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琼琼潋滟清歌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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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来到缙朝4

此刻他正在府中操练亲兵,怀王侍卫长秦翊突来奏报。

秦翊恭敬抱拳后,凑到怀王耳边说:“殿下,埋在傅府的暗卫传来消息,说是傅大小姐已醒来,自称失忆,大夫诊断说磕到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风弈靖面上毫无波澜:“继续观察。”傅家的这个嫡长女身份特殊,被赐婚于他后,曾被皇后召进宫密谈,大婚前一月,竟与齐王凌晨树林密会。

本无人知晓此事,可这傅清歌倒好,偏偏回府途中就这么巧从马车上摔了下来,还磕伤了脑袋失忆了。虽说先前傅府对外宣称是出郊外游玩不慎意外撞晕,但那不过是顾及脸面才故意隐瞒的。赐婚当时,他便派人去盯着傅府的动向,这才得知傅清歌昏迷的真相。

也不知道这位傅大小姐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说辞。至于她到底是太后的人还是四哥的人,这就有待日后查证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傅清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属下明白。”秦翊接到命令后退下。

与此同时,齐王府书房。

齐王护卫阿良匆匆跑进书房,急到差点忘记敲门。

“殿下,傅府线人传来消息,说是傅小姐醒了。”

看到信件脸色越来越沉的风墨轩听到此言,也不计较阿良的失礼,猛地从基座上跳起,语气透着高兴,“真的!”还未等阿良说清楚,他便大步往门外走去,阿良急忙拦住他。

风墨轩顿时皱起眉毛,“你这是作甚?”

“殿下,还有一事。”

“何事?”

阿良表情颇为顾虑,似乎还未想清楚是否告诉齐王。

风墨轩见状,立马沉下声音道:“有话就说!”

“殿下,傅小姐她...失忆了。”

“失忆?”

“就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意思。”

闻言,风墨轩精神又紧张了几倍,下意识的就冲出了门外,可走到一半,他忽然自个儿停了下来。

他低头自言自语道:“不对,我现在我不能去看她。”

阿良也追了上来:“殿下,您不能过去,娘娘一直派人监视殿下的行踪,魏王与怀王的人亦在盯着殿下,这次傅小姐的伤又是您间接造成的,您此时过去只会让傅小姐在傅家的处境更加艰难。殿下,此刻万万不能因为傅小姐之事乱了阵脚啊!”

被阿良一点,风墨轩顿时清醒了不少,他转过头问阿良:“我们安排在傅府的人可有说清歌的身体状况?”

“殿下放心,傅小姐除了什么都不记得以外,身体并无异样。”

“那就好。”风墨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他缓步走到几案前,想起清歌是因为赴他的约才受的伤,神色伤感中带着无尽的自责。

阿良看着自家殿下神色郁结,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家殿下与傅家大小姐的感情他是最清楚明白的知情人。他家殿下遇事果断、对人狠厉,唯独将那心中的一抹清明留给了傅家那位大小姐。无奈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最后却敌不过皇权威严,最痛苦的莫过于这两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有情人了。

自陛下赐婚,那日殿下好不容易甩开所有眼线与傅小姐在城外南亭相见,互诉衷肠,离别后殿下还远远跟在傅小姐身后护送,可傅小姐坠马时殿下的动作仍旧慢了一步,所以殿下才会如此自责。

如今得知傅小姐醒来,却失忆了,即便心急如焚,殿下也只能待在府中探听消息,又怎能不苦呢?

微凉的夜风吹起风墨轩额前的两缕发丝,几案上盆栽的那片叶子将他的手触及之处划出了一道血红的痕迹,可他仿若无知觉一般,眉头竟也不皱一下,一直低头沉思不语。

阿良见状,非常心疼。当初痴情相隔,如今傅小姐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殿下的心里,定是痛楚万分。

阿良的脑子里突地闪过了一个念头:“殿下,您说傅小姐她会不会是假装失忆?”

闻言风墨轩猛地抬起头望着阿良,可思忖了一下,他又失落的低下头,否认道:“不会。清歌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日他与清歌见面,除了互诉衷肠互表心意,她还应他所想主动提出自己会暗中在怀王府相助,自己的野心她是一直都知道的。若非自愿清歌定不会那般相允,更不会拿失忆来搪塞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良看自家殿下神思忧愁,只能安慰:“殿下与傅小姐情深义重,傅小姐不会真的忘记殿下的,说不定不久后傅小姐就能想起所有的事情了。”

“但愿如此吧。”风墨轩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身边的丫鬟静姝与她情同姐妹,清歌醒来后静姝定会与她道说。现我与清歌关系尴尬,受多方瞩目,就让静姝先把事实告诉清歌。这些天只能暂时隐匿下来,等过些时日事情安静了我再想办法传信过去。她刚醒来,不能受刺激。你让在傅府的暗探时刻注意清歌的动向,如若发生什么事不论何时都立即上报。”

“属下遵命。”阿良微恭了身子,抱拳领命。

突然想到什么,风墨轩眼中的柔情全数散去,刚才那个温雅的他仿佛不复存在,他带着一身狠戾的气息说:“盯紧皇后那边,别让她有机会宣清歌进宫。还有,告诉朱憼(jìng),事态有变,停止手上的交易,最近什么都不要做,销毁往来所有信件,等待命令。”

阿良似乎毫不意外自家殿下的这种变化,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殿下,他更有力地回道:“是。”

六月的天气舒爽清透,初夏的微风掠过府中碧池里的荷花。

天刚蒙蒙亮清歌便从床上醒来了。坐在铜镜前看着眼前的自己,她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镜中,少女的样貌青涩动人,粉白柔荑,肤若凝脂,头发长了些,样子消瘦了些,皮肤白净了些,甚至还年轻了些。虽是与她有着同样的一张脸,但这张脸看起来却自有一股清灵出尘的气息。

难道是因为年轻了几岁吗?

她在这里的年龄快十七了,比实际年龄小了五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