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明善与李衮各自佩着刀剑前赴青竹林之约。
到得林子深处,但见那独眼汉子坐于青节竹之下,另还有三条大汉手握朴刀散坐在旁。当中居于高位者口里叼着一木嘴烟袋,不时吐出阵阵霭气,其状好不自得。独眼汉子此刻见明善与李衮走来,便站起身来,道:‘你二人倒也准时。’
明善道:‘既然有约在身,自当守时。但不知这几位大哥是……’眼睛看向那三条汉子。
独眼汉子道:‘这几位兄弟不过是随我来看看热闹罢了,大可不必管他。’明善心道:‘看看热闹也需带着兵器么?这谎扯得未免太也拙劣。’
李衮直言道:‘不管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帮忙的,且先亮兵刃罢,咱们打上一架再说!’独眼汉子道:‘你倒也心急。’当下提刀在手,侧身而立。
李衮从身后提出精钢长刀,横于胸前,道:‘小爷便叫你瞧瞧甚么真正的梅花单刀!’一言未毕,刀身一凛,如残梅卷刃般冲将上去,挥刀直劈面门。
独眼汉子左手按刃,右手竖刀格挡,只听得‘铛’的一声,两刃相触,各自弹开。
李衮手腕一凝,稳住刀身,回手横斩,独眼汉子斜刀护腰,左掌虚劈,迫得李衮退开身去。
李衮见一击不成,当下挺刀直扎,直奔他胸口要害而去。这一刀势成破竹,刀风凛凛,迅疾无比。独眼汉子见状大惊,忙退身闪避,可才退两步,刀尖已至胸前,不由蜷身一缩,就地打了个滚,狼狈躲了开去。
李衮连出两刀,皆未伤得他分毫,待要再想上前劈那独眼汉子,却是腿上伤痛发作,步子刚一迈出,便不自禁地收了回来。
便在这时,独眼汉子从地上爬起,趁势跃将上去挥刀斜削李衮左肩。明善暗叫一声不好,正要出手相救,但见李衮横刀格挡,右足在他小腹一踢,跟着左手抓向他胸口,从他衣襟上撕了一块布条下来。李衮右腿有伤,踢出这一脚全没半分力气,但是手中一抓却是使了十成力道,直将独眼汉子抓得闷哼一声,倒退两步。
独眼汉子脸现怒容,手中朴刀一振,口中呼喝,向李衮连劈三刀,刀势威猛,虎虎生风。李衮浑然不惧,挺刀舞臂,一一接下。明善看在眼里,心道:‘眼下胜负已分,衮弟腿上负伤,独眼汉子却奈何他不得,反而胸口被抓了一个窟窿出来,如此便算是他输了。’
但独眼汉子不愿就此认输,突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向李衮面门撒去,趁他手忙脚乱,眼不视物之际,挥刀直劈其颈,登时就要将李衮斩于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