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年大宋的西北战场又频传捷报,然而此时的大宋肉食者们却并没有什么好心情。
辽国趁着交割岁币的时候再次提出调停宋和西夏之间的战争。宰相章惇强硬的回绝辽国的要求,使两国之间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好在双方还都保留最后的理智,并没有让矛盾继续发展下去。
可对此时的大宋朝堂来说这并不是最大的烦恼,朝中诸公更担心的是当今天子赵煦的身体。赵煦的病情始终没有好转,似乎出了大问题,这让他们怎么安心。赵煦无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对于皇位的争夺必将十分凶险。对他们来说这即有天大的机遇又有莫大的风险,站队的问题历来是朝中大员们最难过的一道坎。汴梁城平静的外表下面已经暗潮涌动,“聪明人”已经开始有了各种小动作……
而此时的赵佶在白庆的陪同下悄然来到了周侗的东京御拳馆。汴梁的冬天很冷,而御拳馆内却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冬日里的相扑(大宋相扑和日本的相扑并不相同,此时的相扑也叫搏戏是散手和摔跤的综合。)比赛即满足了宋人对运动的需求又可以来关扑,所以此时还是非常流行的。汴梁城里的各种武馆和社团也多是靠着组织这样的活动来赚钱维持日常开销否则光靠收徒能赚几个钱。
赵佶和白庆看了一会热闹,期间还有人来问他是不是要买几手。赵佶对赌博是没什么兴趣的,前世可以娱乐的方式太多,像他这样的单身狗多是宁可在游戏里氪金也不去玩扑克麻将来赌钱。而且他对相扑也没什么兴趣,端王府上就有相扑高手,还是赵煦赐给他的内等子,比御拳馆这些人水平高多了,怎么说那也是大宋海选出前百的高手。
白庆见赵佶有些不耐烦了,便找到御拳馆的管事说道:“我家主人欲拜会周大侠,不知周大侠可在府上?”
那管家见赵佶锦衣貂裘白庆也是精明干练,就知非富即贵。连忙拱手对白庆说道:“我家馆主正在后堂教徒,二位稍后容我通禀一声。”
那管事转身去了后堂通禀,白庆低声对赵佶说道:“王爷可以多关注下周馆主的徒弟,我听说御拳馆门人虽多周馆主亲自传授的徒弟却很少,想来本事也不会差。”
赵佶点头,水浒传中周侗的徒弟可都挺厉害的。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卢俊义、林冲等人,但想来周侗名声在外教出的徒弟也不会太差。
其实也是赵佶不了解,真实历史上的周侗可是北宋末年的武术大师实打实开宗立派的人物,是鹰爪翻子门的开派宗师,关中红拳的创始人。而且传说岳飞既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干儿子,岳飞的武艺还用吹么,实力摆在那。
没多久,那管事出来说道:“二位贵客我家馆主请你们到后堂叙话。”
白庆说道:“那就劳烦管事前面带路了。”
赵佶二人在管事的带领下穿廊过屋,来到了御拳馆的后院。院子挺宽敞,赵佶远远的就看见有五六个人围在一处正在练习射箭,心中暗道这周侗其实也算是有钱人,能在寸土寸金的汴梁买下一个带演武场的院子可见也没少赚,不知砸钱这招还能用不。
等赵佶二人走到近前,只见一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迎了上来说道:“在下就是御拳馆的周侗,二位贵客找某不知有何贵干。”
不能说周侗势力,听管家说道赵佶二人鲜衣怒马就另眼看待,实在是这汴梁城里权贵多如牛毛,谁知道这人是那路的神仙。他开武馆为的也是生活,自然要把姿态放低些。真拿自己当回事矫情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人了。天朝从古至今就有那种人,交了不一定能给你办事,但得罪他坏你事那是一来一个准。周侗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是社会老油子,这点还是玩的转的。
赵佶仔细打量周侗,果然是条好汉子,身高体壮面色红润,高鼻梁方海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颌下一缕长髯,头上包着方巾,整个人显得英武不凡。
赵佶未开口,白庆先说道:“周馆主,我家员外乃是慕名而来拜会馆主,一是为了交个朋友,二来也确实有些私事想劳烦馆主。”
周侗一见白庆就知道这是位江湖高手,如此年青的高手却是一副仆人的打扮,不想便知身后那位必然不简单。也不知道他们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周侗皱了皱眉说道:“不知这位员外是……”
赵佶早已经想好托词说道:“不知馆主可听过汴梁的陈家,我就是陈家中人。”
周侗有些懵,陈家他还真没听说过,貌似不是什么大家族。不过他也不会小看,于是社会道:“原来是陈家的公子,久仰久仰。不知陈公子找我这个打把式的有何事。”
赵佶心道古人也这么社会么还久仰,看这货的神情恐怕都不知道陈家的门冲那边开,而且把姿态放这么低看来也是社会的很。
赵佶也理解别说是周侗就换了他自己,来个陌生人找他办事他也会十分热情但是委婉拒绝。
想了想赵佶决定直入主题,于是说道:“周馆主,我就直说了吧。陈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免遭人惦记所以需要高手做护院。听人说周馆主乃是大宋第一拳,且教授的徒弟各个都是高手,因此冒昧前来拜会。不知馆主能否大开方便之门。”
说罢,赵佶还特意把目光转向另一边正心无旁骛练习射箭的几个年青人。
周侗一皱眉心里不爽,暗道这人倒是够直接。只是自己并不了解什么陈家,又怎么能贸然把徒弟托付出去呢。而且自己培养几个徒弟可不是为了让他们看家护院的,参加朝廷举办的武举考核去求取功名保家卫国才是他的目的。
赵佶见周侗沉默不语,于是说道:“周馆主大可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弟子,就是月俸百贯也未可知。”
白庆在一边说道:“周大侠,为我家主人效力是绝不会埋没令徒才华的。”
周侗想了想,说道:“不是我周侗故作清高,实在是并不了解二位的根底,不便把徒弟托付给二位。况且明年朝廷的武科就要举行,小徒也不方便去为二位做事。”
赵佶还想说些什么,白庆不动声色的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赵佶一下反应过来,还是心急了。尽管自己是有系统的男人,可让人纳头就拜也是扯蛋。换位思考一下自己要是周侗,来两个陌生人就说要花钱把徒弟带走,不当成神经病轰走就不错了。
想到这赵佶也只好社会笑,说道:“倒是我莽撞了,周馆主也不要介意。馆主想让徒弟们考武举我也不能耽搁他们的前程,日后若有机会还望馆主成全。”
周侗本已做好了双方不愉快的心里准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爷倒是通情达理,说道:“贵人能理解就好,我们练武之人想封妻荫子唯有武举这条路。若是来年他们考举不成也可以为您效力。”
赵佶听了不置可否,他在现代混社会也有几年了,这种给你面子但拒绝的很彻底的话听听就好。周侗就是给个台阶罢了。于是说道:“那到时可要再麻烦馆主了。”
赵佶说罢一使眼色,白庆连忙上前递给周侗一张飞钱,说道:“周馆主多有叨扰还请原谅,这点小意思还请收下。”
周侗没想到赵佶事没办成却还这么客气,刚要拒绝。就听白庆接着说道:“馆主莫拒绝,我家主人可是为了交您这个朋友来的。”
周侗有些左右为难,不收显得自己太不给面子凭白的得罪人,收了又有违本心。想想这汴梁城世家权贵多如牛毛,能少得罪人就少得罪。交了这少爷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帮衬自己一把。于是拱手施礼说道:“那周某就厚颜收下了。”
没让徒弟去当护院却收了人家的钱,周侗自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邀请赵佶和白庆观看他教徒授艺。此时他的弟子仅有三人,正是卢俊义、林冲和史文恭。
赵佶没想到水浒传中的人物居然还真有其人。不过看了他们练功赵佶倒是有些小失望,感觉他们差着白庆一截呢。其实他就没想想古往今来的大内侍卫那个不是武功高手,“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没人纳头就拜赵佶也不失望,给周侗些钱财也不算事,怎么说也是偶像岳飞的授业恩师,这年头为偶像买个单能叫事么。
赵佶二人走后,周侗师徒还议论了一会,都认为赵佶是个富家纨绔根本就没往深了想。可当周侗打开那张飞钱的时候却惊了个大呆,赵佶居然出手就是三千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