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葬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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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绿军装的梦之弃梦

“B···B···B···”一阵急促的哨声划破宁静基地的天空,直冲我的耳膜。随之而来的是军训基地早上军歌嘹亮的广播。

“快,快,快···快穿衣服!不要刷牙洗脸了,早训回来再刷,只有十分钟跑到训练场,时间肯定很紧!”天华一手抽着皮带,一手穿着衣服喊道!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床铺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六点的早晨天空还笼罩着一层灰色,从楼道往外看下去,只见整个广场就跟炸开的蚂蚁窝一样沸腾了起来。

在教官阵阵的怒骂声中,迅速的找到了我班的队伍,我发觉这个时候已经有大部分同学在一动不动严肃的站军姿了。甚至连眼神都来不及跟认识的同学交流一下我找到了我的位置然后抬头挺胸立正。脑袋里不自觉的竟然开起了小差,因为我知道教官只能管得找我们到底有没有动而管不着我们的脑袋开小差。

站了几分钟之后,又是一阵急速的哨声。表示集合时间已经到了。没有按时集合的同学将会受到教官“亲切的慰问”。昨天严格的训练已经让大家成了惊弓之鸟,可是还是有一些同学是胆大包天的。只见几个不知道哪个班级的同学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直接被教官拉走“教育”去了。

教官审视了一下我班队伍的情况。

“嗯嗯,今天早上你们还算可以。没有人迟到,但是有的同学来到这里站军姿的时候竟然随便动。我在这里说明,以后站军姿的时候不要动,你有什么问题你要向我打报告。我允许了你才可以动。知道了没?”

“知道了,教官!”同学们大声回道。同学们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大声吼道。

“好,今天早上的早课我跟你们简单的说一下。首先是站军姿30分钟。给我记住了站军姿不要给我乱动。就算有只苍蝇落到你的鼻子上你也不能动!这个是规矩。站军姿是我们进入部队的必修课。问你们个问题:军人的形象应该是什么?”

“威武,教官!”

“雄壮,教官!”

······

“都对。但是军人最重要的是站如松,坐如钟的形象。所以作为一名军人,站要有站姿,坐也要有军姿。所以全体都有,听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休息···同学们都有!”

教官在队伍前大声的说道:“等一下,我说立正你们就都不要再动了!都给我稳稳的站好了。立正···”

随着一声“立正”整个队伍严肃了起来,个个站着就跟根木头一动不动。

教官开始在队伍里来回巡视着:“不要动,你···就是说你,你动什么动?你再动?还动?是不是今天不想吃早饭啦!都给我站好了,不要偷懒。都给我把腰给挺直了,把胸给我抬起来!”

“你知道腰在哪里吗?给我挺直了!”教官走到一个同学的前面伸手往后拍了拍他的背骂道。

“你!你很忙吗?连纽扣都扣错。”

“不要动!”教官大声的对想把纽扣扣回来的同学吼道。

“看看你们吊儿郎当的样子。刚还夸你们一句呢。你们就给我都上天了,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是吧。小心我让你陪晚上的月亮去。”教官骂骂咧咧的说道。

十分钟过去了。我感觉我的脚跟都快压扁了。感觉我的脚就这么被硬生生的钉在了土地里的感觉,又痛又麻!我发觉前面有的同学站不住了,身体开始摇晃了起来!

“不要动!”只听到教官的一声大吼。

“你们不要老想着这30分钟怎么过。你们要努力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都给我站好了,不要动!站军姿最高的境界就是站到你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那么你就及格了。要不是,你们以为当兵这么好当啊?不要动···都给我听好了,不要摇晃,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再给我摇晃今天的早饭就不用吃了,今天的其他任务也不做了就站一天的军姿。”

也许是教官的恐吓起了作用,又或者教官说的分散注意力起了作用。我的心里开始努力的分散着我的注意力。我想象着4天之后我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不用再被教官怒骂,不用再过这种人人彷徨的日子,看看外面宽广的天空,呼吸自由的空气,感觉很幸福很幸福。不知不觉间终于熬过了30分钟的训练。等到教官说休息的时候队伍里同学们的呼吸明显松了口气。终于教官又吩咐:原地盘腿坐下休息十分钟。

这一下大家也管不着地上的灰尘是否多,是否肮脏了。我的人生第一次对这个充满泥沙灰尘的大地充满感激和依赖。见同学们都有点受累的感觉教官我们大声说道:告诉你们,你们今天站的军姿是低的要求了,以后还会慢慢的加长站军姿的时间。

听着教官的话,同学们既是彷徨但是更多的是麻木。

也许是教官看到我们心中的彷徨,他站了起来:“同学们,跟你们说,我当兵的时候第一次站军姿就是两小时。那个时候天还下毛毛雨,冬天的冰雨滴在衣服上跟汗水混合在一起就感觉万箭穿心一样。等站完了军姿我的战友们个个都冻得鼻青脸肿的可是硬是没有一个吭声。你看看你们,虽然说你们只是学生,只是来这里训练几天,可是你们不觉得羞愧吗?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我们跟你们现在的年龄差不多,甚至比你们中的一些人还小,可是我们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到了你们的身上就会唉声叹气的呢?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当一名军人的觉悟。军人就是保家卫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同学们请记住,你们现在是军人不是学生!”

教官顿了顿继续说道:“同学们,给自己点信心。我的脸可以不要,但是不要给你们尖子班这个名头丢脸,不要给你们学校丢脸,更重要的是不要给你们自己丢脸。你们来这里不是来享受的,而是来学保家卫国的本领的!”

说完,教官静静的扫视了一下大家的表情。看到大家慢慢回复的状态教官的口里轻轻的松了口气。

“大家有什么都可以说,现在是休息时间。训练的时候我是你们的教官,休息的时候你可以把我当你们的哥哥,朋友都行。我希望跟大家过一个美好而且有意义的五天。”教官摘下帽子用手挠了挠头说道。

“报告教官,我想去厕所!”天华站起来说道。

“你很急吗?早上起床没去厕所吧!”教官笑了笑,估计他也知道这种情况。

“去吧!还有五分钟。及时归队。不要迟到了,要是迟到了被我抓到你最多脱层皮,给我们的连长抓到你想死都难了。还有谁想去的?这次就不用打报告了,快去快回!”

只见很多同学都站了起来往厕所的方向跑去。我来到厕所,看到大家好像轻松了点的样子我突然间有点难过。大家竟然流落到要跑到厕所才能有这几分钟的安宁。生活真悲惨,军训真悲剧。

天华竟然拿出来根烟静静的抽了起来。烟雾从天华的嘴里喷出然后沿着厕所的出风口自由的飘散了开来。

“不如我们逃吧!”天华一边抽着烟一边静静的跟我们八匹狼说道。

“八匹狼突然都安静了起来。”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一光一声“好”打破了寂静。看着他因为激动而红润的脸色就连最胆小最安静的麦铂最后也疯狂的答应了。随即天华说:“晚上我们在讨论细节现在时间不够,大家赶快归队!”

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叛逆的事情。在家里妈妈的笑容是我做任何事情的标准,爸爸的脸色是我不能做什么事情的法律。我从来没有说反对妈妈的话,或者不听爸爸的话。只是觉得这个想法真的太疯狂了。但是我没得选择因为大家都同意了。

看着教官再次板着棺材脸色,大声的骂我们猪头的样子我就觉得:“也许这次的逃回去可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我又担心我如果这么做的话回去会不会受到学校的惩罚,如果学校记我大过那我怎么办?如果学校要我退学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去面对我那面朝土地背朝天的父母,我怎么去面对我以后的生活?”想着想着我就怕了。

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不读书的话我还能做什么?打工?我能打工吗?我甚至会怀疑我如果不读书没有父母的话我会活活饿死。都十六岁的人了可是我发觉我对父母的依赖不下雨刚出生的孩子对母亲的依赖。到目前为止我发觉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我不能忽视母亲对我的关爱,更不能忽视父亲对我的期望。更加不能对不起父母辛辛苦苦从土地里一分一分刨出来的学费。这些都是血汗钱啊!突然间我很有冲动跑去跟天华说我不干了。可是如果我让大家知道我有这个想法的话大家会不会隔离我?

我的心里真的很为难。此时此刻的我真的是冰火两重天,身体要跟疲劳抗衡着听教官的命令,脑袋在听从教官命令的同时还要做非人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