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花间醉
“回来了。”
黑暗中，洛羽耳朵动了动。
洛羽带着一帮人在城里绕了几个圈子，才返回酒楼。
洛羽没有打算去询问谢麟趾，既然这家伙选这个时候出去，就摆明是不想惊动别人。
洛羽又闭上了双眼。
……
谢麟趾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下。
两只眼无神地盯着朴灰的木板，仿佛魂魄脱离了躯壳一般。
“我喜欢小韶，但是她却要嫁给别人了！”
胸腔里的心脏在跳动着，沉重的声音刺激着谢麟趾。
谢麟趾抬起手按住左胸，沉着有力的震动感传递到他手心里。
“是我错了吗？”
思绪渐渐飞回过去，那个三局四局五局…一十三局的赌。
连败十三局，谢麟趾再没有勇气去一次次输下去。
一个孩子趴在地上，嚎啕声惊飞了枝鸟，泪水打湿了地上的灰尘。
最后，他哭累了，就在庭院里昏睡了过去。等他在次醒来时，风寒已经让他无法下床，唯有蒙在被子里以无视外面女孩的絮叨。
“说到底我还是不敢亲口说出自己喜欢她，总是拿这个婚约来搪塞自己，总而言之，我就是个懦夫。”
“因为我的软弱，躲着不敢与她碰面，只能远远地瞧上她一眼。她肯定生我的气！”
“我在期待什么？期待她亲口对我说嫁给我吗？我之所以那样问她就是想将责任推给小韶，从而让自己逃避开来。”
无数的心念在谢麟趾的心中浮现。
“我到底在怕什么？”
“小韶最后赶我走是表明决心了吗？”
“小韶到底喜不喜欢我呢？还有，小韶究竟喜不喜欢楚论山呢？毕竟是太子！假如她讨厌楚论山，明明可以拒绝婚约的，萧师伯最疼爱她了。”
“亦或者，我真的喜欢她吗？”
“……”
心念如潮水般袭来，有的是正面的，有的是负面的。
像是溺水之人，谢麟趾躺在床上淹没于心念的潮水中。
…………
“谢麟趾，起来吃早饭了！”
一大早，洛羽就敲响了谢麟趾的房门。
“…”
屋子里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快点出来，萧仙子今天就要演曲了，去晚了你可别后悔啊！”
洛羽拍着门大声喊道。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一脸疲惫的谢麟趾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
洛羽仔细打量着谢麟趾，凌乱的头发，褶皱的衣服，还有黑眼圈…
“不是吃早饭吗？你怎么不走。”
发觉洛羽站在原地不动，谢麟趾问道。
“你还是先整理一下吧，等你洗漱完毕再吃饭也不迟！”
洛羽指了指谢麟趾的头发后，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
被洛羽这么一提醒，谢麟趾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洗漱一番。
一番整理后，谢麟趾才衣冠整洁地走向外堂。
“你怎么在这？”
映入眼帘的是和坐在洛羽旁边的楚空——一个偷儿。
“我猜你们会去听曲，便想和你们作个伴。”
咬了一口包子，楚空简要地解释着。
“你自己去便行了，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吧！”
谢麟趾皱起眉毛，有些戒备地看着楚空。
“坐吧，饭都要凉了！”
洛羽招呼着谢麟趾坐下。
“楚空他没有恶意的，至少和我们一起这件事本身不会有什么阴谋的，毕竟和谁去都是去，楚空他跟不跟随我们一起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我只是觉得太巧了，而且我们和他只见了两面，就突然来和我们结伴…”
谢麟趾坐了下来，并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讲了出来。
“的确是我唐突了，真是抱歉，那我就自己一个去吧！”
楚空连忙说道。
“不必，我们一起去就行了。”
洛羽打断了楚空的话，并给谢麟趾使了使眼色。
谢麟趾皱着眉毛看向洛羽。
明明这家伙一直都很精明，为什么这次这么相信这个偷？
“既然都如此说了，我要是再拒绝那就是没道理了。”
谢麟趾满腹疑惑地坐在洛羽的另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
谢麟趾没有再说话，仅仅是吃着菜，同时听洛羽和楚空两人间的长篇大论。
“你说你的偷术很厉害？我不信，还不是被我发现了！”
“那是我的修为低于你，要求原你和你同一境界，我肯定会在你没发觉的同时掏走你的钱袋。”
楚空辩驳道。
“哼，你那小偷小摸的，像你这样偷儿的街上的多的是，没有多少含金量，还是别引以为豪了吧！”
洛羽刻薄的说着。
“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没有展露出来我的手段而已。”
“哼，即使展露出来了，很街上的小偷有什么区别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偷？不如你教我！”
楚空不服气地反问道。
“哼哼，这个我还真不会，我又不是偷，但是…”
洛羽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但是什么？话能别只说一半吗？怪急人的。”
楚空催促道。
“我知道有一个奇人，他的偷窃手段极其高明。”
“哦，那你说说看看。”
洛羽转了转眼珠，脸上挂满了笑容：
“这是一个江湖上很少有人听到的事迹，有个前辈，他名叫楚留香，又被称为盗帅，意为盗贼里的元帅，很多人愿意称他为楚香帅。楚香帅有一次看上了一尊白玉美人，便留下书信一封……”
没错，洛羽将楚留香的白玉美人篇讲述了出来。
虽然是话本故事，但是洛羽修改了一些细节，不仅唬得楚空一愣一愣地，连心神不定的谢麟趾也听得入神了。
“几人颤颤抖抖地打开了紫檀木盒，就闻到一阵香气从盒子里传了出来，和书信上的香气一个味道。同时盒子里也躺着一张纸条，俊秀的文字写着【公子伴花失美，盗帅踏月留香】。”
故事不是很长，但是洛羽为了故事讲得更绘声绘色，也颇为费了不少口舌。
“这…不愧是盗帅！”
楚空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不仅赞叹道。
“楚香帅的偷那才是偷，不是你那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伎俩比得上的。”
洛羽得意洋洋地说着，心里把古龙大师夸上了天。
又是一阵的谈天论地，直到三人走出酒楼，楚空已经沦为楚留香的脑残粉丝了。
演乐已经开始一会了，赏月台边已经围了好多人，洛羽三人拼命往前挤也只是堵在了人群的外围，离台子近的地方实在是挤不进去。
“至于吗？不就是萧仙子演乐吗？干嘛这么拼命？我昨天晚上还见到萧仙子真容呢！呢！”
谢麟趾徘腹道。
“财迷，你说你昨晚看到过箫仙子的真容？不会是在春梦里见到的吧！”
洛羽看着台上戴着面纱的女子嘲笑着身边的少年。
“就是，你要是见过萧仙子真容，我还和萧仙子说过话呢！”
“没有骗你，我真的见到了！”
谢麟趾涨红了脸，大声争辩道。
“嘘，财迷，大家都看着你呢！”
果然，无数恼怒的视线都聚集在谢麟趾身上。
居然有人在仙子的仙乐下吵闹！
“啊，哈哈…”
谢麟趾连忙摸了摸脑袋，低羞愧地低下了头。
洛羽楚空两人见状便别过脸噗嗤地偷笑了起来。
演乐没有因为谢麟趾的声音而停止，很快一曲就结束了，古琴轻捻，又一首曲子被弹了出来。
“这曲子叫什么？”
洛羽对着两人问道。
楚空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洛羽问的也不是他，就没指望楚空能给出答案。
“《花间醉》”
在洛羽的意料之内，谢麟趾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