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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识(3)

“下面分配任务!”,欧阳靖同忽地提高了嗓门,摆出了他统领全局的领导者风范,硬朗地命令道:“柯林!这段时间,你肯定是要最辛苦的,侦察工作片刻不能停,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马上回报!;

林行!你不能再停留于治那些小伤小病了。你要研制更多的药方,时刻防备魅冥人惯用的奇毒!”

说到这,队长忽而哽咽了一下,所有人都呆停了一会儿,有的眼睛都稍有湿润了。这是他们天澜族人心中永远的痛。他们知道,魅冥人那卑鄙的绿瘴奇毒,意味着什么。

清淡的晨曦东方,那飘起的袅袅青烟,席卷着整个天澜族城。青烟的飘散,如同游走的幽灵,扼住所有人的咽喉。死亡与恐怖,压制着生灵的命运,迫使着古城窒息。三年前弥漫在天澜族城内的绿瘴,一直笼罩在星士和灵士心里。

队长逃出往事的回首,刻意咳嗽了两下,继续分配他早做好的战略部署……

所有的人,都领到了任务,除了道役元。

“欧阳,那,我呢?……”好歹役元也是斗战系最精锐的剑士,什么任务都是被重用,这次还真是有点出乎他意外。

“哦,你呀。这些天主要是战前的准备,你的龙腾剑暂时还派不上什么用场。你要做的,一是好好休息,毕竟从搜寻我开始,你就一直绷着神经,也该休息一会了;二来,你也不能闲着,我就把那个小姑娘,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队长半开玩笑地说,“你不是最有照顾小姑娘的经验了嘛。”

话刚出口,靖同就后悔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话已经戳痛了道役元这个外表坚毅的龙腾剑士最柔软的一寸心。

道役元的脸马上转为一脸阴霾,他低下了头,顿时感到无比的悲痛。队长这句无心的玩笑,一下子把他打进了痛苦不堪的往事。他用了三年的时间试图忘记,却轻易地还是被一句随口的话给勾起回忆。

有些刻骨铭心的情感,又岂是能轻易忘记的?

深秋的落叶飘零成思念的形状,过往的一切,被打进深渊。那流年里沉淀的依偎,早就离别在阴阳世界。

队长刚想开口解释道歉,道役元就漫不经心地回道:“是,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的”然后他转身离去,往萧瑟深处独自行径。龙腾剑士的背影,竟会是如此的暗淡与落寞。英雄转身,却不敢回首面对,记忆的悲伤,带着凄美的血痕。

欧阳靖同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怕说得越多,眼前的他被伤得越深。

第二天清晨,充满希望的晨光又洒满了大地。整个世界都带上了生机,显得如此恬美与朝气。也许一次轮回的交替,如同黄昏与黎明间的相隔。光影经过的痕迹,就在宿命的那一头。

道役元在自己的房间里,从床上醒过来,感觉自己想换了个魂魄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这几些时候,他确实是累坏了。而这一觉醒来,让他忘却了身体和心灵的伤痛,恍如已隔世一般。

他洗漱了一番,推开了房门。这地底下稍有潮湿,连木门上都有些水珠了。要不是这儿绰绰有余的空间使这儿显得较为明亮和宽敞,师父们还留下了足够的木桌棉床,谁愿意住这儿啊?

他习惯性地往前厅走去,刚到半路才回过神来,自己该是去看看那少女了,于是想到林行说已调好了恢复气血的汤药,便掉头向林行专用的炼药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扑面而来一股药草的清香,林行正在里面研读他师父留给他的医书,见道役元来了,就向桌子上的一碗汤药使了个眼神。道役元也不想多打搅,没说什么,尽量轻声轻脚地端起那放在桌上的碗,走回向那少女休养的房间去。

在半路上,他望着手里那透明澄澈的汤药,好像清晨的露水一样,他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怕是把药洒了出来。来到门前,想到毕竟直接进去有失礼节,便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应该是她还没醒吧。于是他轻轻地推门而入,见那少女还安静地睡在床上,便走过去把碗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他刚放下碗,也不知是刚推门时的“吱呀”声,还是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那少女,她慢慢地就睁开了双眼。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软软的棉床上,周围都是泥土的颜色,墙上有一条被剪下来挂上去的长长的花枝,墙角还长着嫩绿色的不知名的藤草。她环顾的目光停了下来,停在了道役元身上。她马上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眼前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善人。她急忙用手臂撑着,想坐起来。可她的左臂上还缠着纱布发不上力,马上就失去了平衡,又一下子躺倒在床上。

而道役元在一旁,反而带着一脸的无辜看着她。他不再像是那个骗她伤她的人,反而好像充满了友善。

少女这回提高了戒心,又害怕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这又,又是哪儿?”

役元连忙摆摆手,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我只是……”这话说出来,连役元自己都不相信,明明是自己伤了人家,又说是没有恶意。

眼看解释不下去,没办法收拾好自己造下的烂摊子,也只有叫来别人来解释吧。想来想去,也只有林行这个草药书生,最温文尔雅最像个老实人了。于是他冲进了林行的药房,这回可不像刚才轻手轻脚的,而是不由分说直接拖起人就往外走。半路上,摸不着头脑的林行还一个劲儿的问是谁又受伤了。道役元也不管他问什么,直接就天南地北地说了一大堆,大致是要他安定下那个少女,解释下他们“请”她来的原因和目的,反正也不管林行听懂了没,直接就连拉带推着他到了少女休养的房门门口。

林行一进了门,刚想询问她又有何不适,她却像是见了熟人一样,突而惊喜地高喊一声:“天澜!”

他们二人也吃了一惊。原来的星士战员为了防止对私人的报复,都是披上一层神秘的,天澜被灭城后就更鲜有人知道幸存者的身份和去向。对面这个少女,又究竟是如何知晓?

道役元马上向她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这时林行好像也大有所悟似的,终于觉得眼前这个人也不那么陌生了。

原来,林行的师父与天使族长缕寒飞交往甚好。多年前,林行还在随师父在天澜城内修习的时候,他的师父突然接到缕寒飞的请求,说是自己的女儿得了场大病,族内无人能治,便央求他前去救她的女儿。他的师父想到天使族是大族,就带上自己的弟子让他去见见世面。那时林行就跟她有过一面之缘。事后,当不谙世事的她每每向自己的母亲问起到底是谁救了自己时,母亲也不便告知,就总敷衍说是“天澜”。她记住了前来救她的人的模样,“天澜”这两个字,也从此在她的心中倍显崇高。

林行笑了笑,说道:“在下正是天澜星士,林行。”

对面终于收起了恐惧的表情,露出了小小的欣喜,但又马上谨慎地看着道役元问道:“那,你是?”

“天澜战局,星士斗战系,龙腾剑主道役元。”

“你,真的是天澜?”

道役元轻松地笑了笑:“这是什么话,我真真切切的天澜星士。”

少女心中还是疑惑不解,她一时还没法将眼前这个善恶不明的剑士,和她心中崇高的“天澜”称谓联系在一起。

“那,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林行和善地问道。

她眨了眨她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道:“我,我叫缕汐茗。”

役元微微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块玉来,说:“怪不得,呵呵,这宝田玉上刻了一个‘茗’字。”

见是自己找了半天的那块玉,缕汐茗马上着急了:“那,那是我的玉!你快,快还给我!”

道役元笑了笑,走过去想把宝田玉交到了她手上。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夺了过去。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怀念。尽管跟母亲常常因为接位继任的问题吵闹起来,也被逼得不得不离开族城、远走他乡,但这块玉在她心中,仍然是倍显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