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29岁秀秀的艰难结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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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春天的远足

星期天,秀秀叫上单位新来的同事婷婷一起去爬山,康敦也叫上了他的朋友刘大江。四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登山队,在鲜有人行走的山背后开始了他们的远足。

婷婷是山东人,在A城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她的性格很内向,很少跟人交流,因此,婷婷的周末总是在睡觉和电视节目中度过,第一次见到婷婷的时候,秀秀就对她生出了好感,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刚刚来到A城时的样子,所幸那个时候她还有堂姐小惠,不至于像婷婷那么压抑。秀秀总是在想,婷婷为什么要离家万里来到和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A城呢?于是她对婷婷心生怜惜,总是愿意叫婷婷出来玩儿。

刘大江是退伍军人,已经结婚了,媳妇在C城工作,每月俩人只能见上两三次面。刘大江是个文学爱好者,小有才情,经常在报纸上发表豆腐块文章,通常是一些看不懂的诗歌什么的。见到他,秀秀心想,真没看出来这个稍带忧郁的文弱书生是退伍军人,身手不凡呢。

四人初步形成了探险格局,刘大江一马当先充当探路先锋,婷婷紧随其后,然后是秀秀,康敦殿后。已经到了四月底,山上的野花已经开了,虽然不是那么繁盛,也让人能够感觉到春天的气息和夏天的临近。后山的路并不好走,沿着陡峭的羊肠小道蜿蜒而上。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窄窄的小土路戛然而止。秀秀已经气喘吁吁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爬这点山感觉不到累,现在怎么就这么虚弱了呢?婷婷,还要比她好一些。再回过头看看身后的康敦,康敦的脸通红,但是气息均匀,看上去他不累。康敦穿着一套运动装,背着个大大的包,看上去比平时个子更矮了。该死,忘了买水了,后山不比前山到处都有小摊贩,拿着钱都没有地方去买水。四月的太阳虽然不烈,但在山上爬来爬去,阳光无遮无拦地晒下来,秀秀他们还是汗流浃背。看看看到前方已无路,康敦发话了:“大江,咱们歇会儿吧,两位女士肯定累了。”

秀秀感激地冲他笑笑。

康敦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饮料分发给大家。

“有水啊,太及时了!我正愁没有地方买水呢。”秀秀惊喜。“怎么上山前不给我们呢,你背着多沉呐!”

“不沉,你拿着水上山不方便,这路不好走。”康敦嘿嘿一笑。

刘大江向婷婷递了一个眼色,意味深长地笑了。

“现在怎么办呢?都没有路了。”婷婷问。

“路还不是人走出来的,咱们就朝南往上爬。等下,我照顾婷婷,康敦照顾金秀。”刘大江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看上去,他的爬山才刚刚开始。

稍事休息后,爬山继续,刘大江和婷婷刻意给康敦和秀秀留出空间,远远地走在前面,有时甚至离开了他们的视线。看不见的时间久了,康敦就大吼一声,然后就听到刘大江遥遥呼应的吼声。康敦照顾着秀秀走走停停,时时提醒秀秀注意脚下,因此他们行进的速度不快。山上静悄悄的,只有鸟儿不时扑扇着翅膀飞过,秀秀突然心里害怕起来,开始胡思乱想。“要是康敦乱来怎么办?他要是在这个地方把我害了,肯定很难发现。还有婷婷,现在在那里呢?她不会遇到什么不测了吧?”秀秀偷偷看了眼康敦,他神色自如,发觉秀秀看他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你累了吗?累了我们休息一下。”

“不累不累,咱们赶紧追上他们吧。”秀秀连忙说,脚底下加快了步伐。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地上又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小路。康敦说沿着这条小路很快就能登顶了,山顶有茶园子,可以在那里好好休息。

康敦说是很快,秀秀却觉得漫长无比,走了大概有1个小时吧,他们终于爬上了山顶。刘大江和婷婷已经坐在路边等他们了,两个人说说笑笑,婷婷被刘大江逗得很乐。秀秀想,这刘大江也真是能说会道,这么内向的婷婷都被他逗乐了。秀秀算了下,从早上8点到现在1点半,他们整整爬了5个半小时,要是走正山的石阶的话,3个小时就能够登顶了。四个人找到茶园子坐下休息,婷婷呲牙咧嘴,“我的小腿直发抖。”

听到婷婷这么说,秀秀才意识到自己的小腿也抖个不停,而且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我的也抖。”

“我帮你揉揉,不然明天腿会疼的。”说着康敦就蹲下身子要为秀秀按摩。

“不要不要。”秀秀慌张了。

“你就让康敦摸摸吧,不然明天不能走路了。”刘大江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婷婷在旁边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

康敦的脸红了,“你别胡说八道了,快去给我们买东西吃,都要饿死了。”说完,他不由分说就给秀秀按摩起来。虽然隔着裤子,秀秀还是感觉到了康敦手指的温度,她的心里一阵异样。“其实,这个男人还不错!”她在心里暗暗地掂量着。

吃完饭,四个人坐在树荫下打牌。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流走了。茶园子里的人都走光了,老板过来催他们:“收摊了,收摊了,再晚你们就下不了山了,还有最后一班下车的车。”

“啊?一天都完了吗?我感觉过得好快啊。”婷婷幽幽地说。

秀秀跟婷婷同感,她总觉得周末是那么长,一个人孤孤单单总是等不到上班的那天,今天,时间却过得那么快。

从这次登山开始,康敦便一点一点地融入了秀秀的生活。很多个傍晚,当秀秀百无聊赖的时候,总是会及时地受到他的短信:“出去走走吧。”于是,沐浴着夕阳散步就成了秀秀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等到小惠从马尔代夫回来的时候,秀秀已经习惯了每天和一个人在夕阳下散步的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