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悍妃从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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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腹婢女

褚迟郢从书堆中抬起头,犹豫了片刻后终究没有否认,“是。”

花想容原本存着些希望的目光彻底黯淡了下来,“为什么?”她听起来很是没头没尾的问道。

褚迟郢至今都对孩子的事情只字不提,不必动脑子都知道他没能将孩子带回来,花想容心底诸多委屈与落寞,终究化作了一句为什么。

“相国夫人一口咬定孩子是大小姐收养而来,说那天你只是一时疯癫认错了人。”褚迟郢缓缓说道。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立刻将此事告诉花想容,而是想寻个机会委婉些转告,不想她竟提早洞悉了真相,那便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荒唐!”花想容顾不上端庄仪态,两行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厉声喝道。

褚迟郢叹了一口气,“没有证据,本王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硬将孩子抢回来。”

“可那是我的孩子,我的!”花想容起身快步走到褚迟郢身旁,声嘶力竭的喊道。

褚迟郢眉头一皱,“放肆。”

他好言好语的解释已是仁至义尽,两人如今只是合作关系,他的纵容极其有限。

花想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眼泪却依旧止不住,“王爷,您答应过我要让我们全家团聚的,王爷您金口玉言……”

“够了。”褚迟郢沉声打断道。

“王爷……”花想容被迫收声,双手却依旧紧紧拉着褚迟郢的衣袖,泪水滴落在手背上。

“拿不出证据,谁都没有办法。”褚迟郢声音放柔了一些,沉沉说道。

“可是,那该如何?”花想容一向精明,但事关能否与亲生儿子相认,她心中一时除了慌乱再无他想。

“起来。”褚迟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言简意赅的命令道。

花想容一怔,顺从的放开手,回到了一旁乖乖坐好。

褚迟郢的神情这才缓和,正色说道,“无论你先前是谁,如今你都是本王的王妃,容不得放肆。”

平王妃的出身本就为人诟病,更该谨言慎行,无论所为何事都不该如此不顾仪态。

花想容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冷静了下来,“方才是妾身失礼,还请王爷勿怪。”

褚迟郢微一点头,这才继续了刚刚的话题,“你若想与孩子团聚,唯有拿出那孩子是你亲生的证据。”

花想容叹了一口气,心中悲戚。

这事若是放在现代可就容易多了,一纸出生证明自然可以说明一切,可是在如今这连纸张都没有普及的时代,想要验明正身她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

“你的母亲现在何处?当初孩子出世之时可有产婆?”褚迟郢想了想,开口问道。

花想容眉头紧皱,细细回想。

如今她对原主的记忆几乎已经全盘接受,可是关于这个孩子的来历和出生之时的种种却异常模糊,不知是原主觉得太过苦涩刻意淡忘,还是那段记忆根本就是被人动过手脚。

至于母亲,她自从被诊出有孕后便被相国大人囚于屋中,无令不得出,消息更是被断绝得一干二净,直至产后陆锦词带人上门羞辱,她才知道母亲的地位已经被人取代。

从那以后,曾经的相国夫人下落不知,生死不明。

“我不知道。”半晌后,花想容轻声说道,目光黯淡得仿佛失了魂。

她走出书房时宛如一个失魂落魄的贵夫人,金钗银坠也掩不住她的难过,等在书房门外的添香连忙上前扶住了主子,担忧的问道,“王妃,您怎么了?”

花想容将重心压在了添香的身上,目光愣愣的。

添香不再多问,只是小心的将她扶回房间,贴心的说道,“王妃,奴婢去令下人烧水,一会儿您好好松松心神。”

花想容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闭目养神。

不多时,添香回到屋中,将她扶到了热气腾腾的木桶之中。

能让人在郁结之时放松心境的东西不多,柔软舒适的塌是一样,铺着玫瑰花瓣的热水也是一样。

“王妃,奴婢不知道您遇到了什么事,不过能让您如此失神的想必是件大事。”添香一边拿着长柄木勺舀水,一边轻声说道。

泛着甜香的热水顺着花想容的肩头滑落,她轻轻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不过奴婢知道,王妃与寻常女子不同,天大的事您都能渡过去的。”添香补充道。

花想容有些无奈的扬了扬唇角,“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王妃自谦了。”添香捋顺了主子的长发,“奴婢见识短浅,却也知道竹简刻字延用了百年,人人都知麻烦,却从未有一人提出过改变。”

花想容不语,添香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王妃能想到如此方法,分明是天纵英才,哪能常人同日而语。”

花想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想说自己可没有那般天纵英才,又不能直言自己只是传来了并非这个时代所有的物件与技术。

“王妃若是愿意,不妨对奴婢说说。”添香的声音柔和得如同拂面春风,“奴婢或许不知解决之法,但有些事王妃闷在心里会难受的。”

花想容微微一怔,印象之中很多年不曾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前世她是家财万贯的女强人,遇了天大的变故也不能有一丝慌乱,不知有多少下属在等她拿个主意。

今世她是遭人遗弃的大小姐,出身虽高却一朝落魄,沦为奴婢,谁见了她都低看几分,更不会有人愿意听她倾诉什么。

可是这个相识不久的婢女,刚刚却说愿意听她说说心声。

“王妃的心事不是添香可以听得的。”添香见她许久不言,以为她是心中不悦,宛如一汪暖水中忽然落了冰块,目光暗了暗,“是添香唐突了,王妃恕罪。”

“没有。”花想容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并非不愿,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罢了。”

添香洒下新的花瓣,重新扬起了笑容,“那王妃什么时候想好了,奴婢随时恭候。”

花想容低下眉眼,“多谢。”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