他这位朋友在他面前不说真话,他当然不好盘跟结蒂地去追问。不过此刻他的脑海里却浮现起一块疑云:这位一直在香港黑社会闯了二十多年的朋友,己与他疏远了多年,今天中午怎么会有这么大兴趣,在这家高级大酒店设宴邀请他,除了他的贴身保镖外,别无他人,显然把他当作贵宾来接待,这个当今嚇嚇有名的赵氏远东有限公司董事长,难道仅仅是因为念及当年患难之交,而特意抽出時间在此特设午宴,与他这位久未相会的朋友相处一起推心置腹的聊谈?或者还有什么意图呢?这于他,仍是个谜。

陈鼎承呷了一口酒,心虽有疑惑,但口里还是这么说:“不错嘛,贵公司每年能滾进上百万元营利,再加上紫罗兰俱乐总部及其下设的二大行业年营利收入也有近百万元,这就是说,赵董事长经营的公司再加上这三大行业营利的总收入,不亚于二百万元,再过那么五年、十年,贵公司资产不就大增了嘛,赵董事长实现宏图大展的宿願岂不是为期不远了吗。”

“嘿嘿嘿!看来陈经理是神仙菩萨,莫非有先见之明,未卦先知嘛。呀,陈经理,有些事很难说哪,再过五年、十年,敞公司景况是否年年如此,这却是不得而知的喽。”赵阿福摇动着头,眨眨小眼睛,随手举起面前的酒杯,将杯里半杯茅台酒往口里倒下去,然后将空杯子在手中摇了摇,说:“来,陈经理,咱们喝酒,将你桌面前那半杯子酒喝干,咱们再各斟一杯子酒对干吧。”

“好,好的!”陈鼎承点点头,毫不犹豫地举起面前酒杯子,将半杯子茅台酒一干而尽。

赵阿福马上把酒瓶子里剩余的茅台酒给陈鼎承和自己的空杯子各斟满了酒,隨即兴高彩烈地先端起自己的酒杯子,说:“来!陈经理,咱们对干这一杯子酒吧。”

陈鼎承爽快的端起酒杯子,应酬着说:“好,赵董事长,干杯!”

二隻精致的高脚玻璃酒杯子轻轻一碰,他们二人便一干而尽。

“嘿嘿嘿!痛快,痛快!”赵阿福干完酒后,抺了抺嘴唇,爽快的笑着。他随手取过另一瓶未开盖的茅台酒,熟练的打开瓶盖,随即叫保镖到餐具小橱柜里取来四隻高脚玻璃杯子,连同他与陈鼎承的空杯子,一起摆放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桌面上,往六隻空杯子斟滿了酒,搁下酒瓶子,小眼睛一转,兴致勃勃地说:“陈经理,说来你我昔日交情深厚,可是由于这些年来你我俩各自为自己的商务,四处奔波,难得在酒席上碰杯对饮,现在我建议,我们面前这六杯酒彼此干杯对饮三杯酒,以表你我昔日深厚友情,依然牢固不破。”

陈鼎承不知赵阿福有何用意,他见他先端起一杯酒杯子,从雅座上欠身站立起来情意真擎,他也只好顺从了,他不加思索的端起一杯酒,从雅座上欠身站立起来,应酬道:“是呀,是呀!我们开公司做生意的都是忙于商务之中,常年忙碌奔波,为的是赚钱、竞争、发展,以致昔日亲密朋友也都疏远了。今天中午承蒙赵董事长抬举,特邀敝人来此相聚饮酒,实感荣幸之至。赵董事长说的是,为了以表你我昔日深厚友情,我同意你我二人对干这三杯酒。”

这陈鼎承虽经常出入于酒宴场合,算是海量,对同行同事的举杯敬酒总是应付自如,然而与这位闯江湖,出身于黑道的赵阿福相比,算是他手下败将,刚才他们己喝光了一瓶茅台酒,这茅台酒並非与一般酒可比,而是酒性特強。陈鼎承虽沒大醉,己是到了醉意蒙眬的程度,此刻这三杯酒下肚已夠他受的,只见他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舌头发颤,醉意更蒙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