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心、柳眉儿也跟着“哧哧”发笑,榆钱儿和王宛若开始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等问之以后也忍俊不禁。
周围观众莫名其妙,以为几人犯疯发狂,也没在意。
主持官儿拿出一幅装裱好的康王作品挂在台上,让二人临摹,康王看时果然认得是自己三年前在宫中闲暇练笔时所写,不知何故被人顺走流出宫外,为李白诗“侠客行”。
那云之裳为看的仔细,让人把书台搬到近前,仔细揣摹笔画神韵,然后宣纸打尺折叠,以免字体走样,观察半天,迟迟不敢下笔。
因为康王字融合名家特点太多,运笔力点变化极为复杂多变,而一般人平生临摹好一两家大家笔法已属不易,要想博采众长自成一体,那是说说还可以,做起来没有过人天赋就难了。
康王倒是不急,开始询问台上旁边有谁愿意买下一个定情荷包。台上人急忙小声劝他谦虚谨慎些,虽赢了上半场,下半场输赢还不好说,那云之裳自小就善于现场临摹,不可轻视。
康王不以为然,对主持官儿摆手让其近前,那文官鬼使神差竟然非常听话的弓腰撅腚的跑过来,到近前那官儿才感不妥,暗思:“我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如此打心里畏惧此人,甘愿受其驱使,他不过一小道士而已!”他实不知康王气质威仪娘胎出来就养成的,自己气场如何抗拒的住!
“我那擂台奖品送与你吧!”康王道。
“那个,这个…这个这个…!本官怎好夺君子爱!”那官儿激动的语无伦次,心血顿时崩塌,头晕晕沉沉不知康王话语真假。
“我要之无用,不如送人做个人情,你若喜欢便拿去,总比再卖给下面市井莽夫要好一些!”
“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啊,刚才可是卖了5000两的白银呢!你可舍得?不要糊弄本官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龌龊之钱,我岂可要得?送与你,以后如果我们再相逢,多照顾本——人便是”
康王差点把本王说出口。
那官儿差点跪下磕头,可回头一看尚早,下半场还未比出处结果,于是凑到康王耳前低声说道,放心书写,我这就偷偷和各评审打个暗语,让他们私下照顾与你。
康王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不必,在下凭的是真本事,如果作假赢得,我就不送与你了。”
“好好,就当我没说,不过我看你书法功力很是惊人造诣,相信不用做假也会轻易赢她”
康王又是微微一笑,目不斜视,并未搭理。
那边云花魁已开始下笔,一笔一画甚是小心,写了几字形态特征,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笔画变幻之间总有些僵硬失神,尽管如此,在场评审也是纷纷鼓掌,大声喝彩,言道当世如有人能临摹康王书如此地步已经很是少见,真不愧是青楼书法天才!
康王只是坐下喝茶,偷偷看柳眉儿动静,参加此擂台要说是为夺魁取乐,还不如说是为她!
柳眉儿在喧闹人群中亦是安静若水,斜阳下,身躯袅娜,眉眼神采灵异,肤白如雪,虽少了些血色,但那份弱质风流,神秘惆怅正是令男人心动之处!其过份的冷艳高贵气息,足以让周围之人群据她一米开外,不敢靠近拥挤—怕伤了她!
“赵九郎公子,赵道人,您怎么还不动笔?人家都快写完了”
台上评审纷纷催促,不知这赵九郎为何如此沉得住气!
那主持官儿命人铺好纸,备好笔墨伺候,并亲自为康王续上自带的梅花雪水泡茶,万般的客气小心服侍。
康王看那云之裳已抄写临摹大半,这才慢吞吞的拿起笔来,对台上悬挂之作看也不看,“唰唰”一挥而就,前后也就是主持官儿来回在台上走两次的功夫,然后把笔扔在一边,仍是坐下来满悠悠的品那梅花雪茶!
“完了?”
“完了,真完了!”
主持官亲自捧过康王书,笔墨未干,竟真的完工,可怜那云之裳半篇还没抄完。
众人展开康王新书,竟然和所挂旧作一模一样,其神韵力道明显更胜于旧作一筹,数千围观之人又是群呼乱叫,简直奇迹发生,不可思议!
那云之裳扭头一看,顿时泄劲不再写,也把笔一扔宣布认输。
台下多福等人早知输赢定局,倒也没十分的激动雀跃,康王看他们神态不似李沅心取胜时高兴,自己也高兴不起来了。
云衣楼嬷嬷又上台追着康王颁奖,康王不耐烦道:“奖励信物送与主持官大人全权处理”。
说完就径直走下台到柳眉儿身旁站。
那榆钱儿埋怨康王,该把奖品卖掉,怎么凭白送人,即使卖一千两也是好的!
康王却不理她。只顾搭讪柳眉儿,轻声问她渴饿累没?
李沅心听见心里不悦。
比赛继续,擂台之上重新布置应备器物。
只是连输两场,台上云之裳已是明显颓废,坐在一角默默饮茶,一言不发,众评审除那主持官儿兴高话多之外,其他众人都闭目养神了!
下一场是作画,多福公主早就磨拳擦掌按耐不住要提前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