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 when the night falls 噢,当夜暮降临时
And your all alone 你孤身一人
In your deepest sleep what Are you dreaming of 在你沉睡之时你梦到了什么
My skin's still burning from your touch 肌肤之亲让我陶醉
Oh I just can't get enough I 噢,我却无法满足
Said I wouldn't ask for much 曾答应不再向你索取
But your eyes are dangerous 然而你的眼神摄人心魄
Oh the thought keep spinning in my head 对你的思念挥之不去
Can we drop this masquerade 我们可否坦诚相对
I can't predict where it ends 纵使结局无法预算
If your the rock I'll crush against 我仍旧甘愿飞蛾扑火
——英文歌曲《Burning》(演唱:Maria Arredondo)
A.给自己一个机会,将他丢在身后
雅歌鞋业品牌策划案准时送达,夏初恋联系的蒋经理说如果有进一步消息会通知M2的。她追问大概要多少时间,他说,短则一个星期,长则半个月。
和琳达广告、佳美广告竞标比稿,在业界看来,说得好听一点,M2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得难听一点,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M2策划三个妖精相信自己的实力,即使实力不济,也要把握时机与强者同台竞技,对于她们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历练和打磨。
想要一飞冲天,想要声名鹊起,想要获得成功,就要不畏惧、不放弃,以马力两百的冲劲迎难而上,保持着冲天的姿势,做好十成的准备。
那天,修改完策划案的最后一个字,宋词虚脱了一般,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十六个小时之后,两只妖孽施展法术将她揪下床,逼她刷牙洗脸,最后逼她吃饭。
吃着酸奶面包,宋词淡淡地说:“现在,这个屋子里有三只妖精,三个剩女。”
自那个分手电话之后,郭志仁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三年感情,终究付之流水,美丽的天空空洞而虚无,让人憧憬的2009年9月9日恢复成日历上最平凡的一个日子。
可是,说出这句话,她的心绞痛难忍,泪珠啪嗒啪嗒地掉在桌上。
以超强度的工作逼迫自己忘记郭志仁忘记情变,以品牌策划和广告创意充塞大脑震荡每一根神经,将那种万虫啃咬的痛逼入身体的最深处。时至今日,她说得轻松,却仍然无法淡定,仍然痛入骨髓。
听了这句话,看见宋词凄悲的神情,两只精明的妖孽自然猜得到她正经历着情变。
宋词缓缓地说,眼里盈满泪水。她们静静地听,听完之后,破口大骂,贱人,人渣,不顾形象地将郭志仁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季晓岚抱着她安慰道:“宋词,你一向很坚强的,也很有自己的主意,这只是一个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没有男人,我们照样过得多姿多彩、明媚缤纷。男人算什么东西?狗屁都不是!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有自己的事业,我们要活得精彩!”
宋词自嘲地轻笑,泪珠掉落,是欣慰的泪水,有她们陪伴,她不是孤单的。
夏初恋挑着妩媚的眼风说:“我也被抛弃过,晓岚也失恋过,你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了,是不是?一切都会过去的,一个月之后,也许只需要半个月,你就会觉得郭志仁他妈的就是一条狗,永远只会巴巴地跟在女人屁股后面摇尾乞怜。而你宋词,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宋词了,你会发现你的眼界更上一层楼了。”
宋词知道自己在强颜欢笑,可是,她不能让她们太担心。
夏初恋的嗓音冷如寒风凛冽:“我为你出气,把他整个身败名裂。”
宋词摇头:“算了,他身败名裂对我有好什么好处?”
她确实恨,恨他的薄情寡义,恨他的虚荣攀附,可是,整他就是否定三年堪称完美的感情,相当于否定了自己。也许她有错,可是并不需要否定自己,生命的每个段落,无论是对是错,是美好还是痛苦,都是一段风景,都是一笔财富,也是一面镜子。
她们继续安慰宋词,夏初恋说:为了男人,可以赴汤蹈火,但不能欲生欲死。我们要像战士一样,手中擎着钞票,脚下踏着男人的身体,鄙视地看着他们。
夏初恋高举着她的手模仿自有女神的姿势:亲爱的,你的幸福在你的心中和手中。谁也不可靠,自己的双手最可靠。
季晓岚说:爱情没有天荒地老,宋词,步调不一致就好聚好散。不用想太多,你看谁顺眼就拽上他走一程,走不下去了,就一脚把他踹开。
听着好友的安慰和鼓励,宋词觉得很窝心,缓缓地破涕为笑。
两天后,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两只妖孽架着宋词来到嘉年华酒店。虽然宋词很不情愿,可是为了让自己彻底地将他忘记,她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四个月前,嘉年华酒店只是一家装潢老旧的三星级酒店,传闻被一家财力雄厚的集团收购之后,重新装修打造,定位准五星。
她们坐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举目四望,嘉年华酒店焕然一新,不见豪华的庸俗感,而是洋溢着一种低调奢华的欧洲情调,相较四月前简直是脱胎换骨。
酒店职员从电梯出来,约有十余人,郭志仁赫然走在人流的最前面,笑容满面,意气风发,左右后面五六人簇拥着他。
郭志仁只是公关部最普通的一员,三四个月前,公关部经理辞职,他自认工作经验和能力俱优,想坐上经理的位置,于是更加卖力地工作,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扑在酒店里。
照此情形看来,他已经坐上公关部经理的宝座。
按照事先排练的,宋词快步冲上去,不由分说地就甩给他一巴掌。
突如其来的一掌让郭志仁呆愣地站住,清脆的掌声震慑了周围的职员和前台职员,震慑了整个酒店,静得可怕。
如果有保安过来干涉,夏初恋和季晓岚会在最紧急的时候冲上来,她不会有危险,而现在,情况还不是那么糟。
“你疯了!”郭志仁反应过来,想要抓住她,她快速地后退,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郭志仁我告诉你,乱搞男女关系一定会天打雷劈的。你背着我在酒店偷鸡摸狗,小心得病!”宋词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形象,只为了让他的丑事人尽皆知,对他小惩大戒。
“神经病!”他气得怒目圆睁,面色胀红,再次试图拽住宋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胡说什么?”
“郭志仁,你给我听清楚了,今天是我甩你,不是你甩我。你他妈的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跟你的沈思敏鬼混去吧!”撂下这句狠话,宋词立即转身走向酒店大门。
不知道郭志仁会不会追上来,如果追上来,夏初恋和季晓岚会截住追兵的。她看见她们微笑着竖起大拇指,然后缓步跟上来。
忽然觉得如芒在背。
眼角余光瞥见右侧不远处站着几人,有一道目光冷得令人心惊。宋词猛地回头望去,看见一个身穿银灰西装的男人正转过身去,与两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说话。
那个男人的背影甚为高大潇洒,也许他并没有看她,只是她的错觉。
酒店保安诧异地看着这一切,并无干涉。
宋词扬长而去,从此把郭志仁丢在身后。
郭志仁,你害怕贫穷想要摆脱卑贱,你想要借助女人的肩膀爬上高位,我不拦你,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看谁混得好!你可以攀附权贵,我也可以再世为人。
郭志仁,我们就等着再世为人的那一天。
B.随着夜色一起沉沦
酒吧。
一杯白酒,三杯红酒,两杯纯生,液体就像白开水一样倒入口中,顺着喉咙汇入腹中,太急太冲,很快的,各色酒水混合在一起产生的超强酒劲儿一齐上来,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宋词晕乎乎地趴在桌上。
迷离的光影混乱地闪动,昏暗的人影狂狂热地摇摆,火爆的音乐调动起夜场男女的情绪,舞台上群魔舞动,她努力地睁眼,那些跳动的影子迷离一片,就像树叶映在窗上,激烈地抖动。
季晓岚想阻止宋词借酒消愁的,夏初恋却摆摆手,让她喝个痛快,或许,放纵真的可以暂时忘记身心的痛楚。
酒精在体内燃烧,越烧越旺,却好像被什么困住,急欲突出重围。
宋词跌跌撞撞地走向舞台,夏初恋和季晓岚跟上来,一人护在一侧,激狂地扭动。
人群中爆发出尖锐的哨声,一些男人围拢过来,目光轻浮,笑容别有深意。
宋词开心地笑,与她们舞得更欢了。全身的禁锢得以释放,体内的燥热与火焰找到了最好的发泄口,如鱼得水,极力地伸展四肢。
夏初恋和季晓岚也喝了一些酒,疯狂地舞动,腰肢如蛇,眼风如酒。
出了一身汗,头越来越晕,宋词突然觉得空气稀薄,透不过气。
她跳下舞台,季晓岚跟过来,握住她的胳膊:“想去洗手间?我陪你去。”
宋词甩开她的手:“没事,待会儿我去找你。”
她说得坚决,季晓岚放开她,自行回了台子。
胃里翻江倒海,似有一股浊流想要涌出来,却被什么堵住了。天旋地转,宋词撑在洗手台上勉强撑住,努力地撑开眼皮,望着镜中的宋词。
脸部已被夏初恋修饰过了,墨蓝色眼线,玫红色眼影,水润的双唇,玫瑰灰的裙子,妖精一样的眼神,勾魂夺魄。
她扯出一笑,苦涩而自嘲,打扮成这样,为了什么?狂欢为了什么?放纵为了什么?为了忘记伤害吗?为了忘记那个再也不属于自己的郭志仁吗?
根本无法忘记。
可是,除了继续放纵、继续狂欢,她还能做什么呢?一分钟的安静,就会有一分钟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你并非一无所有,信仰塌了,可以再建一个。
能够摧毁她的,只有她自己。
只有经历过失恋的女人才会真正的成熟。
陌生男人的话回响在耳畔,仿佛一针强心剂打进她的血肉,让她的心和目光瞬间冷硬起来。
似乎清醒了一些,她来到吧台找了个位子坐下。
两分钟之后,一只手将一杯深红的酒推到她的面前,有个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说:“如果想醉,就喝下去。”
宋词看也不看身旁的男人,嗤笑一声,操起杯子就灌了下去。
妈的,什么酒啊,这么烈!深红色的液体滑落喉咙,就像一团火滚过,所到之处火烧火燎,仿佛整个身子都着火了。
“爽快!”
他低沉而磁性的话音方落,她就咳嗽起来,咳得满脸灼烧,连头皮都吱吱冒烟。
一双手臂搂住她,她好像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迷蒙之中,一只小麦色肤色的手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喂她喝水,那是温凉的纯净水,仿佛甘泉,缓解了从头顶到脚底的灼烧感。
也许觉得靠在某人身上很舒服,也许那杯不知名的烈酒彻底灌醉了她,宋词只觉得眼皮很沉重,很累,多天以来的强颜欢笑,让她不堪重负,只想倒下来昏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她似乎听到轻淡模糊的人声,似乎感觉到自己在轻飘飘地走路,似乎觉得有一只手总在烦她,似乎觉得身上的灼烫之感慢慢地消失,似乎觉得自己像一条鱼自由自在地嬉戏水中……
醒来的时候,头很痛。
灿烂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来,房间明媚。四周宁静,宋词的脑子里都是浆糊,以为自己舒服地睡在自家的床上,可是目光所及,这个房间很陌生。
素艳双层窗帘,奢华的水晶吊灯,明快而豪华的摆设……这是哪里?
她一惊,后背心狂冒冷汗,忽然发觉一支手臂勾在自己的腰间,身后好像是一个人的身体。很有可能,身后的人就这样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她震惊得全身僵硬,是夏初恋还是季晓岚?
可是,这支手臂根本不可能是夏初恋或者季晓岚的,她们又怎会有小麦色的肤色?这是男人的手,手掌宽厚,手指根根粗壮,一旦扼住她的脖子,她就一命呜呼。
身后的男人是谁?好人还是坏人?昨晚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来到这里?那两只妖孽呢?
宋词轻轻地拿开他的手,以最轻的力度爬起来,转过身看他,惊得呆住。
小麦肤色的男人以手撑住脑袋,侧躺着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似笑非笑。
这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因为其小麦色的肌肤,他的脸部线条犹显俊朗完美。
一时愣住,面红耳赤,她说不出一个字。
“冷气很足,你不冷吗?”他拍拍床,白色的被子只盖到他的胯部,紧实的上身正散发出黯沉的光线。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停摆的钟继续运作,宋词迅速地整理着思路。
“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他扬起浓眉,别有意味地笑。
“你……我……”她再次结巴,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的意思很明显,一夜鱼水之欢,只是你情我愿,不必深究彼此的身份与名字。
可是,她的记忆终止于酒吧那杯深红色的酒,她完全不记得酒后乱性的情景,甚至一点点模糊的记忆都没有,完了完了……她想放纵,可是她坚决不做一夜情的女主角。
“昨晚你软得就像一滩泥,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你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扒掉我的衣服,怎么一大早的就变了个样?”他揶揄地笑,起身坐在床上。
脸上的火一路烧到耳后脖子,他说的也许都是真的,她并非保守之人,在郭志仁面前会有疯狂的时刻,可是,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她现在极度厌恶男人。
她狠狠咬唇:“你——你混蛋!你是不是在酒里下药了?”
他脸上的微笑突的消失,目光转冷:“我一向光明磊落,还没有摆不平的女人。”
“你趁人之危!”
“你又不是十八岁的处女,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怕得病!”宋词愤怒地咆哮出口。
“你说什么?”他骤然跃身过来,扣住她的手,目光森冷,“再说一遍!”
“靠,放开我!”她疼得直抽冷气,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是甩不开。
蓦然间,宋词发现自己除了一条内裤之外全身光溜溜的,几乎全裸的身子暴露在这个可恶男人面前,而她竟然没有一丝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