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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双星相遇(2)

黑色的夜幕中,尖锐而刺耳的鸟鸣声迅速划过天际,狭长而幽深的走廊回荡着一阵慌乱而嘈杂的脚步声。

小诺慌忙地跑着,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而身后的保安越来越近,就在保安抓住小诺的瞬间……

“喵!”

钱来也跳了上去,咬住了保安的手。

“该死!放手!”保安用力地将钱来也甩开,可走廊上早已不见小诺的身影,保安眼睛里布上了一层深深的寒意。

5

沉重的呼吸回荡在胸腔里,脚上仿佛绑了铅块一样沉重。可是身后隐约还是能听到保安的声音,小诺的眼睛里掠过明显的恐惧。

完蛋了,跑不掉了……

小诺绝望而狼狈地靠在门上。

“咯吱——”

细微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身后的门被悄然推开一条缝隙。

难道门没有关紧吗?小诺迅速地躲了进去。

这并不是一间普通的教室,更像是摆放奖杯之类的地方。脚步声越来越近,小诺一股脑儿地钻进了房间里的一个柜子。

“嘭——”

她悄悄地关上柜子的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咚咚咚”的心跳声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小诺屏住呼吸。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耳际,心仿佛巨大的石块慢慢沉了下去。

小诺轻轻地推了推柜门。

门、门……怎么打不开了!

小诺接着用力推了几下柜门,可是柜门依旧没有丝毫反应,小诺哭笑不得地看着紧闭的铁门。本以为摆脱了危机,却没想到遇到一个更大的麻烦。看来今天晚上没有办法出去了……只能等明天,明天如果有人来的话,说不定能发现被她被困在这里。不过……

睡意渐渐爬上眼皮,小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头轻轻地靠在铁门上,可是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

荼荼,应该已经安全了吧!

翌日。

温暖的阳光透过铁门的缝隙投射到小诺长长的睫毛上,浓密的睫毛仿佛被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教室里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到动静的小诺揉了揉眼睛,因为在铁柜里躺了一夜,小诺全身酸痛得厉害,她下意识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哎哟……痛!”小诺忍不住叫了出来,手还没有伸直,就撞到了铁门,发出清脆而巨大的碰撞声。

一群学生全部停下了脚步,紧张地看着发出声音的铁柜。原来他们是隔壁小学的六年级学生,前来参观耶德鲁中学,而这间教室,正是摆放耶德鲁中学历届奖杯的地方。

“池夜学长……”一个小女孩儿,紧张地看着柜子,“柜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池夜安慰道:“大家别担心,我看看怎么回事。”

池夜是耶德鲁中学高一的学生,同时是高中部的宣传部部长,今天由他带领这些学生参观学校。

铁柜里,小诺的心脏仿佛快要迸裂,全身不停地颤抖着,怎么办,怎么办……完蛋了。外面人一定很多!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老天……求求你,不要让别人打开这扇门!”

小诺的瞳孔因为恐惧而轻微地扩张,黑暗而狭小的空间里,慢慢浮现出一道发亮的长条缝隙。

金色的阳光倾泻而出,顷刻间灌满了这个狭小而黑暗的空间。就在这轻盈而温暖的光线里面,小诺看到了一双熟悉的黑色眼睛。

是池夜哥哥!小诺呆住了!在她当女仆时,池夜哥哥曾经帮她补习过,若不是池夜哥哥的悉心教导,她不可能顺利考取全市第一名的成绩!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嘭”的一声,铁门再次关上了。

池夜镇定地看着教室里露出惊讶表情的学生,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慌乱:“麻烦各位低下头,闭上眼睛,只需要半分钟就好了。”

虽然是请求,但是语气中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所有的学生都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池夜低下身,再次拉开了铁柜的门。池夜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阳光在他脸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圈,他的目光里带着无尽的温柔。

他朝着铁门里惊慌失措的小诺伸出手:“把手给我。”

一股莫名的暖流缓缓流过心田,整个身体都充斥着温暖的感觉,小诺慢慢地伸出手,搭在池夜的手上跳下来。她小声而紧张地说道:“池夜哥哥……谢谢你。”

池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快点儿离开。

小诺感激地看了看池夜,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6

灿烂的阳光照耀着这所繁华的校园,飞鸟扑楞着翅膀划过天际,偶然飘落的羽毛,顺着夏日的微风,飘荡在砖红色宿舍的屋顶上。

小诺慌慌张张跑到宿舍楼前,发现几名保安和宿管大妈正在严格管控出入寝室楼的每名学生。

糟糕?难道出什么大事了吗?

正在小诺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儿冲了过来,迅速地将小诺拉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中。

“嘘。”女孩儿取下了鸭舌帽,是荼荼!

“荼荼!原来你在这里!”小诺惊喜地看着荼荼,太好了,她没事!

“你疯了吗?现在全校都在严格排查昨天晚上没有归寝的学生,你衣冠不整地在这里乱窜!想被抓吗?”荼荼瞪着大眼睛厉声说。

“我,我没想那么多……为什么学校要排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校长室的小金人被偷了。”荼荼淡定地说道。

“小金人被偷了?”小诺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可是,可是我们昨天去的时候,小金人还在啊!”

当时情况紧急,小诺和荼荼谁也没有拿走校长室里的任何东西。

“我知道。”荼荼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那一定是有人等我们离开后,趁机将小金人偷走了。”小诺有些慌张,“我们要不要把这一切都告诉老师?”

“你疯了!谁会信你?”荼荼说道。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总之这件事情不用你管了,昨天晚上你帮过我一次,我讨厌欠别人的,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你没事的。”荼荼大大咧咧地说道。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小诺有些紧张地看着荼荼。

“反正我也不想来这里上学,又没偷到印章,所以干脆直接跟校长说小金人是我偷的,让校长开除我好了。”荼荼满不在乎地说道。

“绝对不行!”

小诺非常激动高分贝的声音穿透阳光,停留在树枝上的小鸟惊慌地飞起,扑打着树叶,发出“唰唰”的声音。

短暂的安静后。

“就是这两个家伙!昨天晚上没有回寝室!”宿舍大妈如同一阵风似的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大妈的身后还跟着几名凶神恶煞的保安。

办公室内,冷冷的白炽灯在头顶散发着光芒,漆红色的办公桌上摆放着电脑。

“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校长室里的小金人是不是你们偷走的!偷走之后放到哪里去了?”杜老师严厉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政教处内。

政教处这名叫杜凤吾的老师为人刻板,喜欢教条主义,对待学生严格而苛刻,爱穿黑白两色的衣服,因此学生背地里称她“容嬷嬷”。

“修女嬷嬷”推了推金丝眼镜,她向看起来比较听话的小诺发起进攻:“你就是小诺吧,我知道这次入学考试你是第一名,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儿,但是,我没想到在你身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你难道不是老师的好学生吗?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所以你才参加这次行动的?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没有人威胁我!”小诺一直低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那为什么你们昨天晚上没回寝室?”

“我……我……”小诺支支吾吾,不知道要如何说起,“我去参加新生派对了……”

“新生派对?那也不应该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寝室啊!”杜老师的表情严肃,“而且,据说这次新生派对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收到邀请函,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小诺低着头,迟迟不肯回答。

在一边的荼荼终于受不了,她冷冷地开了口:

“是我偷的,小金人是我偷的。”时间像是停止了几秒钟,一阵莫名的冷风刮过。

说完,荼荼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荼荼,你要去哪里?”小诺喊了出来。

“要离开这个地方。”荼荼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黑色的瞳孔里带着邪邪的笑意,轻松的语气却充满了挑衅,对杜老师说道,“我等着你的开除通知,别让我失望。”

小诺的心被吊得老高……荼荼就要这样离开吗?可是如果她就这样走掉,她会背负着小偷的罪名啊!可这明明就不是她做的啊!

咚咚咚……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门口出现一位大汗淋漓的男老师。

“陈老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狼狈?”杜老师皱了皱眉头。

“我的学生呢?”原来陈老师是小诺和荼荼的班主任,听到消息他马上赶了过来,“不是有两名学生的?怎么只有一名了!还有一名呢?”

“这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杜老师一想到荼荼就咬牙切齿,“犯人就是这个叫荼荼的学生。”

“证据呢?”陈老师问道。

“证据?这家伙自己承认了!”杜老师没好气地说道。

陈老师看了看小诺,似乎在向她求证,小诺连忙摇了摇头。

“杜老师,”陈老师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另有隐情,哪会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是小偷?”

小诺不住地点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陈老师,突然觉得这位不靠谱老师的形象光辉起来了。

陈老师不给杜老师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不如杜老师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好好调查一下。”还没等杜老师表态,陈老师就飞快地拍了拍小诺的头,“还不快向杜老师道歉。让杜老师给你个机会!”

小诺两眼汪汪地看着杜老师,说道:“杜老师,请给我个机会!”

杜老师只得推了推眼镜,“陈老师,那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小诺和陈老师从政教处出来,走廊上早就围满了议论纷纷的同学,一股鄙夷的目光全部投到小诺的身上,小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还不快去上课。”陈老师将围观的同学赶走,他严肃地对小诺说道,“你快点儿去把荼荼找回来,如果荼荼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事情就麻烦了!”

7

“荼荼!你不能就这样走!”

303寝室门口,小诺用力喊着,隔壁寝室的女孩儿纷纷探出头来,满头大汗的小诺张开双臂,紧紧地守住门,她清秀的脸庞涨得通红,却依旧不肯离开。

荼荼才懒得理她,将包包背到身上,朝蜷缩在角落里的钱来也招了招手,冷冷地对小诺说道:“我说过的话是不可能收回的。”

“可是……”小诺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荼荼,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走掉就等于陷我于不仁不义!”

……

“如果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大家不会认为你是凶手,反而会觉得你是为了保护我才牺牲自己!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我是个弃朋友于不顾的人!这样下去我怎么在耶德鲁中学立足!”

荼荼面无表情,淡然地看着她。这让小诺很不安,心中的担忧如同旋涡,不断地拉扯着她。

“你不能就这样走掉!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

刚才一路上,她都在想如何说服荼荼,普通的劝法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小诺才会想到这个办法。可是现在,她一点儿把握都没有,荼荼到底会不会留下?不安的感觉侵袭而来,她的身体不安地颤抖,她试图控制自己,尝试着从荼荼冷漠的表情里看出任何信息。可是,荼荼漆黑的瞳孔仿佛无尽幽深的黑洞,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小诺慢慢地低下了头,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一个最终的审判。

“首先,我不是你的朋友。”

荼荼的声音没有过多的感情,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咯噔!小诺的心好似轻轻地跳动了一下,原本隐藏在内心深处缥缈的希望瞬间被撕裂,莫名的沉重感顷刻间淹没了整个身体。

“其次,”荼荼的声音平静而遥远,“我承担小偷的罪名,也并不是完全为了你,就算没有这次‘小金人事件’,我也会离开这所学校。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有不必要的负担。但是,我还是会留下来。”

“等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神转折”吗?

小诺目瞪口呆地看着荼荼,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光彩。

“就像你说的,这是我们两个一起弄出来的烂摊子,如果我只是丢下一句话就走掉,那么钱来也都会鄙视我的。”荼荼说道。

钱来也在一边,非常配合地“喵喵”了几声。

“真的吗?”小诺开心地说道,“那我们一起把那个贼找出来吧!”

“我拒绝!”荼荼干脆地说道。

“啊?”

“抓贼这种事情我毫无兴趣。”荼荼突然眼神一变,恶狠狠地说道,“厕所里那丑陋的笑脸是不是你画的?实在太丑了!一看就是普通智商的人类画的东西。”

“哪有?明明就很可爱好不好!”

“明明就很丑!要是吓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寝室里哪来的花花草草?”

……

正午的阳光穿透层叠的白云,透明的光束直射整个大地,学院内的花朵在均匀的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芳香。白色复古窗内传出的笑声,顺着轻盈的风,一路飘荡,散落在遥远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