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血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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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下)

2009年,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许代表大了一岁,可是却带给了郭天亮一个他想

不到的噩梦。刚刚过完新年,郭天亮的表姐张颖找到了他,说是一个同学要在广西南宁

开装修公司,让张颖帮介绍点设计师,张颖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感觉在家呆不

住的郭天亮同意了,他认为,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外出了,如果这次还不行的话,就

回家和父亲养猪。和对方谈妥了薪酬,郭天亮坐着南下的火车,又一次奔赴外地。

这一次,郭天亮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下车,通过电话,来到了约好的

见面地点,看着不足二十平米的办公室,及五个人的公司规模,郭天亮有些失望,但是

他并没有放弃,所有的大公司,不都是从小一点点起步的嘛,郭天亮休息了一天,就投

入到了新的工作当中,公司的员工都很友善,当然,不包括老总,这么小的公司,三个

老总,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公司挂名经理是胡爱钱,一个四十多岁的胖胖的

女人,郭天亮就是和她联系的。第二个总经理是鲁骏,地地道道的北京人,第三个总经

理是张天宇,也是一个北京人。在郭天亮没到公司以前,接过一个工程,可是因为没有

装修方面的行家,工程结束后,出现了很多问题。也许是刚刚组建,公司的制度很不完

善,并没有分派谁该干什么,或者是谁负责什么,导致效率很低,经常出现刚刚做完的

工作,还要从做的事情。

新开的公司,客户很少,或者说是没有,郭天亮只好自己跑起了业务,看着地图,

听着与北方话差异很大的南方话,郭天亮感觉这种地方搞业务,真的是很累人的工作。

一座一座的新楼盘,一户一户的上门询问,几天下来,郭天亮感觉自己瘦了,也许是老

天爷看郭天亮勤劳的份上,终于在第五天,郭天亮约来了一个客户,并且洽谈的很愉快

,郭天亮看见了希望。双方再一次约好看设计方案的时间。

不知是落后还是客户赶时间,郭天亮有些粗糙的设计被许可了,并且当天就签了合

约,看着即将开工,郭天亮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白浪费,这是第一步,也是新的起点

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人多力量大,可是有一点我们应该先明白,那是说那么多的人有劲一处使,不存在自己私心的时候,当一个公司出现三个总经理的时候,都想占公司为己有,那么,混乱出现了。

郭天亮刚到公司的时候,鲁骏便展开了拉拢,先是带着郭天亮到处去玩,还经常嘘寒问暖,说一些贴心话,郭天亮明白,这是因为广西开发刚刚开始,下决心来到这边发展的设计师还寥寥无几,自己才被这样重视。郭天亮是和胡爱钱一起来的,所以站队的话,郭天亮属于胡这边的,如果他接受了鲁骏的试好,那么他就会被人瞧不起,而,张天宇就做的隐蔽多了,他带着自己的女朋友给胡爱钱接风,顺带着,也请了郭天亮。

走在通往夜店的路上,看着迥异于现代建筑风格的古老建筑,郭天亮感觉到了那份历史的沧桑感,墙壁上的斑驳,旧社会电视剧中才可以看见的弄堂,久经风吹雨打的落魄,使这条本应无人问津的老街,成了广西当地有名的文化保护遗产,也许,像这样历史作见证遗留下的房子应该有很多,可是这样大规模,集群式的却很少出现了。摸着到处残缺不全的墙壁,看着那历史的沧桑,郭天亮突然有种回到了那战火纷飞的年代,看着这条老街一点点成长,经历繁华,经历战火,被世人遗忘,没落又在现今社会被从新发掘出来。这是一条带着自己独特故事的街道,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应倍加珍惜,也许,你会在这里明白,什么叫曾经历风雨,什么叫依旧屹立,什么叫辉煌永存。

默默地,郭天亮的眼角湿润了,他感觉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建筑风格,自己想要的,不正是这种看似平淡却有着深刻内涵本质的风格吗,不富丽堂皇,却庄严大气;不矫揉造作,却温柔似雨。郭天亮觉得这一趟真的没有白来,自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设计灵魂。来到夜店,郭天亮觉得自己就像走进了喧闹的城市,也许是性格的懒散吧,郭天亮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淡定的坐在角落里,看着疯狂的人们舞动自己的身体,看着暮色下的人性,这时,张天宇的女朋友来到了郭天亮的身边,教他做游戏,陪他喝酒,还愉快的聊着天。郭天亮并不聪明,或者可以说,他的生活很简单,简单到从没面对过勾心斗角,所以,在这种多方拉拢的环境下,他不知该怎么走下去。

也许他第一个工程的开工,暂时的解救了他,抱着躲避的心思,郭天亮几乎天天呆在工地,陪着工人们,这次的室内装修,有一点很有问题,那就是没有明确的图纸,说到这里,不得不提起一个人,这个人叫做黄三,姓黄,在家排行第三,所以起了这个名字,黄三早年错学,跑社会,后来学习技工,跑起了工程,也许是运气好,靠着关系单独接了一个工程,结识了胡爱钱,从此开始了长达10年的合作,他现在的女朋友就是郭天亮表姐的同学,别看年近四十,但是还是喜欢刚刚出校门的女生,这可以说是人老心不老了。他告诉郭天亮,只要接到了工程,画好效果图就可以,至于施工图纸出个大概就行,工地施工有他,不用图纸都可以,就这样,才在没有具体施工图纸的情况下进行施工。

看着工程每进行一段时间,就会出一些细节上的问题,郭天亮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作为一个设计师,没有考虑到工程将出现的问题,也没有画出全部图纸,可是,这能怎么办呢,公司的工人也是一起从北方带来的,要供吃供住,不立刻开工,等图纸画全了,也许赚的钱还不够发给工人的。因为各种原因,才仓促开工的,每次面对客户,郭天亮都有一种惭愧的心理,因为这代表了不负责任,你可以赚钱,但是不应该坑人,这是郭天亮的想法。大概是小时候家里人灌输的思想,不去害人吧。

工程的进度并不是很理想,原定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半个星期,可是,还有很多的项目没有进行,只好一拖再拖。这个时候,郭天亮又接了一份工程,简简单单的家装,郭天亮都开始感谢老天对自己的眷顾了。这一次,郭天亮决定,绝对要将图纸画完再开工,可是,公司的老总都催促着早些开工,第一个工程已经用不到的木工和瓦工工人已经开始抱怨工程太少了,只好在图纸不全的情况下再次开工。而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意识到,公司已经存在了很大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