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过境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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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7)

瀚漠也略有惊讶,惊讶于锦瑟这异常的冷静,心中被强制困锁的感情又要喷涌,他忙奔上楼去,不愿夹在两个女人中间。

紫痕忽而哼笑,“好啊!住在这里吧!一个人蜷在床里想着我与他同床共眠吧!”

“好啊!”锦瑟冷笑,“去吧!躺在他身边同床异梦吧!想着无论你耍什么花样,他的心依旧在我这里。”

紫痕发疯,要打她,被她挡回,二人撕扯在一起,被女佣们强行分开。

还以为自己来看一场好戏,没想到恍惚间自己也成了戏中人,竟然被锦瑟驳斥得如此干净漂亮,在这个世界,生存难,若想高高在上的生存更是难上加难,以为会来看锦瑟又哭又嚎,捶胸顿足,尊严丧尽,然后坐收渔人之利,谁知自己也被锦瑟拖进网中,战争开始,胜负未知。

每当她在锦瑟面前与瀚漠故作甜蜜时,锦瑟总是淡然微笑,提醒瀚漠曾为自己做过的事。她拥有现在,虽然虚假的她自己也暗自羞耻。锦瑟拥有真实,却已属于过去。瀚漠夹在中间,虽为难,却喜欢,喜欢这种被争被抢被在意的感觉,过往只是自己一味地将感情像标枪一样投掷给锦瑟,却被对方弹回,伤得自己无处诉求。今日锦瑟终于为争夺自己而拼尽力气。这份虚荣,令他沉醉。也许,只有面对失去,锦瑟才会学会珍惜并为之争取。

忽有一天,锦瑟离开,紫痕大喜,以为就此清净,他很难过,虽无法原谅她心系逸良,也无法忍受她的不辞而别,把自己闷进烟酒的牢狱,头脑却依然清醒,并且恨,恨锦瑟的无情。感情,究竟要用什么来换?

不多日,锦瑟径自归来,解释得简单,去锦园游玩。毕竟,这宏伟的锦园是为我锦瑟而建,足够炫耀。

“紫痕,你还没去过吧!很美,我特意拍些照片给你看。”将照片摆在紫痕面前,她得意的笑容爬满房间每个角落。“你说,瀚漠会为你造这样的园子吗?哦,我忘了,你是他的妻子嘛!”

紫痕拿起照片,目光却落在她的脸上,曾经纯良的女人,如今如魔鬼手中一缕长鞭,坚利地令人不敢直视,本是要消灭她,却给了她机会疯狂强大。太美的事物总是容易遭到怀疑,紫痕拿着这些照片,不动声色,只看着她,许久,缓缓道,“锦瑟,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难过。”

她大笑,“你是在难过自己卑微尴尬的处境吧!可怜的紫痕,你还要撑多久?”说罢,起身进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即刻将自己埋进床里,泪落如雨,不敢出声,双唇紧抿,双手将床单握得彻底变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红颜散尽,毒液满身。

如此受辱,何必再留,不如去找汉树。是的,她已见到汉树,在美国,从锦园回来后,飞机上,汉树兴奋得忘乎所以,她也很是诧异,真小的天地。

“是你,锦瑟,真的是你,我正在祈祷能够见到你,你便在这里,看来上天早有安排,要我们在一起。”忽觉得这番话太唐突激烈,转而又问,“你现在如何?”情绪稍有平静。

她避开话题,转而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表面上,我是来留学深造,实际上,我是特地来找你。奶奶去世了。”他低头,泪湿眼底,“在你爷爷信后,她便大病,心病难除,却还开心,觉得可以去阴间还债,还这一世欠你爷爷的债。我想,这真的是上天的安排,要我如今这样爱你,作为上代人的情感补偿。我不想放弃,便过来看你,你现在如何?”

又是同样的问题,她心生烦躁,想要掩饰,泪水却铺天盖地,被瀚漠抛弃,被紫痕排挤,多凄惨的生活!汉树慌,尝试将她搂入怀里,她无反应,他却喜得全身战栗,“锦瑟,还有我,我来照顾你。”

“不必。”她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