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悍妃从商记
11461900000002

第2章 带回王府

褚迟郢一点头,举步踱了出去,一如刚刚来时一般闲情逸致。

而被仆从带着的花想容却不愿走,一步三回头的望向被相国夫人提着的孩子,一双明眸之中尽是泪水。

孩子似是被夫人抱得不舒服,在她怀中挣扎大哭不止,响亮的哭声如同尖刀一般插在花想容的心头,痛彻心扉。

“别磨蹭,快走!”仆从见花想容只顾着回眸,半天也不挪一步,沉声催促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平王却忽然回了头,看向仆从的目光陡然添了几分凌厉。

仆从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低下头去。

相国夫人与丫鬟站在原地望着平王几人缓缓远去,丫鬟觑着夫人的神色道,“夫人,孩子您已经要到了,还有什么事么?”她觉得自家夫人虽然得手,神色上却像是隐有担忧一般。

“没事,回去吧。”夫人从平王几人的背影上移开视线,神情舒展了些,摇摇头说道。

其实这丫鬟还真猜中了主子的心思,相国夫人一向狡诈多疑,下意识的觉得平王带走花想容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褚迟郢这些年风评不佳,折磨婢女风琉成性,说不定他也只是将这冒犯他的贱婢带回府去折磨着玩罢了。

想到这里,夫人心中释然,看向怀中哇哇大哭十分吵闹的孩子眉头一皱,耐着性子将他抱到了自己的女儿,如今相国嫡女的房中。

大小姐见母亲来了,立即起身相迎,“娘,您还真把那个贱婢的孩子带过来了。”她伸手从夫人怀中接过孩子,动作不大娴熟,险些摔在地上。

“真是吵闹。”夫人坐在桌旁,接过丫鬟递上来的凉茶啜饮一口,按了按眉心说道。

大小姐试着想要哄好哭闹不止的孩子,又是摇晃臂弯又是轻轻拍打,全都无济于事,她失去了耐性,索性将孩子直接扔到榻上,不予理会。

“你说你这孩子,非要认这贱种作养子不可么?”夫人看向孩子的目光中也没有丝毫的耐心,嫌恶的说道。

“娘,女儿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大小姐坐到了母亲身边嘟着嘴说道,神情之中尽是无奈。

“莫要心急,待娘想办法治好你的病,到那个时候不认这贱种了便是。”夫人放下手中茶盏,柔声安慰道。

一提到病症,大小姐的面色更加难看,“这病哪有那么好医,这么多年遍寻名医也不见什么起色,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她眉眼低垂,低声叹息。

“不管怎么说,你既已有了计划娘就不拦你了,可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有任何马虎之处。”夫人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说道。

“您放心,女儿心中有数。”大小姐点头答道。

这边相国府的母女二人又是嫌弃又是无奈的商量着如何利用花想容的儿子,那边被硬生生带到平王府的花想容却是念子如狂。

一进平王府,仆从开口询问,“王爷,这哑巴如何处置?”

“先带去柴房,饮食依下人例。”褚迟郢吩咐了一句后自顾自的走了,没有再理会满目悲愤的花想容。

仆从将花想容带到柴房时,她突然发疯一般死死的扒住门框,说什么也不进去。

若是换做平时,叫来府中壮汉将她直接扔进去了事,可是那仆从转念想到到刚刚催促她时王爷凌厉的目光,不敢对她太过粗鲁,一时没了主意,只得将王爷请了过来。

花想容一见褚迟郢便直直的扑了过去,一手拉住他的衣袖,一手凌空不断比划。

平王目光一瞥自己的衣袖,眉心微微皱起。

他刚刚去相国府上拜访之时偶然见这哑巴婢女被欺负得太惨,这才一时心生怜悯将她带回府中。

他又不是心慈面软慈悲为怀的老和尚,偶尔生出些怜悯心思也就罢了,哪里容得了一个婢女这么无法无天的放肆。

“放手。”褚迟郢直接无视花想容的比划,冷声警告道。

花想容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有些激怒了面前这棵救命稻草,闻言立刻乖乖放手,退后了半步,只是双手依旧不停比划。

“本王不知你如何招惹了相国夫人,对你那儿子也有心无力,你若是想自己活命就在柴房中老实待着,若是一心求死也没人拦着你。”褚迟郢见她还算识相,语气缓和了一些,却还是冷冷的。

“王爷,这婢女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写字。”一旁的仆从盯着花想容比比划划的双手看了半晌,总算看出了端倪,小心翼翼的猜测道。

花想容闻言,眸光一亮,连连点头。

“给她。”褚迟郢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说道。

不多时,仆从拿来了竹简刻刀,花想容当即傻了眼,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连纸笔都没有,不过事已至此她也还能硬着头皮凑合。

她跪在地上僵硬的刻了起来,“敢问王爷,府中药房可缺女工?”

她以前练过几年书法,字迹娟秀,不过再怎么好看的字拿着刻刀刻出来也不会好看,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

褚迟郢没想到相国府中一名哑巴的女工不仅识字,而且措辞还彬彬有礼,只是这字实在太丑了一些,字体也着实奇怪,他前后联想了一番才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纡尊降贵的蹲下身,第一次仔细审视她的容颜。

这婢女脸上疤痕遍布,很是骇人,不过细看之下不像与生俱来,倒像是被人刻意划伤的一般,隐隐还看得出原本清秀的底子,唯有一双眼睛免遭毒手,明眸清澈,仿佛盛着一泓秋水。

只是这眼睛……

褚迟郢对上花想容的目光后便再也移不开眼,那剪水双瞳令他莫名熟悉。

“你是谁?”平王稳了稳心神,沉声问道。

“相国府女奴,花想容。”花想容一笔一画的写道。

花想容见平王似是费了些心力才分辨出自己的意思,心中暗暗道了一声不好,一时疏忽之下竟忘了古时的文字与现代的简体字有着极大的不同。

不过他既然能够分辨出来,想必这个时代所用的也并非是大篆小篆那般与简体字几乎没有什么相似之处的字体。

“你叫花想容?”褚迟郢大惊之下猛的站起身来,厉声喝问。

“凑巧与府中曾经的大小姐同名,王爷勿惊。”花想容咬牙写道。

“当真如此凑巧?”一向天塌了也不见惊变的平王爷话音之中罕见的有些颤抖。

花想容眉眼低垂避开平王灼热的目光,缓缓点头,握着笔的右手紧了又紧,指节泛白。

褚迟郢深深的望了她半晌,终于移开视线,片刻后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会是她呢?当初那个知书达理举止端庄,容颜清丽的大小姐,怎么会与如今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连字都写不明白的哑巴女奴是同一个人呢?

褚迟郢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开口将话题引回正轨,“你懂医理?”

花想容点头。

“带她过去给药房总管看看,若是可以就留下做工吧。”褚迟郢沉声吩咐道。

花想容叩首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