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里来四月八,娘娘庙上把香插”。插香干什么?多数都会为儿女乞求。已婚未孕的青年夫妻,跪在神祗前暗祝能早点生儿育女。已怀孕的青年妇女,乞求神赐给她理想要的男孩或女孩。曾经是经过求神生下的儿女,父母亲这一天赶会是乞求神保佑孩子平安。值得一叙的是,这一天的敬香还有一个别致的礼仪叫“赎身”,就是当年父母亲在庙中求过子嗣,由神赐给了儿女,儿女又由神保佑长大。待长到十三岁时,成人后,魂魄也就齐全了。这一天,余家兄弟商量好了,带着旺儿来“赎身”,红梅也央求着来,便两家一人一起赶了马车一起到清风观,还没有到,就看到路上有不少的男男女女、老的少的赶庙会的人,余银大声吆喝着马车慢行免得冲撞到他人。
旺儿娘和阿莲在车上坐着,领上旺儿和红梅,余金坐在马车前一个劲的回头盯着马车后面牵着的那只羊,那可是要将活着的祭品交给庙会里的大师,由庙里的大师傅给孩子系锁用的祭品呢。所谓的“锁”是给成年的孩于脖子上系上二尺多长的红线绳,表示这孩子的命运从此便不再由神主宰,而是赎过身,成了自由自主的成年人了。
赎身礼品的轻重,以当年父母亲在神前求儿女时许的口愿而定。最重的愿是由主家出钱,在庙会上连唱三天三夜大戏。
路越来越难攀,有时马车还会打滑,红梅挣脱开阿莲的手,急着说:“娘,我们还是下来走路安稳些吧。”阿莲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旺儿娘那硕大的脚,用手扯下脚角,回过头犹豫的看了下坐在马车前的丈夫。
旺儿在一旁听到忙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赞同。可他见大娘和自己的娘都不曾答复,就大声的吵吵着:“爹!我们还是下来走吧。这上坡的路,马车也走不快的!”
余银听到自己儿子的喊叫声,等过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比较稳妥的地停住马车。回过头来,拿着马鞭,用马鞭指着儿子呵斥道:“你瞎吵吵啥?你小娃娃家的,你懂个甚?别看咱寨子离着庙会也不过十几里地,可这七曲八扭的路能赶上五十里路哩。看前面就是买香的地了,我们找个地栓好车再去才好”。
旺儿嘴里应着,心里却有些不悦。看看他爹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只好乖乖的坐回马车。
旺儿娘拍下旺儿的后脑勺,轻声怨道:“马上就要成人的人了,还这样狂躁。”
旺儿抗议性的转过头看着被落在后面的人群。
不大一会儿,余银吆喝着牲口把马车停放妥当,吆喝着大家下马车,余银去解马车后面栓着的羊,余金下了马车,走到马车后面扶着阿莲下了马车,旺儿和红梅早已经跳下了马车,站在那四处张望着。旺儿娘下了马车,挽住阿莲的胳膊,“他大娘,你看这北面就是清风观了,这地儿虽不大呀,可是年年有各寨子里的人来许愿还愿呢。在道观里,切记——忌心,忌言,忌行为,不然可能会受到神灵的惩罚”
阿莲听了笑笑,没说话点点头。
红梅和旺儿四处张望着眼前的清风观,虽说不出很壮观、却因年代已久带着神秘之气。清风观楼台高大,楼宇两层结构,三层挑檐,八卦顶巍然屹立。门扁上雕着三个大字:“清风观”。木质却已受年代的侵蚀而显得幽深……。
正看着,旺儿娘催促着:“快!不然会赶不上清风道长亲自给你系锁了”。
余家兄弟两在众多的还愿人当中寻到了阿莲,挤了过来。等了有好长时间,旺儿娘终于把旺儿推到了清风道长面前。只见清风道长,一身青色道袍,左手托一碗清水,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手指轻轻沾些水滴轻摊,有一小道童上前递过一根二尺长的红绳,清风道长,放下碗,把红绳轻轻系在旺儿的脖子上,旺儿娘连忙强按着旺儿后脑向道长谢恩,挤出人群。
红梅再次聚到一齐时,大家都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