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寻寻善诱
6890000000002

第2章 机关太平淡

我是最近才进了这个单位,暂时还不是正式职员,没有工资可以领,每天还是花父母的钱,我已经是二十岁的女孩子了,一无所成,心里难免焦躁。

每天我总是第一个走进办公室,今天还是这样。

现在大家都还没有来,我随意地把包包仍在凳子上,先打开电脑,然后径直拎起暖壶先去打一壶热水,听着热水沥沥的声音,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随手拎起拖把,去水房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把整个办公室拖地湿湿的。

我是故意这样的,或许是心里作怪吧,我以为只有这样别人才会看到我的努力,我的辛苦才没有白费。

等我忙完的时候,大家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我坐在椅子上,拿一份今天的报纸,随意地翻看。

我的心思并没有在报纸上,翻看了一页一页,我并不知道内容,只觉得心里乱乱的,总也没办法集中。

机关单位的工作总是很简单,平常情况下,我们是没有事情可做的,但大家也都不会肆意地聊天,好些人都会在面前放一份报纸,佯装看报纸,实际上是在干自己的事情,具体在干什么就无所知道了。

百无聊赖地坐着,乱糟糟地心情,让我烦躁地只想发火,一杯又一杯热水下肚,一趟一趟跑厕所,一股疲倦之意涌上心头。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有时候我会常常想,要是我不来这里该多好,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工作,好没意思。

可要我真的放弃,我又舍不得这份安逸。害怕换一份工作,我会做不好,我怕我没有能力胜任。

有时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简单、安逸。

可我的内心有另一个声音告诉我,我不要安于平庸。

矛盾,源于林洁,长于林洁。

是林洁的成功,激发了我的欲望,是林洁的富裕,让我欣羡向往。每天看她忙碌又自在清闲,好想和她换换,好想成为林洁。

“周琳,你怎么还在发呆,一会儿领导要来,赶紧干活。”

走神的时候,赵哥忽然提醒。

我不慌不忙地摊好报纸,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在报纸上装模作样地写写画画。

不一会儿功夫,主任过来走了一圈,随便交代了几句好好工作,转身走了。办公室一时间又恢复了闲散模样。

看手机的看手机,小声聊天的小声聊天,上网的上网…

环看一圈,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特别难过,无以伦比的煎熬,何时才是头?

累,真的好累。

好想逃离这里,摆脱寄生虫一样的日子,疲倦涌上心头,一股无力之感蔓延全身。

我不记得这种想法在我心里埋葬了多久,也不知道这颗种子究竟在何时才能爆发,我只知道,此时此刻的我,焦躁烦闷,心情糟糕到难以控制。

没有照镜子,但我可以想象到,我此刻的脸有多黑。

思绪像是没头苍蝇乱撞,时而明媚,时而阴暗,一时千里之外,一时近在咫尺,飞穿交织在林洁的美满和同事的庸碌之间,没有一刻的安宁。

家是心灵慰藉的港湾,拖着一身的疲倦回到家中,本以为可以有片刻的宁静,却不想,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看到爸爸凝望的眼睛,无力之感席卷而来。

“琳琳,和你单位的领导说没,过几天我去请他们吃饭,尽快落实你的工作。”

望着爸爸殷切的眼神,我不知所措,好想说,好想呐喊,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好累,心真的好累。

想说,我真的经不起精神的摧残,我怕这样下去,我会疯掉。

“嗯,说了,到时候直接去就行。”

我还是不忍心,不想惹爸爸伤心。用力地压住心里的不快,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以微笑来掩盖我眼底的漠然。

对,漠然,就是漠然。

除了用漠然来形容我无力沧桑的心情,我想不出该用什么词表达我的无奈。

随便扒拉了一碗饭,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窗台上的百合花,迎着月光格外的洁白,圣洁的让我不忍心多看一眼,生怕侮辱了它的纯净。我喜欢百合花,它没有莲一样的高洁,也没有玫瑰的情愫,却有它独特的婀娜之姿,像娇滴滴的美人,含羞带默。

“滴滴,滴滴”

夜晚十点,有月亮的夜晚,星星很是羞涩的没有出来,手机短讯的到来,让我找到了一丝的安慰,或许,我的人生并不是那么失望,起码有他的呵护,生活也多了些许的滋味。

“妮儿,今天都干嘛了?累不累?晚上早点睡觉,别再多想了,亲亲。”

他叫席晓伟,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是大学同学,恋爱了四年,毕业后分居两地,不过,他还是对我很好,什么事情都依我,也依然会容忍我无缘无故的脾气。

每天晚上他都会给我发简讯,有时候会打电话,我的心情总是不好,也不知道怎么地,只要他打电话,发简讯,我就好烦,总是无厘头的骂他。当然,事后我会反省,会后悔,但从来不会跟他道歉,他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和我闹别扭,似乎他生来就是要包容我的。

今夜,我的心情仍旧不好,不过我没有跟他发脾气,随手将手机丢在了床上,不再理会,思绪又不知不觉地飞走了。

不知何时,我竟朦朦胧胧地睡去了。清晨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了,我怕迟到,匆忙地洗漱之后,没有吃早饭就急急地出门了。

依旧是遇见了林洁,和往常一样,很不情愿地打招呼,仍然费力地挤公交,进入办公室的第一件事,一成不变的是拎起暖壶打热水、拖地、看报纸…回忆着上班以来的状态,我发现,我这样居然连“浑浑噩噩”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和尚撞钟,得过且过。

重复了又一天的无趣,让我更加想要逃离,想要飞翔。回到家我一头扎进了卧室,疲软地倒在床上,犹如一幢坍塌的大厦,碎了一地的瓦片。

“小伟,我好累,真的好累,别让我工作了,我们结婚,你养我好不好?”

第一次主动地向小伟展示我的脆弱,眼泪不自主地滑落,哭过之后,一切周而复始,我知道,我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我害怕,我怯懦的内心注定了我如今的平淡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