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29岁秀秀的艰难结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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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秀秀想要的保护

程前要去广东赶考了,临行前,秀秀就像古典小说里的秀才娘子,给程前准备好了路上的干粮,9月里,猪流感肆虐神州大地,穷秀才程前坐不起飞机,只能冒着被传染的风险跟亿万布衣挤火车。秀秀很担心,程前临行的前一天晚上冒着大雨她在A城的药店搜索“莲花清瘟胶囊”,听同事们说这药能够有效防治猪流感。

冒雨买药的路上,她浮想联翩,她想,要是程前真的得了猪流感就好了,火车上人那么多,肯定会被传染的,要是被传染了就好了,程前就不能再往外跑了,她就可以照顾他,即便是他到了广州,到了考场,患上猪流感的他是不会允许进入考场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秀秀自己打断了,怎么能够如此用心险恶呢?当然希望程前好,希望他健健康康事业有成。秀秀强迫自己不要这么想,可是这个险恶的念头总是会冒出来。

临行的一天秀秀送程前去火车站,程前命中注定该是奔波的人吧,背着重重行囊的他很兴奋,脸上是那种奔向远方的压抑不住的激动。看着他这个样子,秀秀又心疼又气愤,只能强颜欢笑,叮嘱程前路上注意安全。程前兴奋地说东说西,秀秀言不由衷地敷衍着,她盯着程前一动一动的嘴巴,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的这幅皮囊撕下来,看看这幅皮囊里头是颗怎样的心?怎么能无视秀秀的感受?他又怎么能不怜惜秀秀这颗痛苦受伤的心?

火车要开了,程前狠狠地亲一口秀秀,奔向进站口。秀秀目送程前走远,站立许久,狠狠抹了把眼泪,上班去吧,不管世事如何变幻,总是要去上班,总是要去养家糊口的。

程前走后的日子,秀秀心里时不时冒出念头,程前不要考中,程前得病等等,总之是关于程前倒霉无法离开的理由。每次出现这样的念头秀秀羞愧不已,赶紧压下,但这个念头总是会冒出来。

一周后,程前回来了,悄悄地回来了。来的时候并没有通知秀秀去接站,一个人回家了。回家后给秀秀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秀秀问:“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考砸了!”

“没关系的,你别往心里去,还有下次机会,下次一定能考好的。”说这话的时候秀秀窃喜。

“嗯,我没事。”

“我下班去找你,请你吃饭。”

“你今天先不要来了,我还有事,明天我去找你。”

“啊?”秀秀很失望。

“真的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明天就去找你,听话!”程前的口吻不容置疑。

“好吧。”

第二天,秀秀等电话,等啊等,总是等不来。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她给程前打电话,电话那头有气无力。

“喂?”

“你在哪儿?怎么不来找我?晚饭怎么吃啊?”

“哦,你吃吧,我有事,今天不去找你了。”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啊?”秀秀很不满。“是没考好吗?没关系的,你不会那么脆弱吧?还有好多招考的机会呢,我们再努力不就行了。”

“我不是为考试,”迟疑了一下,程前终于说了:“我有些发烧,现在在医院输液呢。”

“啊?在哪个医院?我来找你!”

“你不要过来了,现在怀疑是猪流感,我怕传染给你。”

“我不怕!我来守着你!”秀秀很急切。

“你不要来,不能传染给你。”

“我不怕,你不会传染给我的,就算传染给我了又有什么要紧?那我们不是可以一起在医院输液了吗?”

“你别来!我要挂了。”

“喂——”还没等秀秀答话,程前就挂了电话。

原来程前回来后的消失是因为得病,秀秀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怎么嘴就这么臭呢?还真得病了。不行,要去照顾程前,想到程前一个人在医院输液,孤苦伶仃,其他病人都有人陪伴,秀秀就心疼。她又想起了自己生病时,程前连夜赶来照顾自己的情形,那天晚上程前在火车上整整站了一夜。秀秀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一定要去照顾程前,就像程前悉心照顾自己一样。

(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是你的爱先消失了吗?)

秀秀再次给程前打电话,要求要去照顾他,程前坚决不同意。

“不行,你不能来!你来不是添乱吗?”

“我不添乱,我就想守着你,照顾你!”

“我不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太犟了,难道两个人都得病就好了吗?你别担心我,医院有医生、有护士,我会很快好的,好了我就去找你,好吗?你听话。”

“不,我要去找你,你到底在哪家医院,告诉我。”秀秀很固执。

“乖,听话!”程前话语里充满了怜惜,“你体质弱,很容易传染的。我现在都好多了,说不定明天就能去找你了。”

“让我在你身边吧。”秀秀哀求道。

“好了,就这样吧,我要挂电话了。”

“不要挂啊,你在哪儿?”

“好了,你怎么这么烦?”

“你烦我了?”

“是,我是烦你了,就这样,我挂了!”程前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不甘心的秀秀再次把电话拨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她委屈地掉下了眼泪,就是想去照顾他,帮助他康复而已,程前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心呢?他怕她受到传染,他想保护他,可是他不明白,秀秀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保护,是真正的相濡以沫,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儿,两个人始终在一起,即便是世界末日,即便是面临死亡,她也希望她和程前在一起,手拉着手。

谢天谢地,只是普通的感冒,三天后,程前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