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殇城之恋
6871200000021

第21章 思绪如云悬天边

冷冷的风吹过,让人记起这是秋天了。

秋天了。

蓝曦月没有想到自己会来这里,没有想到自己离开那个所谓的家会径直走到这里,站在这里。面前的墓里静静地躺着那个与自己只相处了一个钟头的男人,那个只与自己交谈了几句话的男人,却为了自己付出生命的男人。他叫蓝林翔,而她要叫他爸爸。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许多意外。但无论如何,蓝曦月不再怪他,不怪他当初的无情,不怪他当初的自私,不怪他将自己和妈妈、妹妹分开。

他的离开,虽然心中不曾有过悲痛,但此时却觉得有些许的遗憾。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也是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妈妈和妹妹。

蓝曦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孤单,有些无助,就像从树上无力飘下的树叶,就像路边枯黄的小草,就像这座孤单的墓碑,就像那个寂寞的老人……除了呼吸和心跳属于自己外,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与自己无关。

“妈妈,曦雨你们在哪里啊!”蓝曦月的脸有些冰冷了。

………………………………………………………………………………………………

是这条路,是这条路。

蓝曦月走下车,看着铭刻在记忆中的小路,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也许妈妈和曦雨此时就在屋子里吧!也许妈妈和曦雨此时就站在门口期盼着自己的到来吧!也许……

“妈妈,曦雨!”

蓝曦月不觉加快了步子,只要再过几分钟,自己就可以见到分别多年的亲人了。这将是一个怎样让人激动的时刻,这也是一个怎样让人兴奋的时刻,为了今天的这一刻,自己不知道等待了多少时间,度过了多少个孤独的夜晚,落下多少泪水,浸透了多少张枕巾……

只要想着自己马上就能够见到亲人,而所有的煎熬在此刻看来都只是自己做了的一场普通的梦而已,现在自己正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妈妈,曦雨。”

蓝曦月站在古旧的大门口,摸着熟悉的门栓,怀着忐忑的心情,用力推开了门。

是那个院子,出现在梦里不下上百次的小院子,还和往昔一样,没有多少变化。

蓝曦月轻轻地将步子迈了进去,踏在童年的笑声里,踏在童年的幸福中……耳边响起那一声声欢快而愉悦的笑声:

小瓦片,四方方,

我们大家来跳房。

房子宽,房子长,

蹦蹦跳跳喜洋洋。

学青蛙,跳水塘,

学小喜鹊造新房。

天天练,身体棒,

长大当个巧木匠……

“曦雨……”蓝曦月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如蝶起舞的小女孩,却发现手中的那只小手悠然消失在眼前,手中只剩下余香。

“妈妈!”蓝曦月快步推开了门,房间里空空如也,唯一的只有那四道熟悉的墙壁和残留在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有妈妈的,有曦雨的还有自己的……

“……”蓝曦月呆住了:她们呢?她们呢?

蓝曦月奔上了二楼,二楼也是空无一物,除了那架褪色的秋千,再无任何东西……

“妈妈,曦雨!”

空旷的房间里飘荡着无助的声音,久久难以散去……

蓝曦月含着泪摸着绿色的木板,轻轻地坐在上面,眼前一片模糊:

荡秋千,荡秋千,

一荡荡过柳树梢,

摘朵白云怀中抱,

送给妈妈把背靠。

荡秋千,荡秋千,

一荡荡过天尽头,

星星点头对我笑,

夸我是妈妈的乖宝宝。

时空轮换,摇荡着的秋千慢慢重合,仿佛秋千上坐着的不只是蓝曦月还有蓝曦雨,楼下还传来了母亲的催促吃饭的声音。

………………………………………………………………………………………………………

蓝曦月在墓前轻轻地放下一束白色的菊花,望着阴霾的天空长长地叹口气: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童年的大门,走出那个曾装满自己所有欢笑和幸福的屋子。背后传来一个疑问的声音。

“曦月?你是曦月?”

“余大婶。”蓝曦月转过身看着那位中年妇女,依稀的记忆中还能记起那个经常抱着自己和曦雨玩耍的美丽女人。只是时间流逝,往昔的美丽都变成了她脸上深深的皱纹。

“真的是曦月。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长得这么漂亮了。”

“……”蓝曦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曦月,你母亲和妹妹呢?很多年不见了,大家也要一起聚一聚。”

“……”眼泪在蓝曦月的眼中打转。

“你没有和你妈妈在一起吗?”中年妇女吃惊道。

“大婶……”

“她们在三年前早搬走了。”中年妇女叹了口气。

“那你知道她们住哪里吗?”蓝曦月眼中露出惊喜:“你知道她们现在在哪来吗?”

“前些年还有联系,但是最近一年多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模样,蓝曦月的心变得沉沉的:不知道妈妈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也许脸上也刻满了皱纹,也许变得连自己也难以认出了吧!

“妈妈,你在哪里啊!曦月好想你。”……

“……”

11月23日

蓝曦雨拿着记事本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11月23日。每年的那天自己不是都会回去的吗?

原以为只是错觉,但没有想到那天见到那个人真的是姐姐。

一抹熟悉的身影

飘过记忆的城市

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是思念的忧郁

结成的愁怨

不想是自己的脆弱

生怕那只是一道虚无的风景

风过烟消后

只留下冰冷的空气

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是思念的寂寞

结成的泡沫

不想是自己的脆弱

生怕那只是昨日的一场梦境

涟漪过后

只剩下自己的孤独

……

“啊……”蓝曦雨再也难以承担擦身的错过,忍不住痛哭起来:怎么会错过,怎么会那样就错过了!蓝曦雨,你怎么能那样就错过了姐姐啊!你怎么能够就那样错过了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一次错过,从此就再也没有了下次的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