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有点儿缺心眼儿,平时还好点儿,一吃饭就露馅,不管旁边有多少人,他也是抡开腮帮子、甩开大槽牙一阵猛撮。就为这个,媳妇不敢带他回娘家,因为丢不起人呀!可媳妇一走,他一个人挺寂寞,就总缠着媳妇要去看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媳妇没辙了,就答应带他去一次。
走在路上,媳妇一再叮嘱他,见了人要有礼貌,吃饭时不要总那么没出息,他连连点头。媳妇又从包袱里拿出一面小鼓,说:“你吃饭时,我在窗户外边看着,我敲一下鼓你就吃一口,明白了吗?”“明白……”他大大咧咧地回答,心说:这有什么难的呀?
到了媳妇的娘家,他见了老丈人、老丈母娘,问了好,又磕了头,两位老人见女婿这么懂事,都挺高兴,就留他们小两口吃饭。
吃饭时,他留心听着媳妇的信号,媳妇站在窗户外头,从一个小洞洞里看着屋里,她觉得丈夫该吃了,就用一根骨头敲一下小鼓。他还真听话,一口也不多吃。老丈人和老丈母娘互相看一眼,意思是说:女婿真长出息了。
可这时,媳妇忽然要上厕所,就把小鼓和骨头放在窗台上,转身走了。这会儿来了一只鸡,看着骨头挺有意思,就用嘴来啄,骨头有点儿大,刚啄起来就掉了,正好掉在鼓上,“咚”的一声,他在屋里听见了,赶紧吃一口菜。
那鸡呢,一口没啄起来又来第二口,“咚”的又是一声,他赶紧又吃一口。鸡一看还不行,又来第三口……它啄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吃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自己跟前的菜吃光了,又把老丈人、老丈母娘跟前的菜也端过来一阵猛吃。
老丈人奇怪了,看着他对老丈母娘说:“刚才这孩子还那么有规矩,这会儿怎么啦?”
他一听,抬起头来说:“怨我呀?这还跟不上你闺女的鼓点呢!”
(崔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