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29岁秀秀的艰难结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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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春不常在抓紧谈恋爱

题记:我们曾说过,如果有一天在人群中走散,我不会离开,我会在原地等你。我没有离开,我在原地等着你找我,等了很久,等过了我的青春韶华,可我没有等到你。

2009年的元旦,秀秀就立下誓言,今年一定要把婚结了。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她活得痛不欲生,沮丧凄凉,赶紧找个人嫁了,找个伴儿,对于年满29的她如此迫切。

半年前,秀秀谈了4年的男友程前为了自己的前程头也不回的奔大城市去了,程前说,大城市机会多多,钞票多多,远不是A城这样的二线城市所能比拟的。那个时候,秀秀傻不啦叽地给自己准备嫁妆,准备一辈子吊死在程前这颗歪脖子树上呢。这还没吊上呢,绳子就断了。重重摔下来的秀秀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半年里秀秀以泪洗面,翻来覆去地想,去找答案,程前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在这半年里,秀秀的堂姐小惠一如既往地成为秀秀的靠山,用她能乘船的心胸容下了所有秀秀声泪俱下的控诉。今年31岁的小惠,以一位饱经沧桑资深剩女的经历,一针见血地给秀秀提出了有建设性的建议。“你已经步入剩女一族了,当务之急不是悲悲切切,而是赶紧找个人谈恋爱把自己嫁了,你连跟那混蛋说再见的时间都没有,还自怜什么呀?否则岁月易蹉跎,转眼间到我这个岁数,就更加艰难了。”小惠一脸悲愤。

小惠的话让秀秀打了一激灵,是啊,29岁的她已经到了分秒必争的年龄了。那还等什么呢?说干就干。秀秀毅然决然地注册了世纪佳缘、百合网等婚恋网站,据说,那里有无数男光棍引颈等待女光棍的青睐。秀秀跟祥林嫂一样见了同事就拜托:“给我介绍对象哦,时不我待,要赶紧嫁人,拜托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秀秀就跟姜太公一样,等待着上钩的鱼儿,不,上钩的金龟婿。婚恋网站是每天必上的,那里人多,也算得上是在海选吧。这不,注册当天就有人来搭讪了。第一个上了秀秀鱼钩的是科学发展,一来二去的信件后,秀秀对他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科学发展是刚刚考到这个城市的公务员,来自山东农村,中规中矩的人,起科学发展的名字,大概是他觉得**的科学发展观提得好,他双手赞成无限拥戴,身体力行科学发展观网名先行。

小惠冷静理智地帮被失恋打击得不知所措的孩子分析了科学发展的情况。科学发展是公务员,收入稳定,但绝对不会高,而且又是从农村来的,负担必然重,在这个房价昂贵的二线城市买房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离家远,亲戚少,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之事。秀秀若跟了他必然要面临诸多经济上的压力,但这种人的好处就是稳定,不仅是收入上的稳定,还有心理、婚姻上的稳定。末了,小惠断然指出,科学发展观只能够作为一种选择,并不是好的选择。优柔寡断的秀秀内心权衡多次,还是决定和这个选择再接触一下,他是农村来的,自己也是从农村来城市打拼的,他没房子,自己不也没房子吗?大家扯平,倒是公平。做出决定后,秀秀迅速和科学发展交换了电话号码,开始短信往来,并且约好了见面时间。

科学发展名副其实,就连第一次约会都是如此科学发展。1月的A城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中午秀秀刚吃完饭,就接到科学发展的电话,说他正在秀秀单位附近办事,可否顺带看看仰慕中的秀秀。秀秀痛快地答应了,她不是个很讲究虚头的人,初次见面,还不知日后会如何,不想也不愿去花陌生人的钱。在单位门口,秀秀见到了朴实的科学发展,科学发展提出沿着这条A城秀美的马路走一走,一来大家刚吃过饭,可以顺便消消食,锻炼下身体;二来,可以在散步中聊聊天,增进彼此的了解。跟所有在马路上匆匆而行的人不同,秀秀和科学发展走得缓慢而悠闲,似乎他们不怕冷,还挺享受这干冷的气候。一路上两人坦诚地交换了彼此的情况和对婚姻的期待。科学发展直言不讳,他告诉秀秀,A城的房价让他无法承受,还半开玩笑地说,同事们建议他找个有房的,这样就一下子解决了生活中最大的问题。他还慎重地问秀秀,你在单位是正式职工还是招聘的?秀秀略带羞愧地告诉他:“我是正式职工,但我是从农村来的,也是一无所有,单位工资待遇并不高,工作几年没有攒下钱。”之后的谈话就显得随意没有头绪了,两人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话找话,秀秀的心也越来越沉重。半个小时后,也许是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科学发展将秀秀送回了单位,两人客气地告别。从此杳无音信。

小惠说,这是科学发展没有看上秀秀,这种情况她见多了,有些凤凰男自己条件不咋的,还挺挑,总是想找个高干子女,或者找个商人之家,再不济也得是个正式职工有房子的女性,自己坐享其成。属于典型的不能够衡量自己身份的人,等他们在现实中碰得头破血流,成为大龄剩男,一事无成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曾经有多么幼稚。小惠还提醒秀秀:“你也别太挑了,要先衡量自己,你有什么优势条件?别成为科学发展这样的人,惹人嫌!”小惠还哀叹自古以来门当户对的真理,也许,她就是经过了多次不切实际的碰壁后,才会有如此刻骨的认识吧。

秀秀总是发愁周末如何度过。她的朋友不是已经为人妇的,就是正在为人妇的路上的,每个人周末都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有很多约会要赴。她们总是说,秀秀啊,还是你好,周末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自由自在啊!可她们说这话的时候分明很骄傲。这个周末,秀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正好,早饭午饭一块吃,多省!吃完饭后,她一如既往地耗在了QQ游戏上,今天的QQ游戏怎么就这么无聊呢?她心不在焉地点着出牌,心里琢磨着,这么好的天气,该出去走走的。秀秀拿起电话,翻着手机上的电话簿,小琴,不行,都孩子妈了,自从有了孩子就没跟朋友出来过。豆豆?还是算了吧,人家正在蜜月呢。司雅?算了吧,好久没有联系了,多不好意思。上次那个谁?哦,对,周磊,不行不行,又该推销他的保健产品了。电话簿翻了一遍,秀秀竟然找不到可以约会的朋友。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寂寞疯长,心里就像长满了荒草,说不出的急躁。手里的牌臭得不得了,连续几把都输了,秀秀的脸涨得通红,鼠标在她手里不由自主地摔打起来,眼泪竟也流了出来。秀秀抹了一把泪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该成个家了。原来即使谁都不给自己压力,压力也会来自内心,因为她无法克服这刻骨的孤独。

此时,小惠回家了。小惠和秀秀合租一套房,电脑是她俩的共同财产。小惠见秀秀摔摔打打,大为不满。

“你抽什么风啊?跟电脑过不去。”

本来就压抑烦躁的秀秀一下子就被点着了,

“你管我抽不抽风,我还就摔了怎么着?”说完,秀秀就把鼠标扔到了地上,可怜的鼠标啪嗒分成了两半。

“你你你,有病啊!谁着你惹你了?你想男人想疯了吧?”

“你滚出去——,呜呜呜——”秀秀嚎啕大哭。小惠看秀秀歇斯底里的模样,关上门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姐妹两个开始了冷战,谁也不跟谁说话。有非说不可的事情,就用短信交流,比如婶婶打电话过来了,小惠恰好不在,秀秀接的,婶婶要秀秀让小惠回电话,秀秀就发短信告诉小惠。小惠的生活永远热闹,每天她都High得很晚才回家,这几天,她也不叫秀秀和她的那些男性朋友们一块儿出去吃饭,玩了。秀秀一个人在家上网,看书,打发无聊的时间。这一天下班后,秀秀在街上吃了快餐,不想这么早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她去逛夜市,逛完夜市又在广场上跟着大妈们一起跳锅庄舞,跳得热了,也不管不顾脱了外套。之后,她兴致勃勃地回到家,这是跟小惠冷战以来她的时间过得最快的一个夜晚。

可是当夜,秀秀就发烧了。半夜时分,小惠回到家中,见秀秀房间的灯还亮着,犹豫了一下,过来帮秀秀关灯。一进屋大吃一惊,秀秀烧得满脸通红。小惠摸摸秀秀的头。“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她背起比她还重两斤的秀秀就往医院跑。在医院里小惠守了秀秀一夜。早晨时分,秀秀的烧退了,她看着在医院座位上睡得歪歪斜斜的小惠,觉得很辛酸。一直以来都是小惠照顾自己,有没有按时吃饭?生病了也是小惠照看,就连在单位上受委屈也都是给她倾诉。她是自己的姐姐啊。秀秀走过去,抱住小惠轻轻地说:“姐,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小惠醒了,竟然吓了一跳,秀秀从来没有这样过。“秀,你别这样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不是你啊。”“切——”

其实,她们俩心里都明白,她们是姐妹,是这个陌生城市彼此唯一的依靠。血浓于水,再闹,她们也是一体的。可是她们还是止不住的要闹,要彼此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