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殇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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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见便是永诀时

天很蓝,蓝的就像远处的大海;云很白,白的就像少女身上美丽的裙纱。

风很轻,也很柔,像是一群精灵轻快地从山顶飞过,也像是梦里爱人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于是,记忆的幸福在此刻都从心底涌了出来,将整颗心、整个人装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东西。

只是就这样,便想着让整个世界就在此忘记转动;只是就这样,便想着让自己的心,就此停止下来,从此不再跳动;只是这样,便想着让时间停止了流动,将所有的所有的都被封存……

风悄悄地拨乱了少女长发,可少女的心里分明感觉到,那是他平时调皮捣蛋的恶作剧。灿烂的微笑此时一定就在他的脸上——像是冬天里的太阳,只是看着便觉得自己像那初春的雪,在他的面前完全融化,失去自我。

少女闭着眼睛转过身子,伸开双臂,希望此刻能够得到那记忆中温情的一抱,从此就是天长地久,从此就是海枯石烂,从此就是她的一切……

少女微笑着期待了许久。只是现在,除了记忆,除了风,她的怀里一无所有。

原本平静的她突然害怕地睁开眼睛,惊恐地四处寻找,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会在某个角落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就像在以前的每一个日子里,他总会在自己期待的时候突然出现,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惊喜和温暖的怀抱。

可是,可是今天,整个世界除了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这个她和他生命中最为熟悉的地方。

“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出现?”很久之后,少女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呼唤着。可是那个声音只有她的心才能够听见,“你在哪里?”

少女的眼泪如同初晨的露珠滑过脸庞,她用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好痛好痛。难道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周围的一切渐渐模糊。

“你快点出来吧,不要再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你知道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少女挣扎着想要大声嘶喊,可是空旷的天与地之间,回荡在崖顶的依然只有海风,还有的就是脚下海浪沙哑的吼声。

“你出来吧,我认输了。”少女瘫倒在地上,脸色变得苍白。

“我再也不会害怕身边的人会说些什么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出来吧!”声音飘荡在崖顶久久不肯离去,仿佛是依恋,仿佛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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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少女挣扎着站起来,眼睛早已模糊,嘴唇已经铁青,双手沾满泥土,原本洁净的裙衫也被涂抹成黄色,苍白的脸庞书写着绝望。

任何一个看见的人都会忍不住心疼,忍不住怜惜,也会忍不住会责问:他是一个怎样无情的人,能够让一个多情的少女如此伤心,如此痛苦!

少女的脚下就是一片的蔚蓝。

“你说你记忆里童年的地方也是这样的。你是在那里吗,你是在那里等我吗?”模糊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远处的蔚蓝,吸引着少女。

少女伸出手,纤小的脚一步一步迈了过去:你是在那里等我吗?

轻轻地,慢慢地,少女迈出了最后的一步,心里依旧呼喊道:“海,我来了……”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最后化作了一朵云,一朵白色的云,一朵飞舞而起的云,背对着蓝天,投向了另一个蔚蓝:

从此,我不再为云,因为云离你太远。我只愿是那跃起的浪花,永远起舞在你的手尖……

“姐……”一个悲愤绝望的嘶喊在天与地之间回荡。

从此天上少了一片云,海里多了一朵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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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蓝曦月从睡梦中惊醒,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枕巾打湿了。她小声哭泣着,泪水随着忍不住的悲伤再次从脸颊轻轻滑落,慢慢地落在柔软的被盖上,在静寂的黑夜中闪出一道苍白的光泽,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姐……”难以言述的悲伤随着窗外初秋的小雨,和着渐冷的西风,充斥在天与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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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简陋的咖啡厅中,一张绿色的咖啡桌上摆着两个乳白色的咖啡杯。

“这是我姐。”蓝曦月看着手中的照片,忍不住内心的激动,颤抖着说道:“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蓝曦月含着泪用颤微微的手抚摸着那张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脸,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妈,我终于找到姐姐了。”

“这是她的电话号码,还有她的住址……”坐在蓝曦月对面,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将一张纸条从桌子上递到蓝曦月面前。

蓝曦月从桌子上拿起纸条,看着上面的一串数字和一个地址,更是欣喜若狂:“谢谢你。”

“不用客气。作为一名私人侦探,理当完成雇主交待的任务。”

“不管怎么说,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姐姐。”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办。蓝小姐,就此告别。”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将一副墨镜重新戴上和蓝曦月握手道别。

“再坐坐吧!”

“不用了。”男子笑了笑,便向店外走去。

蓝曦月站在街道上,一股冷风钻进了她的脖子里,掀起她长长的秀发,一道伤痕在她如雪的脖子上出现了。

“蓝小姐,你……”男子看着蓝曦月的伤关心道。

“来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蓝曦月摸了摸伤,笑道:“不过并不严重。”

“以后开车可要小心。”男子说完便打开车门,坐在驾驶的座位上:“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

“那就再见吧!”男子突然想到什么:“我们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蓝曦月疑惑地看着对方。

“虽然我很想和漂亮的蓝小姐再次见面,但是我们的再见,就意味着我们可爱的蓝小姐又遇见难以解决的事情,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再见的好。拜……”

“拜!”蓝曦月心中暖暖地看着对方开着车离开后,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不由跳了起来。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蓝曦月坐在一辆白色的轿车里,有些失望地放下了电话。

姐姐一定很忙。既然这样不如我现在就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

只是这样想着,蓝曦月启动了车子。

可是让谁也想不到,再次的相见竟会成为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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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灯火通明,但是屋子里依旧漆黑。

蓝曦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上了窗台,她将头放在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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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中,雪白的墙壁和灯光一样,让人觉得眩晕。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请节哀!”

蓝曦月艰难地挪着步子,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那个熟悉的最亲的人此时就躺在那里,只是她不能说话了,再也不能说话了。

蓝曦月踉跄几步,泪水静静地从脸颊淌下,流到嘴里,流过颈上那道淡淡的伤痕,流进那颗被击碎的心。

“姐……”蓝曦月张了张嘴,却没能吐出一个字。

“啊!”只待到很久之后,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才从病房中传出:“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来看你了。”蓝曦月使劲摇晃着病床,竭力想唤醒久别重逢的亲人。只是她,她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不为所动:“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是妹妹啊,我是妹妹啊!”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啊!你知道吗?我和妈妈找了你整整十二年,十二年啊!”蓝曦月摇晃着脑袋:“你知道十二年有多长吗?你知道吗?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这样。”

“你不能这样,你快醒醒,你快醒醒。”蓝曦月已经力竭,扑在她的身上,痛哭起来:“我都喊你姐姐了,你为什么不醒醒啊!你为什么不醒醒啊!求求你醒醒吧!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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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知道吗?我很想你。”睡梦中的蓝曦月喃喃自语:“很想很想你。”

护栏外,斜风夹带着冰冷的雨水,将原本还残留着温度的睡衣一点点打湿,慢慢剥离着到最后只留下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