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克领着赵大公子和二个随从到了看守所。赵学铭从值班室就迎了出来,安东尼克把他介绍给赵大公子。
赵学铭向青帮赵大公子说道:
“赵老板,被关押的赵友军情绪很稳定,在拘留室里吃早点,我们特意给,他买的煎饼果子,吃的很香”
赵大公子向他抱了抱拳道谢着:
“赵警官,你们这么照顾他,我很感激,可我这个远门表弟就是他妈的没心没肺。一看女人和好吃的就什么事都抛到脑后了,换了别人这煎饼果子还吃的下去吗?”
其实,赵学铭照顾赵友军也是应该的,这煎饼果子是他亲自买的。现在他谁也不相信,只能相信自己,如果他有一点疏忽赵友军再被人害死在牢房里,重案组所作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他将无法承受这样打击,丢职受罚是小事,弄不好背上一个说不清的内奸罪名。
赵大公子见到安东尼克和一个看守谈着什么,他就凑到赵学铭耳下,低声问道:
“赵警官,这个赵友军没乱咬谁,乱说什么吧,如听到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亏侍你”
赵学铭点了点头小声回答:
“赵老板,您的大名津门远扬我愿为您效劳。您这个表弟是个玩命徒。审讯他时,他发誓打死他也不会说一句话。要是他以后扛不住了真要说了什么,只要我知道了,一定告诉您”
赵老板十分满意地听后,神情坦然了:
“太好了,我不会亏侍你的”
这时,安东尼克赶了上来,他们俩人停止了小声交谈,一同来到赵友军的牢门前。
狱警打开了牢门,赵大公子一眼看见他的这个表弟低着头,还真大口咬着一个煎饼果子,吃的很香。他哼了一声,大声叫道:
“赵友军,他她妈的心太宽了”
赵友军被这如晴天打雷的呼声吓得双手松开,煎饼果子掉到了地上,神情失色哭似的叫着:
“赵老板,您怎么亲自来了,我对不起您”
安东尼克也厉声问道:
“赵友军,你不是要见赵老板吧,这不来了,你不是说见到老板什么都交侍吗,你要说什么说吧?”
赵大公子脸色一沉,一言不发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赵友军。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竟双手颤抖,嘴唇哆嗦好一会,才哀求道:
“老板,大表哥我对你忠心耿耿,哪知道这黎元明鬼计多端把我们都算计了,我赔了夫人又折兵。老扳你要救我啊,我离这大事告成只有一步了”
赵大公子愤怒了上去给了赵友军一个耳光:
“你还有脸说,你手也太黑了不杀人就手痒痒,光杀人就能办大事吗?。那军阀混战杀死了多少人谁得胜了,大清朝杀了多少革命党,照样完蛋。你自己办的事自已负责,别乱咬人乱说。我没让你办什么大事,你也办不了大事”
赵大公子说罢转身离开了牢房,出了看守所,他边走边向陪同的安东尼克说道:
“从现在起我已不认这个表弟,你们怎么惩治都行就是枪毙他,我也双手赞成。省得他出大狱了在地面上杀人如麻,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赵大公子说着带着部下几个人和安东尼克他们拱手告辞,上了黑色轿车回去了。
他的狠话让胡明一他们十分清楚,赵友军已没有了利用价值,不但是弃子而且是个祸害。而且,赵大公子要借助他们把他至于死地,杀人灭口。
至于,赵友军把赵大公子什么重大事情办砸了?,那个病死的富商黎元明设计什么圈套,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胡明一知道那只能再审讯他,撬开他那张铁嘴才能知晓。
赵大公子和随从扬长而去,赵友军脸色蒼白躺倒在牢房里,他可能最伤心后悔是为黑帮主人,忠心办事不惜杀人越货,而落了个恨他不死的下场,成了一只丧家犬。
胡明一听了这戏剧般会面的讲叙,立即见意安东尼克见热打铁,借青帮大佬赵大公子对赵友军致命的打击,赶紧提审这个绝望中杀人嫌疑犯。
安东尼克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一拍即合,让赵学铭把赵友军送押到审讯室,一场决战开始了:
离第一次审讯才一个多小时,赵友军再次坐在胡明一他们三位警官面前时,这个凶狠,蛮横的杀人犯变成了一个垂头丧气的懦夫。
他坐在铁笼里的椅子上,两支的死鱼般眼晴看着屋顶还是一言不发。胡明一的审讯开始:
“赵友军,你的赵老板也来见了你,他不但没给你求情,那意思让我们尽快处死你,你有何感想?如果,你如实交待你的罪行,配合我们查清这一系列案件,有立功的表现你就有一线希望”
胡明一指着墙上的挂钟又说道:“我给你五分钟考虑,现在开始”
顿时,审讯室一片寂静,只有挂钟,滴滴嗒嗒的响声和赵学铭翻动询问笔录页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胡明一注视着,己半闭上双眼的赵友军,好像这五分钟慢长而难挨。
突然,赵友军睁开了双眼,好似做了个恶梦般地流着泪哭诉道:
“二太太李香玉我对不起你,是我浑蛋为了钱,为了忠诚那个王八蛋赵大公子害了你。我虽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可那是敌人,可我这次杀的是我喜欢的人啊”
赵友军这个令人撕心裂肺的诉说,让在坐的胡明一和安东尼克,以及作笔录的赵学铭大吃一惊。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感觉他这是发自肺腑的哭诉,不像是装出来的。
胡明一连问道:
“赵友军,二姨太李香玉是你谋杀的,你还和她有私情。那女佣人王玉琴呢?”
赵友军抹了抹眼泪:
“我该死误杀了李香玉,女佣人不是我杀的,是他们把她绑架到赵大公子公馆,弄死后抛到海河里的”
胡明一继续审讯:
“你和二姨太有私情又有感情,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呢?绑架那女佣人又是为什么”
赵友军被问的清醒了,想了想说:
“都是为了富商黎元明的私下秘密存的一笔巨款,到了今天我被抓进了看守所,想了半天突然有了结论。这个黎元明是个绝顶的聪明人,他早就知道有人算计他的财产。
三位警官,我知道我是个死刑犯,赵大公子又那样狠毒也不隐瞒什么,不把那些事烂在肚子里,都告诉你们。可这说来话长,我就从给富商黎元明的大太太找女佣人开始”
胡朋一和安东尼克倾听着,赵学铭开始记录着,赵友军陷入了沉思,供叙的每一个细节:
原来,军阀张勋大辫子军解散后,因赵学军有上战场打过仗,杀过人的经历,他投靠了这个远门亲戚青帮老大赵大公子,这个帮主也非常器重他。
他又念过几年私塾认得些字,赵大公子又让他到一个私人学校深造了一年,又送到洋行去学开汽车。他的风度也变得温雅了,文化水平,开车修车的技能也有一定提高。
赵大公子就通过工部局一个董事,把他安插到劳务处管理派往租界里的清洁工,佣人,修理工,等等日常杂事的用人事项。
从外人眼里看这个职位太一般了,以在现代社会來讲就是在劳务公司里干事,但是,青帮大佬赵大公子把这个职位可看得非常重要。
他指示赵友军用多种手段,收买招募在巨商富翁,社会名人,三教九流等,重要人物家里的佣人,司机,勤杂人员成为青帮的内线,卧底。
有了这一双双紧盯着那些人的眼晴,一个个时时听到这些人各种声音的耳头。那青帮的赵大公子就有了一个比国民党和各国特务,间谍机关更利害的情报网。
赵友军也是按照主子赵大公子的要求这样做的。一年前,南京富商黎元明住进了意租界小洋楼时,这个青帮的大佬就盯上了他。
赵大公子也从南京黑帮的好友那里,了解了黎元明的一些情况,这个富商是个南京船运大亨的公子,开始干租船和内河运输。以后被日本人看上了,一起干起了秘密运送私大烟和枪支,发了大财。
由于在南京枪枝买卖不好干了,黎元明就专门从陕西,甘肃收购种植罂粟。他还有一个女子学院毕业的二姨太太,学的是农业种植的专业,她没用所学的知识来为处于饥饿的国家增产粮食。而是常常到陕西甘肃指导种植罂粟,他们自种的罂粟产质量又大又好,制做成大烟很好销售,日本人客商很是赞尝。
在南京日本没有租界。可是在津城的日本租界里,大烟馆最多,走私售卖大烟最挣钱。那时天津水运十分发达,京杭大运河直通北运河到海河。
黎元明觉得津城这里是个好地方,又有日本人的庇护和客户,就在比较安全的意租界盖了别墅小洋楼,举家迁了快来。青帮赵大公子觉得黎元明这个财神爷来了能不吃上他一口吗?,
赵大公子就指示赵友军物色一个女佣人,想方法把她雇到黎元明的家里去,收买拉拢她成为他们的眼线或卧底。工部局的三哥要赵友军为他妹妹王玉琴找个保姆的工作时,也觉机会来了。
他看到这个王玉琴是个商人女儿,很懂富商家的规举,长得皮肤白皙文雅秀俊,是个寡妇也没有儿女没什么牵挂,是一个去富人当保姆的优选。而且,她寄宿的娘家人又看不起她,她一定会好好在富人家干活多挣钱养活自己。
正好黎元明的大太太到工部局劳务处找女佣人,当时兵荒马乱的社会动荡坏人横行。意大利租界的工部局为了保障居住在这些大户一家人的安全,见议他们到劳务处去找用工。
经过赵友军费尽心思地介绍大事成功。大太太看上了这个最合适的家庭保姆,王玉琴成了黎元明家的女佣人。
过了几天,赵友军特意到黎元明家回访,问询大太太的家里人是否满意,又对王玉琴问寒问暖十分关心。并咐嘱她在当佣人时遇到难事和纠纷,去到工部局劳务处找他,他会从中调解。
王玉琴十分感谢,心中有了一种十几年未有的温暖。从她和那个五毒具全的丈夫结了婚到他吸毒过量而死,从没感到男人付与的温暖和安全,她的生活是在恐惧,打骂中渡过。
由于,她的丈夫结婚时就吸大烟的上了瘾,身体逐渐虚弱,没过几次好的夫妻生活。她也没怀过孕连一男半女也没留下。
王玉琴现在四十岁与赵友军的年龄相差不了几岁,又见赵友军浓眉大眼,高大威武有男子汉的气魄。心中曾乱想了好几回,自己命苦啊怎么没遇见这样的男子汉,她这一辈子是白活了。
她们的几次接触,赵友军与王玉琴偶尔对视的眼光里,感到他努力己有了作用。
那时,他还没和那个春香院的女人结婚,有机会勾住王玉琴。有一天上午八点多钟,休班的赵友军到菜市场去找王玉琴。
赵友军的家在兴隆街,那是意大利租界和附近居民区最大水产海鲜,肉类蔬菜,水果干炒货的贸易集散地,货品齐全价格便宜。
那里的各大市场,人来人往。女佣人王玉琴就天天在离赵友军住所不远的市场买东西。赵友军碰见她也是容易的事情。
遇巧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他们相遇了,赵友军微笑地招呼:
“王姐,买菜”
女佣人王玉琴高兴了:
“是啊,赵先生,你也买菜”
赵友军从口袋拿出一张戏票:
“啊,王姐,晚上七点升平剧院演评剧花为媒,我买了票,可我有事看不了您要有时间,您去看吧”
王玉琴不好意思地说道:
“赵先生,你怎么不让家人去看”
赵友军也低着头回答:
“我老婆去年就去世了,您要不去就废了”
女佣人王玉琴十分感谢地接过了评戏票:
“那,赵先生,我太感谢了给你票钱”
赵友军摇了摇手:
“王姐,别客气,这票是我送您的不要钱,要不也作废了,我走了”
赵友军转身告辞,当他走出十几步回头一看,女佣人还恋恋不舍的站在那里,没走呢。赵友军心中暗喜,下一步他一定要把女佣人王玉琴请到家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星期后,赵友军又是那个时间去了菜市场,到了他们那次相遇的地方。
果然又见到了女佣人王玉琴。这次,王玉琴脸色微红温柔地先打招呼:
“赵先生又买菜了,上次那平戏很好看,谢谢你。那天晚上我告诉大太太要去看戏,她还支持我对我说晚上没什么事了,别老在屋里呆着呆傻了。去娘家转转看看父母,看看戏,窜窜亲戚都行,别太晚回来就行”
赵友军也顺着说道:
“,别客气,王姐,这大太太挺好的通情打理,是个好人,那二姨太呢?
王玉琴痛快地说:
“二姨太更不管闲事了,不爱说话,除了和黎老板去跑生意就在屋里看书,也挺好的”
“王姐,我给你介绍的人家不错吧,我住的离这不太远,我走了”
赵友军说完,又转身要走,王玉琴上前了几步害羞似地看看周围:
“好吧赵生生,我认认你家门,要是买东西钱不够或拿不了重东西,都到你那帮助一下。我省得就来回瞎跑道,您头走我后面跟着”
赵友军和王玉琴一前一后向兴隆街十五号走去,这个院子座落在一个长胡同的后面,胡同两边是库房的大墙没有人家,很少有人进到这个胡同,所以赵友军的家很隐蔽。
王玉琴跟随赵友军到了院门前进了院子,来到一里一外的房子。屋里很干净有一张两人的木床,床上有矮方桌。
赵友军从里屋端来一怀茶水放在桌上,客地让王玉琴坐在床上,他拿了一把木椅靠她近处坐下神色平静:
“王姐,今天你认认门,以后有什么事到家里找我。我和你三哥都是好友,也了解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你回娘家后,那个嫂子都不怠见你,怕你不再嫁人在娘家扎下去了,你父母百年之后分她们的家产。
你哥哥也是两边为难,一边是自已的媳妇,一边是自己的妹妹,说谁深了都不好。你父母也是一样。
你和那个大烟鬼过了十几年,受了不少苦也心中很委屈,今天你来这了我也替你三哥劝劝你,别往心里去。
以后,有什么委屈不便和亲哥哥说,就告诉我。我去找你三哥去说。我比你小几岁,可我们家哥四个我没有姐妹,从今天起我认你为姐姐怎么样?”
王玉琴被赵友军的一番话,感动得流下泪来:
“赵先生,你对就太好了,我认你做我的兄弟”
赵友军站起身从屋里的盆架拿过一条新白毛巾,递给王玉琴:
“王姐,你后就叫就我友军兄弟,就叫你大姐,哪天我请你。还有一件事情,你在黎元明家多些心眼。这黎元明挺狡猾你要多注意,和二姨太一定搞好关系,你要发现什么可疑事也要告诉兄弟,以免在这个黎元明那吃亏”
王玉琴痛快地答应了,表示如在黎家发现什么稀奇的事,和她看不懂听不懂的事就和赵友军说一下,她一定和二姨太搞好关系。
赵友军见时间过得很快,就叮咛王玉琴别回去晚了,以防大太太有了怀疑,有闲时间就来。
王玉琴恋意地告别了他回到了别墅,大太太和家人也没发现她的异常举动。从那开始,女佣人王玉琴就和赵友军结为姐弟关系,女佣人成了一个在黎元明家的线人。
她见到黎元明和二姨太的一举一动都告诉赵友军,也甜言密语热情地照顾二姨太,渐渐地两人关系越来越好。
因为,黎元明忙于生意又周旋在一个年青精力旺盛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和另一个青春貌美的二十五岁美女之间。开始还确觉得挺滋润,渐渐随着年龄的增长,有雄心而力不足,夫妻生活也是应附。
有时,两个女人都不满意暗地的争夺战到了白热化,一年后,黎元明从宝坻的商铺回到市区小洋楼的时间很少。他如似得了回家恐惧症,以无法面对都有生理和感情迫切需要的两个女人。
最近,黎元明商务更繁忙又干的是危险的买卖,精神紧张育人的功能弱减,甚至出现了无法完成夫妻生活的病态。二姨太和黎元明结婚不久,有一次怀孕了不知为什么怀了不到二个月的胎儿,在甘肃流产了。
这可能是二姨太不听当地的农户的劝阻,违背了怀孕妇女,不能进入罂粟种植地的忌讳,也可能是老天对她的惩罚。以后,二姨太再没有怀孕,也处于了守活寡的处境,她的父母骨肉般的家庭亲情也没有了。
女佣人王玉琴的接近让她感到了亲姐妹般的情意,二姨太除了打死也不能说的毒品,枪枝走私的秘事外,两人在个人生活方面什么话都说。
有一天中午,女佣人见大太太送两个孩儿去上学,闲着没事熬了二姨太爱喝的杨梅汤,送到她的卧室又问她:
“二太太,老爷昨天晚上回来早晨就走了,晚上没住在你屋”
二姨太一边喝着扬梅汤,一边说:
“哎,你和我都是结了婚的人,老爷就是进我这屋也没用,他有那心而没那劲。到了大太太屋也是不到一分钟的事,到我这更够呛,我这和守活寡一样了”
女佣人捂着嘴,笑着说:
“你这就不错了,我那该死的丈夫就结婚来了几次,以后没碰到我就完了。要不我也没怀孕,没个孩子,我的命比你苦。你这没事让老爷到中医看看,吃些药就好了”
二姨太叹了一口气:
“这老爷不听我的话,我给他找中医了吃了几付中药好些了,可他又从日本医生要了印度洋药。我以前到宝坻去住几天他非用那洋药,当时不错挺有劲,可越用越不管用,最后什么药也不管用了”
女佣人坏笑地逗着二姨太:
“就我看,大太太和你天天鸡鸭鱼肉吃着,还有时喝阿胶。老爷就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也让她们给熬的腿软了”
二姨太一听笑得,差点把喝进嘴的扬梅汤吐了出来:
“你别光说我们,你多长时间没触到男人了,咱们这要是来个小伙子找女人和你一回,这就腿软了还轮到我们”
这两人一逗一笑确让赵友军知道了一个重大秘密,当女佣人见了他的面。她把这个笑话作为挑逗的话说告诉了给,赵友军心里有了一个阴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