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五点半的月光
6894200000004

第4章 延迟的情人节

想着快要到来的情人节,林汐觉得,要有个纪念,以前都是靳文给自己买礼物,这次,估计靳文是不会买了,可是情人节,总要有个纪念。林汐在淘宝上挑了一对戒指,要求在戒指上刻上林汐和靳文的名字,地址填了靳文家,因为林汐喜欢情人节,靳文给自己东西,尽管这次,是林汐自己买的。

挨着日子,到了2月14号。林汐依旧和前几天一样,慵懒的起床,胡乱吃一点早饭,妈妈去了店里,家里就剩下林汐和弟弟。喝完稀饭,林汐呆呆着拿着勺子出神。姐?姐啊!弟弟拿走林汐手里的勺子,推了林汐一把,开始收拾林汐吃的碗筷。

恩?林汐回过神来,问,怎么了?看着弟弟在收拾自己的早饭,心里有一点过意不去。说,我自己来收吧。

姐啊,您老就坐着吧,继续发您的呆呗。弟弟带着一点调侃。

林汐不说话了,她觉得,这一病,大家都很累,要快点好起来吧,好好吃药,否则,对不起这些关心自己的人。

弟弟从厨房走出来,林汐又在发呆。姐啊,还发呆呢?

林汐牵强的笑笑,没有啊。

姐啊,今天情人节啊,您老不知道啊?弟弟调皮的眨眨眼睛。林汐从未和家人正式提起过靳文,但是也许,大家都很清楚的知道了,只是谁都没有认真的问过,也许是怕林汐不好意思吧。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啊……没什么,我以为你不知道呢。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弟弟试探性的问。这个15岁的弟弟,对他的姐姐是很好的,尽管林汐脾气不好,但是弟弟从不介意。

好,我们去买菜吧,妈妈不知道有没有空给我们做饭,也许得我做饭了。林汐拿上钱包,裹上围巾打算出门。

弟弟提着菜篮子,走在林汐边上。每次一起出去买东西,都是弟弟提着东西的。

哎,我明天要出去。林汐和弟弟说。

干嘛?去哪里啊?弟弟转过头问。

和同学聚聚。林汐出去找靳文的时候,都是这么和家里说的。

去吧,回来给我带个KFC的汉堡就好。弟弟笑笑。

好啊。

买好菜,一路回家,谁也没说话,林汐不想说话,弟弟也许是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中午妈妈还是回来给两个孩子做饭了。弟弟告诉妈妈,林汐明天要出门。妈妈转过来,看着林汐,说,去吧,自己注意安全,过马路看着点车,早点回来,天气冷。几乎每次出门,妈妈都要叮嘱林汐,看着点车,因为林汐过马路是几乎不看车,小时候是妈妈照看林汐,后来是虹虹这样的朋友们,以前,靳文在过马路的时候也紧紧拉着林汐的手,现在,弟弟也开始保护她过马路,林汐感觉自己被幸福包围着,于是笑了。

林汐,妈妈很久没看到你笑了。多笑笑嘛!

恩,好啊。林汐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这顿饭也吃的比前几天多了点。饭后还答应和弟弟打会乒乓球。

由于林汐这个寒假一直很忧郁,家里的乒乓球桌已经闲置好久,蒙上了淡淡的灰。林汐看弟弟拿抹布擦掉桌上的灰尘,感觉自己心里的灰尘也是会这样被擦去的,总有一个人,总有一天,会这样擦掉自己心里的灰尘,这个人,也许是靳文,也许是别人,也许是林汐自己。

弟弟其实在刻意的让着林汐,假装接不到林汐的球,让林汐赢。林汐假装不知道,还调笑说弟弟今天球风不好。玩的汗涔涔的,然后洗个澡,林汐的心情和天气一样,阴了好多天,终于见到了一点阳光。

吃了晚饭,林汐就进了自己房间,把笔记本搬到床上,想看个电影。她突然不想看《红楼梦》了,这个看了好多天的电视剧突然对她失去了吸引力。她随便打开一个喜剧,虽然心里依然不太舒坦,但是仍然笑了几声。看完了,也累了,想早点睡觉。

林汐开始给靳文写短信:亲爱的靳,我明天来看你啦,我们还是去吃夏威夷咖啡的情侣套餐吧!

可是,林汐始终按不下发送。短信被改了又改,最后发出去是这样的:明天我过来。

靳文回,好的,别太早了,我想晚点起床。

几点?林汐问。

八点以后吧。

我们明天中午吃什么?夏威夷的情侣套餐吗?

可以啊,你想吃就去吃吧。

好的。你在哪里啊?一天都不联系我的。林汐本不想问,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今天在我奶奶家,过一会回家去,你先睡觉吧。

奶奶家……林汐在怀疑了一下之后决定相信靳文,相信今天,2月14号,情人节的靳文,没有和朱唯敏在一起。

那我睡觉了,晚安,我爱你。林汐回。

靳文回了短信后,林汐把手机调成振动,放在了床头柜上,从好久以前开始林汐就不关手机睡觉了,怕靳文睡不着的时候联系不到自己。

林汐在下QQ的时候,突然,愣了。因为朱唯敏的QQ签名是,现在在身边。

在身边?谁在身边?靳文吗?可是靳文在奶奶家啊。林汐慢慢的回过神来,她想,仅仅一句签名,自己不必这么多疑的。可是,林汐曾仔细去研究过朱唯敏的QQ空间说说,这个人改签名的频率很低,最近频繁更改的签名,都和靳文有关。林汐也知道上次靳文虽然答应林汐不见朱唯敏,可是靳文并没有做到,但是今天是情人节啊,林汐越想越崩溃,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她依然睡不着。眼泪慢慢的又流了下来,也许,眼泪本身就是爱情的潜规则。

林汐浅浅得睡了一会,醒来后摸到手机,一看,才5:20,天都没有亮。林汐起来,拉开窗帘,外面没有下雨,可是,也没有五点半的月光。她盯着窗外,直到眼睛盯的很累了,才又睡了过去。

林汐七点半起了床。又是胡乱吃点早饭,坐了八点的车,去靳文那里。上了车,林汐给靳文发短信,说出发了。靳文没有回。也许,他还没起床吧。

快要到车站的时候,靳文说,我起床出来了,你坐公交去文化广场吧。

林汐到文化广场的时候,靳文还没到,站在夏威夷咖啡的门口,林汐觉得这一切都那么熟悉。她不愿意看见夏威夷咖啡边上的KFC,她不愿意想起那晚KFC的事情。林汐一直背对着KFC的门,等着靳文。

手机响了,林汐拿起一看,不是靳文。是虹虹打来的电话,说她和男朋友也出来玩了,思思出来了。林汐说,要不等会一起吃饭吧,虹虹很高兴的答应了。说起虹虹和她男朋友,林汐只有羡慕,她们波澜不惊的在一起5年了,还是那么幸福,林汐甚至为他们的幸福而感动。

林汐打电话给思思,叫她一起吃饭。思思到的时候,靳文也到了。三个人走进夏威夷咖啡的卡座,等虹虹他们到了一起吃饭。

思思知道,林汐和靳文最近不好,于是调侃说让林汐挨着靳文坐,靠近一点。林汐和靳文显得有些尴尬,而这个时候,靳文的手机响了。林汐看到靳文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这丝犹豫只持续了一秒钟,靳文接起了电话,说在自己外面玩,下午不一定有空。靳文居然说下午不一定有空,明明就应该是下午一定没有空的,难道靳文就打算和自己吃个饭然后走人?林汐觉得很恼怒。她已经猜到,电话是朱唯敏打来的。她依然问靳文,电话是不是朱唯敏打的,希望靳文给一个否定的答案。女人就是喜欢自己抱着一丝侥幸,但是,靳文说,是的。林汐不再说话。靳文笑笑,问林汐,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你觉得我能怎么了?林汐的声音很小,但是,咬牙切齿。思思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调节,只是沉默。靳文突然说,啊呀,戒指忘记带了。

林汐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不就是忘记带出来了么?你这么不高兴干嘛?靳文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林汐依旧不说话。

我回去拿,这总可以了吧!靳文也许是有点生气了,起身出去。

林汐伸手想去拉住这个曾经那么爱自己的男人,可是,他走得太快了,林汐只抓住了一把空气。林汐的手僵在半空,过了好久,才慢慢的缩回来。

他闹脾气了?思思问。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现在的靳文,我一点也猜不透。林汐没有抬头,她害怕思思看到她几乎哭出来的表情。

虹虹和她男朋友到了,看见靳文不在,虹虹觉得很奇怪。

林汐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于是思思说,靳文闹脾气了。

闹脾气?怎么刚刚来就闹脾气?虹虹坐下问道。

他忘记带戒指出来了,我买了一对戒指,寄给了他,让他今天带出来,他忘了。林汐尽量平静的回答。

这也能忘啊!对于虹虹的惊讶,林汐只能报以无奈的一笑。

服务员拿来菜单,虹虹他们都点好了,林汐说,你们先点吧,我等靳文。

这么久了,林汐你打电话问问吧。思思说。

我们来猜猜他会不会回来?林汐自嘲似地说。

应该会回来的,这样就不回来,说不过去吧。思思说。

林汐给靳文打电话,始终没有人接。思思似乎也觉得靳文不一定会回来,轻轻地问,不会吧,一直不接?

林汐不说话,扭头看窗外,她多希望窗外出现靳文的身影,可是,知道林汐脖子都酸了,靳文还是没出现。林汐转头回来,摆弄着手机,大家都没有说话。

靳文和上餐的服务员一起走了进来,林汐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你没有点餐?靳文看着只有林汐面前是空的,问了一句。

对啊,我不知道是不是要点情侣套餐,想等你到了问问你。林汐说。

你点就是,又没关系,靳文说,刚刚在公交车上没听到你打电话来。靳文又对服务员说,一份情侣套餐。

靳文拿出戒指,对林汐说,这个是女款的。然后拿给了林汐。林汐接了下来,又拿过靳文手上的戒指,仔细的看了看,上面刻着林汐的名字,然后对拉过靳文的手,给他戴上。

思思说,你们要相互戴,别自己戴嘛。

靳文也拉过林汐的手说,好,我来给你戴。

林汐和靳文的情侣套餐也上来了,林汐默默的吃着,看靳文的牛排吃完了,就把自己的牛排放进了靳文的盘子。我吃不下,面对靳文疑问的眼神,林汐似乎随意的说了一句。

其实林汐知道,靳文喜欢吃牛排,于是让给了靳文。靳文把披萨切好,喂了林汐一块。林汐突然心口一软,不知道有多久,靳文没喂林汐吃过东西了,转而,又想,靳文这样喂过朱唯敏吗?刚刚的一点暖意,又消失了。

吃完了,虹虹他们小两口搂在一起,幸福的样子,可是林汐不敢要求靳文抱抱自己,他怕靳文拒绝,也怕靳文嘲笑,虽然她知道,靳文应该不会拒绝的。

靳文看了看失落的林汐,说,来,咱也抱抱。然后搂过林汐,差一点,林汐又要哭了,林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哭。

离开夏威夷咖啡的时候,思思说有事,就离开了。虹虹他们也要单独去逛逛。留下了林汐和靳文两个人。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去?靳文问林汐。

我也不知道啊。林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她害怕靳文让她回家,应为她知道,这意味着靳文下一个要见的就是朱唯敏。

要是实在没地方去,你就回家吧,看起来你也不是很有精神。靳文抬起林汐的下巴说,老看着地干什么?

真的要我回去?林汐突然抬起头,直直得盯着靳文。

可是我们也没地方去啊,靳文摊摊手,似乎有点无奈。

看电影去!林汐似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说的。

你想看电影啊?那就去看电影吧。靳文很随意。

林汐牵着靳文的手,走向电影院。

在情侣座里,林汐几乎把整个人都窝在了靳文怀里,她没有仔细的看到底在放什么电影,只是依赖这种温暖的感觉。她要靳文给她解释电影的情节,她假装没有看懂这部电影。林汐真的觉得很幸福。我们以后经常一起看电影好不好啊?林汐在靳文怀里低声的问。

和你这样一个小白痴看电影很累啊,我还要给你解释,不好,你智商太低,以后不和你一起看了。靳文带着坏笑,在林汐耳边说。

哇,你居然说我白痴,林汐用力拧了靳文一把,靳文说,好好好,以后和你看,别拧了行不行,很疼啊。

林汐觉得很开心,咯咯的笑着。

靳,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

不知道,再看吧,也许19号,20号要报道了。

那你去的时候告诉我吧,我和你同一天去。

恩,好的。

林汐从未觉得一部电影的时间这么短,这么快就放完了。

靳,我不想回去啊。林汐嘟着嘴,假装很不高兴。

很晚了啊,你不回去打算去哪里啊?靳文看着林汐。

去你家呗。林汐抬头看看渐渐拉下的黑色天幕,对靳文说。

好啊,我把你藏在衣柜里,等到我爸妈睡觉再把你放出来怎么样啊?靳文摸摸林汐的头,假装很认真的说。

没等到你把我放出来,我就在你的衣柜里气绝身亡了啊。

那你还是回去吧,你要是气绝身亡了,你妈妈提着菜刀来找我报仇,我怎么办啊?靳文也嘟着嘴。

那好吧,为了我的靳不死在菜刀下,我还是回家吧!林汐笑了。

恩,听话,我送你去坐车。靳文拉着林汐的手,走向车站,看着林汐上车,靳文才离开。

林汐觉得很开心,好久没有和靳文这么调皮的说话了,最近总是小心翼翼去试探靳文的情绪,真的很累。

天完全黑了,林汐突然想起,忘记给弟弟买汉堡了,心里好愧疚。

林汐真的累了,在回家的车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