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起誓？”厉问天笑了下，“抱歉，我不会起誓。”
起誓，即指着天地和诸神明许诺，可他是堂堂仙帝，三十三天仙域都无人可拦他，让他许诺，对着自己曾经的那些部下许诺吗？
“不肯的话，此事就作罢吧。”天后宫主脸上泛起一抹冷意，此子似乎不太容易掌控，既然如此，那就放弃。
她宁可让天后宫丧失信誉，也不愿找个无法掌控的人。
“我可以不起誓，宫主，或者说公主，也可以不复国。”厉问天留下一道话音，笑着转身离去，使得天后宫主双眸一张，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怔怔地望向厉问天，“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宫主应当心知肚明才对。”厉问天背对着天后宫主，“天后宫的建立，恰好在古皇朝覆灭之后不久的时间里，这其中，或许有些关联吧。”
“你不要胡乱猜测。”向来沉稳庄重的天后宫主，此刻的语气间竟有一丝慌乱。
这也容不得她不慌乱，厉问天所提之事，涉及到天后宫最核心的秘密，本该在厉问天起誓之后再告诉他的，没想到厉问天竟然已经得知。
“那天后宫内的格局，和昔日古皇朝的格局相似，也是胡乱摆的吗？”厉问天的嘴中又吐出一道声音，使得天后宫主面色闪烁，随即长叹，“看来你都知道了。”
“只是，天后宫主想让在下做成什么事？难道，是重建古皇朝？”厉问天猜测道。
天后宫主轻轻点了下头，“正是。”
厉问天猛然转回了身，“古皇朝已经覆灭了数百年，如何重建？”
“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天后宫主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但在我说之前，你给我一个答案，重建古皇朝的重任，你，可愿担任？”
“如果非要这么做才能迎娶伊独舞的话，我答应。”厉问天答应得干净利落，让天后宫主有些诧异，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她本以为厉问天会犹豫一下的，可没想到厉问天脱口而出就答应了。
厉问天此生还要在仙域重建自己的仙国，区区九州城的一座皇朝，在厉问天眼里还真不算什么。倘若他连一个小皇朝都重建不了，遑论仙域之国了。
“不改吗？”天后宫主追问道，眼神锐利如鹰，她做好了准备，只要厉问天的眼神稍有闪躲，她会立即出手将厉问天击毙。
天后宫的机密，绝不能传出去。
“不改。”厉问天的眼眸依旧是那般深邃，世间的隐秘仿佛都难逃他的眼睛，“我答应了，就不会改。”
“好。”天后宫主这才放心，道，“那你听好了，这件事，就连独舞我都没提过，你知道以后，烂在心里。”
“你尽管说。”厉问天淡淡道。
天后宫主眼中精芒闪烁，她设想过无数种厉问天听到后的反应，唯独没想过，厉问天在她开口前便知晓了一切，而且，哪怕答应了此事也十分淡然，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很难让他的心境产生变化。
但深吸了一口气后，天后宫主还是决定将前因后果都告知厉问天，既然要让厉问天办事，就不能藏着掖着。
“在数百年前，九州城以及附属的百余座小城，都并非像现今这般杂乱无章，而是有着一个共同的主人，皇朝，秦。”
“古秦皇朝。”厉问天低语了一声，这个名号，在望州城内已经很难听到了，就连这具身体的上一任主人，在茶馆中听说书时，也只听到了“古皇朝”三个字而已。
“当初的秦皇朝，何等强大、九州一统，天下归心，武道昌盛，万灵盛放。只可惜，皇朝内部的几大公族，勾结外敌，心生反叛之意，许诺给外敌辽阔土地，以获得他们的帮助，从而瓦解了古秦皇朝的统治。”
说到此处，哪怕天后宫主并非那个时代的人，也有些感伤。
“是哪几大公族？”厉问天问道。
天后宫主摇摇头，“这个在我待会儿给你的九州地图上会标注出来，可以说，如果不是这几大公族引来外敌，并让他们深入腹地，古秦皇朝不会那么快战败。”
古秦皇朝覆灭的遭遇让厉问天想起了前世的经历，如果没有冷锋的背叛，其他仙国大帝想要杀他，只怕要付出相当惨烈的代价。
相似的遭遇，让厉问天对于古秦皇朝也有了一丝亲近之意。
“那外敌贪得无厌，割走了我们古秦皇朝一大片土地还不罢休，竟想要趁着九州无主时兴兵讨伐，几大公族在那时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引狼入室，将九州土地白白送人。也就是那个时候，九州开始衰弱，因为顶尖的武道强者都战死了。”天后宫主叹息，“在古秦皇朝时期，道门境强者何其之多，元宫境强者也随处可见，甚至，还有元宫境之上的存在，可惜，都战死了。”
“幸好九州学宫内的强者奋力抵抗，守住了天州城，并有曾经离开了九州的学员回归，划定九州和外敌的疆域。那位从九州学宫走出去的人，已经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了，因此那外敌也只能认定，从此之后，九州相安无事，几大公族也苟延残喘下来，只是，九州，再无皇朝。”
厉问天的神色微微一闪，看来九州学宫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些，走出的强者回归，一言，可鼎定乾坤，让两国罢战，划定疆域界线，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这背后还涉及到一些其他的势力，就不方便多说了。在九州内，始终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掌控一切，现在跟你说了你也无法理解，以后你会慢慢接触到的。”
在天后宫主的眼里，厉问天始终只是个少年，很多东西，没有到外面的天地见识一番是很难理解的。况且，说的太多、太细，暴露了那双无形的手，也很容易吓跑厉问天。
只是，她哪里知道，以厉问天的见识，没有什么是他接受不了的，也没有什么是他没见识过的。
九州之地，在厉问天眼里，还太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