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无妖西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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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磕,死磕!有种你就弄死我!

东胜神州的官船将孙猴子遣返回大唐。走下船,再度感受到大唐阳光的孙猴子已经不再是那个瘦骨伶仃无依无靠的野孩子。虽然还是瘦,但是已经一身肌肉、一身的能耐。先天不足的孙猴子这时候十六七岁了,但是一米五多一点儿的个子却已经不可挽回。而最最本质的不同是他的本事:江湖上比较机密的戏法儿,差不多都能拿下来了。

七十二般变化,七十二样绝学。特别是他的手彩戏法儿变得炉火纯青。

其实在船上,孙猴子就露了几手,弄的一船人叹为观止。其中包括押解他们的东胜神州的官差。一下船,孙猴子就在码头吆喝着聚拢人群进行了表演。在几十名观众的包围中,孙猴子表演了一个“伸手入碑”的近景儿戏法儿博得了阵阵掌声以外,也有稀稀拉拉的铜板儿。这个戏法儿的的确确很神奇:一块石碑,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右手伸了进去。

——左手攥住右手手腕的部分,挡住右手与石碑的交界处。大家眼瞅着孙猴子的右臂越来越短,仿佛都伸进了石碑里头。

那种眼睁睁、眼巴巴的亲眼所见让观众们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不过这个戏法儿属于“不传之秘”,我也不能揭露更多的内情。

戏法儿行里有行规:不许“刨”。最最没品的戏法儿人,才会靠着“刨”混饭吃。

就在孙猴子弯下腰开始拣拾观众们投在地上的铜板儿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故事:孙猴子的手刚拾起第二十三枚铜板,手还没离地,一只脚踩了上来,把孙猴子的手和手里的铜板儿都踩在了脚下。

孙猴子忍着手上的疼,抬头看了看正踩着自己手指的那个家伙:好大的块儿!足有一米八,腰围也不低于一米二。横眉立目气势汹汹,这家伙看山去很猛。

孙猴子当然不认识这小子,但是他绝对知道这小子的目的。

“老大,您踩到我的手了!”孙猴子抑制住脸上所有的痛苦表情,尽量保持冷静严肃的神态。

那家伙居然脚在孙猴子的手指头上又碾了一下,哈哈大笑着说:“你这不懂规矩的猢狲……..”

话音未落,这个大块头儿已经踉跄着退了好几步,险一险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来孙猴子如今有了能耐,早在回来的途中就在船上下定决定:“看谁还敢叫老子猴子、猢狲!”

脚,踩在手上,很疼。

但是如果甘愿被人把自己踩在脚下,那就会心疼!

孙猴子发力拔出来被踩着手,因为只有用力猛拔才可以做到,所以这只手拔出来后——鲜血淋漓。但是孙猴子不在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用这只还流着血的手,恶狠狠的打在了大块头脸上。

孙猴子是玩戏法儿的,出手的速度最大的讲究就是:快!

这一拳实在是够威够力,大块头儿鼻梁当时就断了,鲜血直流。

打架就是这样儿,没什么绝对的厉害不厉害。只要双方都不是正经的练家子,其实就是谁够狠、谁出手快,就基本可以锁定胜局。大块儿靠着背后的势力横行无忌,很久以来就是块头儿唬人,骨子里的野性早就荡然无存,就剩下吃吃喝喝吹吹牛皮而已了。所以一胡噜自己的脸,看见了一手的血,当时就吓坏了。一边掉头就跑一边留下了句狠茬子话:“孙子,你丫挺等着!”孙猴子根本没当回事儿,在东胜神州,和菩提一起走江湖,他见过这一路。菩提告诉他,对于这个没别的,就得死磕——除了穿“官衣”的咱不能惹,其他的全是扯淡!

不过这一来,孙猴子可就得罪了“龙宫”。

龙宫,并不在海底。

龙宫,是一个组织的名称,主要成员就是当地戏法界同仁。是由行会转变为的江湖组织:既维护行会内成员的利益,也具有绝对的“排外性质”。

孙猴子打的那个大块头儿就是龙宫的成员——巨灵神张大块儿。本身也是个江湖艺人,精通一些单手开碑之类的“硬活儿”——不过,所开之碑其实是特定的某种石头用醋泡完了再蒸——然后一掰就碎的“道具”。

戏法儿行里,玩道具的流派里头,最最速成最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就是“较大程度接近100%依赖于道具”的戏法儿。巨灵神就是这路“艺人”,所以在龙宫地位自然不高。但一个外来的艺人打了龙宫的人而且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家伙也是变戏法讨生活的——当然就成了龙宫的眼中钉。

晚上,孙猴子在落脚的小旅馆吃了点儿饭,刚上床准备睡觉,就有人敲门。

“谁?”孙猴子很随意的问了这一句的同时,已经提高了警惕。

“这位爷,小人我是地方戏法界联盟、龙宫的人,特来求见,有事商量!”

……

于是很快孙猴子被客客气气的请到了龙宫。特别是龙宫使者说了一些什么“久仰大名”“移驾一叙”“诚邀您加入龙宫,为地方戏法界的发展发光发热”什么的,孙猴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随着菩提混迹东胜神州表演戏法的这几年,孙猴子已经不再像当初一样无知,至少已经能听得懂这些比较有学问的恭维话了。

孙猴子当然不是没有自知之证明的过高估计自己。

因为实在是戏法儿这个东西千变万化,各个区域有自己的历史传承,特点也自然不同。长安虽是大都城,名家荟萃,但是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套路——而孙猴子的套路,长安老百姓乃至长安戏法界,都见得不多。

路上,孙猴子心里盘算着稍后的言语、动作、气质、气势。这种机会一定要把握,只要镇住了这回的场子,自己就算是一号人物了。搜肠刮肚的思考了几句文绉绉的开场白以外,孙猴子还研究了几句一针见血的指出长安戏法儿弊病的高深语言…….不过很遗憾,这些如珠妙语并没来得及进行一个有价值的精彩呈现。

他实在没想到,龙宫的人翻脸比翻书来得快。原本乐呵呵的迎接——刚到人家的地盘就翻天覆地的变了。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群起而殴之,打得孙猴子鼻青脸肿。

可是孙猴子不哭:他拧!

特别是对方要他滚出长安的时候,孙猴子的回答是:“有种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不离开长安!”

这种“死磕”的气势让龙宫还真是无可奈何。毕竟龙宫的人最多也就是欺行霸市:杀人,可还真的不敢。

但是孙猴子演戏法,他们就没饭吃。龙宫的人也早就感觉到演出赚取的利润越来越微薄了——翻来覆去演一样的魔术,再神奇也没人爱看了啊!龙宫,绝对是要想尽办法获得孙猴子的戏法儿内幕的!

于是,孙猴子被囚禁在一个小黑屋里了.......

在一个小黑屋里忍饥挨饿的这一段——后来孙猴子回忆起来的时候,总是以“地狱”“阎罗殿”来形容。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很多人误以为孙猴子去过地狱和阎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