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战矛抛射结束，空中激荡的灵力还未平复。
更多，更快，更强的战矛迅速形成，和现在比起，刚才简直是小儿科。
水银树枝丫第二次聚拢，根系也被拉扯出地表，制作了更多的‘手臂’。
紧握水银战矛，属于战士的决绝，这最后一击充满了信念。
纯粹的，战士的信念，不依附于任何实体，完全独立。
这也是女娲族极少数没法禁锢的东西了。
得到这一瞬间的自由，意志的自由，水银树如获至宝。
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他赌上了一切。
“战！”
在他眼里，世界的线条一直很单调，勾勒不出火的形状。
但完全独立的信念，让他看到了千百年来唯一不同的风景。
兴奋、炙热，如火一般！
瞄准空中那头磨剑猪本体，战矛直刺而出。
这一轮，一样有所变化，从数量上来说，更多，从强度上来讲，更强。
但最主要的还是：有几根战矛的颜色不对劲，上面环绕着一圈黑色的阵纹，直觉告诉众人，那东西很危险。
之前磨剑猪法相被破，本体也显露出来，身后两对翅膀，扇起火焰旋涡，在空中飞速前进。
当然，以磨剑猪的动态视力，他看不见战矛的轨迹，自然无法闪躲。
但它多年修炼总结出来一个道理：
最大限度集中精神，可以让体感时间随意变化。
以前修炼时，就用的这种方法，一个时辰的修炼时间，感觉上变得特快，好像才过了几分钟。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火焰消失在视野里，风的呼啸声于识海中刮不出痕迹，他的整片天地只剩下一副千锤百炼的躯体。
这是他一切力量的根源。
自信，被紫翼蝠王冻结的自信破体而出，猛地轰击在丹田里。
磨剑猪清楚，痛苦能让精神集中。
于是毫不犹豫的，用了最快的灵力运转速度破坏经络，身后翅膀暴涨到二十来米，神魂此刻无比清明。
整个世界变慢了，在磨剑猪的意识里，经络撕裂的痛苦，虽然比以前更盛，更具体。
不过这下就一定能够看见，能够看清水银树抛掷的战矛！还有，那不对劲的几只！
‘老猪我果然是天才！’这样夸奖自己一句，磨剑猪在空中腾挪转闪，飞快躲过战矛的同时，不断加速接近水银树本体。
对于几根黑色阵纹的战矛，也非常重视，每一次都比其他战矛躲开得彻底。
但发现这些战矛和其他一样消失在天边，没有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而水银树也停止了攻击，枝丫全部收回抱着，缩成一团，好像手足无措只能防御。
胜利的果实，放在了嘴边，只要强有力的下巴一张一合，就是属于他的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心中警铃大作，磨剑猪不认为会这么简单，一定是漏算了什么，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对了，想起来了！。
黑色阵纹……盔甲骑兵。
跃迁，空间跃迁！一定是这个！
回忆起青莹之前说的，空间跃迁攻击，连最低阶的战士都会使用，那么……那些黑色阵纹战矛！
已经无法停下，磨剑猪的速度过快，眼看就要撞到水银树，根本无法转向，之前能够刺穿法相的攻击力，想要刺穿盔甲，也可能不难。
不能赌，对方如果真的有这种手段该怎么办？
必须要占据先手，必须要把主动权掌握住。
破坏对方的布置！
很是果断，不再留手，第三形态开启，一百零八道剑意破体而出，用于再一次的加速。
盔甲因此变得无比沉重，体表的翅膀消失不见，但没有关系，再加速，再快一点，就够了！
吼！
体内灵力暴动，磨剑猪召唤出来的剑意，推在了自己屁股上，更快的撞了过去。
“哼哼哼！”埋下头，冲撞角上有暴躁的火属性灵力聚集。
这一次所有法相力量凝聚在冲撞角上，看它还能抗！
比水银树预想到来的时间早了半秒，冲撞角钉入树干，把整棵树撕裂成了两半。
这时天上才下起了战矛雨，战矛的攻势不减半分，看样子，是由那几只空间跃迁用的战矛传送过来。
唰唰唰唰！
整只战矛没入地面，那被撕裂成两半的水银树自然无法抵挡，千疮百孔，和地面一个模样，比蜂窝孔还要密集。
水银树，败。
……
“哈哈哈哈！”
和第一次撞击一样，磨剑猪的样子，那是一个气宇轩昂，昂首挺胸，胸怀大志，志得意满，满面春风！
反正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走起路来六亲不认，一脸猪笑，很是得意：
“知己，我厉害吧，不过——这里面有你一小半功劳，要不是之前你有说过空间跃迁这种战术，老猪我就算皮厚，也得破防了，哈哈哈哈！”
磨剑猪将形态恢复，身后一抹红色威风凛凛，脸色潮红，看来也是消耗严重，不像表面这么轻松。
“知己，我休息几分钟，你们先走，老猪我马上……来……”
趴在地上，气息微弱。
两发大招，最后连最消耗灵力的第三形态都用了出来，这一次就算磨剑猪恢复得再快，也要点时间。
青莹有点担心，将灵力聚于双眼，看其本源。
磨剑猪还活着，就是一身经络寸寸断裂，普通人肯定得卧床三五载，彻底废了。
不过这头猪习惯了这种痛苦，经络已经在开始从丹田处飞快修复。
溢散的灵力将披风吹得猎猎作响，看起来睡得很是安详。
萧子衿看完这一战，对磨剑猪的态度也大为改观，对方比她强，这是事实。
而对于被她认可的强者，她只会尊重：
“等等它吧。”
其他人没有意见，棒槌也没有多言。
青莹去将碎了一地的水银树收集起来，坐在磨剑猪身旁细细观摩。
这其他宇宙文明的高阶生命体，到底有什么不同？
在满地的碎枝条中，他发现可以大致分为三种。
代表三种形态，功能不一，一种柔软用来束缚，一种坚硬用来进攻，一种韧性用来防守。
上面的花已经掉落的掉落，凋零的凋零，阵纹还留着，灵力输送进去后却没有反应。
和铁锈智械生命不一样，这种高级的智械生命里有一个个循坏线路，增加了控制力度的同时，也让内部变得脆弱。
不过也不是谁都像磨剑猪一样，可以正面破防，所以算是一种合理的结构了。
用纵寒在上面砍了两刀，一缕神魂附进去，看看能不能控制这种金属。
“怎么样？”
纵寒分了一小部分神魂过去，结果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无数灵力管道在空中交织。
“不行，对方没有神魂，只是一堆信号和阵法构成的生命体。
由于材料没有被神魂活化过，只能用阵法控制。”
看来智械文明死后，也不会下地狱啊，毕竟没有神魂，只是一堆信号碰撞产生的智慧。
这种材料也不能再做成法宝，里面每一寸都被携刻了阵纹，杂质过多。
就算回炉重炼，打造出来的法宝也无法再携刻新的属性。
‘废品。’
留了一条好看的枝丫做纪念，其他的，青莹没有管，就那样放着了。
等了大概有八分钟，磨剑猪醒来，双眼发绿，肚子隆隆作响。
消耗太大，肚子饿了。
猪头转向青莹，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兴奋的说道：
“知己，你手里的是什么？能吃吗？”
磨剑猪饿了，但大家身上都没带吃的……萧子衿的蘑菇当然不算。
青莹摇头：“不知道，这种金属和世界树上的不一样，不过都是金属，要不，你试一口？”
把枝丫递过来，磨剑猪没有犹豫，一口就咬下一半，一边嚼，一边分析里面的成分：
“里面蕴含的灵力好多，每嚼一口都能溢出来，和甘蔗一样。”
细细的嚼着，看来对于磨剑猪来说是真的能吃。
“味道一般，里面用阵纹构筑的循环线路都被破坏了，不过还有一些保留，老猪看看能不能消化。”
自己的剑意绝招，就是武器吃多了学会的。
蛮荒里的精怪，可不会只用血肉之躯打架，经常去地精军火商那里定制武器，所以磨剑猪这些年也吃了不少。
把青莹递过来的枝丫全部吞掉，感受着，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后，磨剑猪的盔甲上开了一朵小花：
“真的能消化，知己，这玩意是什么？还有吗？”
几人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真的傻，还是装的傻。
萧子衿长叹一口气，对磨剑猪的敬佩消散了近半，说道：
“就是那棵水银树，那些断掉的枝丫都还在呢。”
磨剑猪听后，撒开蹄子就跑：
“知己，你们慢慢走，老猪三分钟内吃完。”
能咬断飞剑的牙口，吃这些跟吃香蕉一样，随便就能嚼碎，放开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