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彦忽得哈哈大笑,笑得君子绝心里烦躁不已,这笑声听来,更像是在讥讽。“你笑什么?”君子绝质问道。
“你若不选,两杯都喝不到,你若选了,好歹还能有一杯喝不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皇兄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子还不明白吗?”魔君反问他。
君子绝一怔,沉默片刻,总算是抬起了手臂,却在两个杯子间晃来晃去,不知到底该选茶还是选酒。
“九弟,当年在山丘下,如果我选择了她,会怎样?”君子绝忽得放下手臂问道,他看向魔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魔君冷笑一声回答:“你若选她,必定会两败俱伤,本君或许会损失惨重,而你和她……都会死。”
君子绝瞳孔一缩,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人,魔君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别这么看着我,作为魔君,一样是要抉择的,她若肯为你背弃承诺,反叛主君,就应当付出她所应付出的代价。而作为魔君,我的威严不容侵犯。”
君子绝被他冷酷无情的话震惊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又想得到她的心,又想用她来夺回江山,两边都要占,最终只能是这个谁也不愿意接受的结果。本君庆幸的不是你错过了得到她的机会,而是我不用做出与她对决战场的决定。”
“我……”君子绝不知该作何回答,君子彦的话让他无从反驳,只能看着桌上的杯子,沉默不语。“茶快凉透,酒快散香,你还不选?”魔君撇撇嘴,他这个皇兄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婆婆妈妈。
君子绝却是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冲着魔君吼道:“三年前,是你的大军逼得我放弃她,今日,你又用王都百姓逼我离开她,时至今日,所有的抉择都是因你而起不是吗?”
魔君眨眨眼,似乎没想到他还会有发飙的时候,“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今晚,本君来选。”
魔君说着,径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他的干脆令君子绝有些意外,他看着剩下那一杯发愣。
魔君站起身,朝账外走去,“你心中哪一方最重要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不论是不是本君逼你,你都会有同样的选择,说到现在,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的皇兄……”
书房中,君子绝回想着魔君的话,轻笑道:“是我着相了。”说着拿起酒杯一口灌进嘴里,冷酒很烈,如刀子一般划过肠胃。“好酒……”
人人都说君国出了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子,能带着百姓过上好日子。他为了拯救百姓苦寻援军三年,逼的魔殿退兵的事迹被广为传唱,得到了天下百姓的拥戴,不出意外的话,君子绝继承君位已是事实。
君国内的喧嚣还没能传到这座地处边境的巍峨要塞。直到日上三竿,昆钟灵才从柔软的卧床上醒来,朦胧的揉揉眼睛,看看窗外,却被外面的亮光刺得收回视线。
“睡了很久呢!”她嘟囔着下了床,自打她带兵离开要塞,一路征战走了三年,早已疲惫不堪,这次终于回到大本营,不必担忧有敌人入侵,不睡到饱怎么行。
一觉醒来睡得舒服,浑身还有些发软,昆钟灵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带着些许瑕疵的美丽容颜,莫名叹了口气,尽管她不在意这些,却也免不了女子该有的爱美之心,简单洗漱一下,便整理着衣服推开门……抬眼一看,门外站着一脸邪笑的魔君正冲她打招呼。
“早啊,灵……”“呯!”魔君话未说完,昆钟灵就猛然关上了房门。“他怎会出现在这里?”昆钟灵晃晃脑袋没想通,“我睡蒙了,看错了吧?”于是她再度打开门,魔君确确实实站在门口,“灵……”“呯!”
“他真的在这里!”昆钟灵一下子就清醒了,急忙插好房门,回去整理衣服,自己的头发都还是披散着呢。
君子彦再度被拍在门外,不由嘴角抽了抽,但方才她睡眼朦胧的样子,也让魔君大开眼界,没了往日一身铠甲满身血腥的将军气概,“我的灵儿真是可爱。”他摸着下巴赞叹道。
魔君不着急,反正昆钟灵一定是他的,有的是机会欣赏。不大一会儿,房门重新打开,她一身白纱衣裙走出房间,便要跪拜:“参见……”
魔君挥手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都要嫁我了还这么生疏,叫声夫君听听?”
“夫……”昆钟灵一噎,到底说不出来,“君上,恕臣实在说不出口。”虽说早有心里准备,可魔君还是感到一阵失望。
“那就叫我彦吧,呐,可一不可二,不能再改了。”魔君一句话堵死了她还想回绝的话,“来叫一声听听。”
看着魔君如同孩子一般希冀的目光,她所有的话到嘴边,都只化作一个字:“彦。”
“哎!”魔君答应一声,满眼都是笑,看到这样的魔君,昆钟灵忽然觉得,若与这样的他相处,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