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什么？难道说喜欢身穿白大褂研究力学，或者说想制作火枪。再或者，想要制作时光机？
“喜欢睁眼看这个世界，应该是这样的。你想想，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想了半天，江梁用含糊的言语，也是这个时代人喜欢的表达方式，给了个不怎么样的答案。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苏若璃看向窗外，随后转回头露出悲怜的笑：“那，要是自己的楼怎么办？”
“都说了是看别人了。”江梁瞪了过去。
一时沉默，风雨楼三层特有的宁静，江水河畔人声吵杂。江梁就那么瞪着苏若璃。
苏若璃不过十九岁，一副少年老成的稳重，应该是经历过什么。这女孩，放在前世应该在读书。
是不是这世界对她有了些恶意，让这妙龄少女受到了摧残。江梁想着，双眼紧盯着对方的双眸。
精致的脸庞，不怎么帅气的面容，四眼相对，想着各自的心思。
苏若璃双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有些不同，应该是在行为上，又有些在言语上。至少别人不会盯着女子看好久。
她见过的才子多了，有真本事的人很少。有些本事的，早被她相邀扶持二皇子了。
这人应该是君子，但有些小人作风。上庸诗会的事，让她头疼了些时日。眼前这男人，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四目相对，江梁的脸慢慢靠近苏若璃。
“公子，逾越了！”
开始苏若璃还能坚持，不是眼睛比不过对方，而是对方靠近后，慢慢崛起了嘴。
“真没情趣。”江梁笑着坐好身子。
夜色撩人，星光闪烁，虽说过了十五，今日的月色是不错的。
“毒物啊，你能查到的，刘宗毅也能查到是吧？”江梁揉揉额头。
苏若璃恢复了原先的神色，给瓷杯满上酒：“刘宗毅手下掌管着捕快衙役。公子没有刻意隐瞒大罗山的事，想查到应该不难。应该，会在一两日之内。”
“帮我个忙！”
“啊？”
江梁突如其来的请求，让苏若璃有点惊讶。
“帮我保住百物坊的工坊，水香和香儿也拜托你了。”江梁露出无奈的笑：“我知道你能保护他们。”
“水香，公子买回家的奴仆？”苏若璃有些不解：“一个仆人而已。值得公子牵挂在心？”
“值得。最近在教水香些经商的道理，想着把生意交给水香打理。教个徒弟不容易，可不能白白死了。”
不知道苏若璃能查到些什么，江梁只能把收集情报说成经商。经商很广义，买卖信息也算是经商的一种。
又陷入沉默。
桌上茶水撤了下去，苏若璃小口粘着酒喝，想要让身体习惯酒的味道。江梁吃着菜，偶尔一杯酒下肚，不客气的示意苏若璃填满瓷杯。
“可以，但公子要答应我一件事。”苏若璃放下酒壶，目光落在江梁脸庞：“不需要公子杀人放火，只要尽力做就好。当然，这是君子之约。”
不杀人不放火，只需要做一件事，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可江梁不想丢掉莲霜打拼的家业。
一件事而已，江梁答应了下来。
夜色下，江梁离开风雨楼，驾着马车消失在江水河畔。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真是好句子......”苏若璃握着手帕，看着江梁远去的方向：“那，要是自己的楼塌了，江梁，你会怎么办？”
江梁不怎么喜欢苏若璃，不是说苏若璃不美，只是觉得苏若璃活着的感觉太强烈。
就像是某位灭了国的王子要复国一样，应该是反清复明的这种。不过，苏若璃不会反清复明，应该会为了伸冤明志之类的。
苏若璃去高昌，肯定是为二皇子做事。北方部落没有国的说法，苏若璃应该给了布奉很多许诺。
一国之君。
能成为一国的君主，向大周称臣算得上什么。
江梁想着，月光照耀在泥土路上，加快马鞭奔向大罗山。
大罗山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常年有土匪。商户之所以走这里，是为了躲开边城军和北方部落的掠夺。
货物入了边城军，十不存一还要贴本钱。这本钱不是指路费之类，而是要掏钱孝敬边军大爷们。
货物被北方部落的蛮子看到，那就是人财两空。蛮子们心情高兴，抢货走人，顺带挑几个人做奴隶。蛮子们心情不高兴，杀人抢货，横尸遍野。
北方走货有利可图，商人在利益驱逐下，不断摸索，最终开始走大罗山的路。
江梁回到大罗山时，正好太阳升起。江家寨守门的汉子见江梁回来，急忙打开门，让人去喊江娘子。
前面大汉领路，江梁随口问江安山在做什么。
“昨晚寨主和段守刀喝酒，现在还没醒来。屠老二不喝酒，那家伙窝在被窝里，说是今天下午再商议次。”
“再商议次？”
“对，第三回了。”
大汉领着江梁穿过小路，来到主寨前离开。原先照顾过的小丫鬟急忙打招呼，又带着进了内寨。
内寨里竹屋下，江娘子算着账目，见到儿子回来，起身围着打量好久。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江娘子收起账目打趣着：“邻家陶伊人姑娘，真的那么可人？”
眼前这妇人终究是这具身体的娘亲，江梁苦笑了下，只能认命的喊了声娘，表示许些不满意。
“娘，布奉建国高昌这事，应该定了下来。到时候边军攻打大罗山......”
江娘子把山里摘的野果放在他面前，示意吃颗试试喜欢不喜欢。
“唐泽泉。”江娘子叹了口气：“要是唐泽泉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野果酸甜，入口撅了下，勉强咽下，江梁想接着问，就被江娘子瞪了眼。
“不学好，都知道金屋藏娇了？莲霜说，还有个女娃？”江娘子的手指点了下江梁的额头。
“哪有，只是有些用，想做些事。”江梁咽下野果，还想问大罗山的事，就见莲霜捧着鸽子走了过来。
“姐姐，上庸城来信。”
莲霜把信鸽鸽子递给江娘子，江娘子取出鸽子绑在腿上的纸条，笑了笑，随后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不知道想些什么。
“回来做什么？”莲霜看着江梁。
对于莲霜来说，江梁待在上庸城才是安全的。大罗山里先不说是土匪窝，过几天后，边军攻打这里，想逃出去都难。
“莲霜姐，苏若璃，记得么？我们的身份被那毒物查了个底朝天。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刘宗毅也能查的到。我想了想，还是回大罗山稳妥些。”
江梁又吃了个野果，解释了几句。
听到苏若璃这名字，莲霜脸色变得阴沉。她和苏若璃接触次数不多，感觉对方一直在算计着，年纪轻轻，行事很是老辣。
江娘子回过神，把纸条随手仍在竹桶里，笑着问：“这苏若璃又是谁，哪家的姑娘？”
“一个毒物......”
江梁想捡起看看纸条上写着什么，有江娘子和莲霜在，感觉不太好，没有下手去桶里捡。
“娘，上面写了什么？”心里好奇，也关心大罗山的情况，江梁想了想，问出了口。
江娘子把纸条从桶里捡起来：“自己看。”
江梁接过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字，字迹很清秀，由上往下看，上面写着：唐泽泉于醉风楼醉酒。
御史唐泽泉在醉风楼喝酒，而且还喝醉了。江梁疑惑的看向江娘子，江娘子笑了笑。
“江家寨在上庸城和北方部落内有些耳目，我让人盯着唐泽泉，想知道唐泽泉在做些什么。”
江娘子的话让江梁有些诧异，没想到江家寨会在上庸城和北方部落安排人手。
“娘，英明！”江梁小小的奉承了句。
信息快速流通，这点很重要。想来，江娘子明白这些，才会安排些人手收集情报。
不出意外，布奉建国的消息，会很快传到上庸城。到时候，就要看边军的动向了。最怕的是，边军率先动手围攻大罗山，那样，连逃路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梁担心边军围攻大罗山，在江安山醒来后，问了好几次有没有办法。江安山指着江娘子，叫嚷着去问你娘亲去。
江娘子坦然自若，不把边军围攻的事放在心上。手里拿着绣花针，坐在江安山对面，两人盘算着下午的事情。
江安山，段守刀，屠老二，三人互相敌视多年，都想吞掉对方的地盘。这次意外突生，三方只能共渡难关。
当然，也是可以逃命的。只是茫茫天下，做土匪多数没什么本事，山里山外都是活，没有什么差别。
“若是路通了，算是件好事。”
“必须是好事。”
“只是那屠老二......”
江安山和江娘子商议着，没有说边军围攻该怎么办，倒是再说另一件事。
大罗山开商路！这事，江娘子想到的。
“商户路上大罗山，上交一定的钱财，咱们保他车马无忧。事情做起来简单，也不伤和气，或许来往商户多了呢......”
“咱可比边军有良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