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安如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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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探监

小鹊已经很久没理我了,在学校碰到也装作不认识地走开,但今天我又给她发了短信:今天星期四了。

但她再次不回我,我又说,你不想理我可以,但不能不理李诚吧?之前已经说好一起去看他的了。我也跟他说你会去的了。

我相信这次总会有所反应的,果然,这条短信过去后不久,她就回两个字过来,几点?

我们准备下午去,而李诚所在的监狱下午的探监时间是两点到四点半,探监者每次有半个小时的探监时间,因此我们只要在这个时间段到达那里就可以了。

星期六的中午我和小鹊准时来到车站,早有两辆车停在车站里,我们两人上了其中一辆。小鹊先上了车,随后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但刚坐下而已,小鹊就又站了起来,并要我让一让。因为她坐在里面的位置,如果外面的位置有坐人的话要出来就比较麻烦一点。

我说,怎么了?

她说,我不想跟你坐在一起,我去后面坐。

我啼笑皆非,至于吗?

她说,就至于!你赶紧让一让。

我说,我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啊?你气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吧?

她说,我才懒得生你的气。快让让。

我说,不让。

她说,让一下。

我不理她。

她说,你不让我就踩着你过去。

我说,你敢踩我就打你。

她提高了声量,你敢打我?

我说,你敢踩我?

她果然敢踩我,但也没直接踩着我过去,而是踩了我一下然后盯着我,等着我的“报仇”。

我说,好吧,我不敢踩你。但你也别闹了好不好?你没发现别人都在看着你吗?

公车里早就有人在里面坐了,而由于公车是一个相对小的、封闭的空间,因此稍微说句大声点的话全车的人都是能够听见的。于是小鹊只好“哼”一声坐回原位。

我说,身份证之类的都带齐了?

她目不斜视,看都不看我,说,是。

我说,记得啊,待会我们得说是李诚的亲戚,我是表弟,你是表妹。

她说,谁和你是亲戚了。

我忍不住有气了,你认真点行吗?

她说,好,我知道了,你都跟我说了好几次了好吧。只有三代以内的亲戚才能探监嘛!虽然现在没那么严,但我们也要说是他亲戚才比较好,对了吧?

我没有说话,于是接下来我们便一起沉默了起来。车也在这个时候开了起来。

小鹊见我不说话了,忍不住偷看了我一眼,发现我面无表情后忍不住开口道,哼,那么小气,这样就生气了。

我没理她。我迁就得也够多了,她还一直这样谁受得了。

小鹊看我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就用手肘撞了我一下,喂。

我说,什么?

她说,没有,看你哑了没有。

我说,哑了。

她说,哑了还会说话?

我说,遇到你任何哑巴都得想办法开口说话。

她说,为什么?

我说,怕被你打啊。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又打了我一下,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凶!

我说,哎呦,还不凶?我手都断了!

但气氛还没融洽多久,小鹊又想起自己不应该给我好脸色的,于是用手理了理头发又严肃起来了。

我看她还带着一个挎包去,便说,借我放下东西罗?一大堆东西放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说,不行,跟你那么熟啊?

我说,行行好嘛,最多我帮你拿包了。

她说,不用,我自己会拿。再说这可是在车上,用你拿什么包。

我说,放一下又重不了多少。

她想了一下,说,好吧,让我看看你的身份证也行。

我说,那还是算了,我自己拿着好了。

她说,看一下嘛!别那么小气。

我说,不行。

她说,好吧,那我不看了,你把东西都放进来吧。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带着就好了。

她说,一大堆东西放在身上多不方便啊,要是丢了怎么办?还是放在我的包里安全点。

我说,你现在应该生我气的,你不能帮我。

她说,谁生你气啦?谁不帮你啦?我们那么熟是吧?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我说,那你也把身份证借我看下。

她说,不行。

我说,没事,就看一眼。

她说,不要。

我说,你肯定照得很漂亮的,就看一眼。

她说,不要不要不要!打死都不要!你也不用把东西放在我这了,你自己拿着吧。

车子并没用直达李诚所在的监狱,中间还转了一次车。到那里时已经两点多了。可能是我偶尔还看过李诚一两次的关系,这次见到他时也没觉得他跟上次有差多少;但小鹊就不一样了,他们几年没见过面,而且现在又是在这种地方见的面,李诚给小鹊的感觉就有点颠覆性了,不管是那个几乎发光的脑袋,还是那身简单的囚衣,或是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都跟小鹊印象中的李诚划不上等号。好在李诚还是那个性格、那个口吻,才能让小鹊感到自己没有认错人。

李诚说,过几个月我就出去了,到时轮到我去看你们啦!

小鹊说,好啊好啊!到时我们陪你到处逛逛!

李诚说,当我小孩啊?你们学校那个地方我又不是没去过。

我说,具体哪一天啊?用不用我去接你?

李诚说,不用,还要到明年呢,到时我叫我爸过来就可以了。等我去找你们吧。不过可能也没马上去找你们。哎,我说美女,在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你啊?要不要哥哥出去给你帮忙啊?

小鹊说,省省吧!到现在还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我说,打架是小孩子的权利,现在谁还玩这些。

李诚说,行了,知道你们现在在想什么!我就随口一说嘛!不过我可告诉你啊,要是真的有人欺负小鹊你可不能不管啊!

小鹊说,他现在哪有空理我啊!整天忙着谈情说爱呢!

李诚说,哦,交女朋友了?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啊?

我说,没什么好说的啊。

小鹊说,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啊。

我说,有什么好说的啊。

小鹊说,朋友一场分享一下嘛!大家互相关心嘛!

我说,那你呢?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的给我们听?

小鹊说,我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是还没男朋友嘛!

李诚说,吵什么吵,你们跑来这里是来吵架的还是来看我的?

我和小鹊都闭了嘴。

李诚看了小鹊一眼后又说,不过你一句都没提到也太不应该了。

小鹊说,就是。

李诚说,别就是,那你呢?你男朋友呢?

小鹊说,我刚才都说我没男朋友了。我可不像某人那么受欢迎,到现在我都还没人要呢。

李诚说,那那那,睁眼说瞎话了吧?从小喜欢你的人就一大把,还说没人要。李诚的眼睛突然转到我这边来,说,不对啊!阿东这就是你做得不对了。

我说,怎么?

李诚石破天惊地说,你应该跟小鹊在一起才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