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流年似水一切与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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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在重庆的参观学习基本上都已经结束了。大家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为自己购买重庆特产。下午,刘老师和李晓东去旅行社给大家购买了游览三峡的船票,其他的人便都聚在了招待所的卡拉OK厅里唱歌。一直闹到晚上九点多,大家的兴致还依然未减。两位带队老师都要回去休息了,而同学们倒一点也不觉得悃。由于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大家决定索性玩上一个通宵。

想得倒是挺好,可实际上怎么样呢。刚过凌晨一点,每个人就都开始哈欠连天、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通往宿舍区的大铁门这时早已经被锁上。这会儿,大家才有些后悔自己的熬夜决定,纷纷自嘲着太傻。

在学校操场的一侧是一座刚刚落成不久的图书馆。对于它只是初步竣工这一点,从建筑周围还未完全清理干净的砂石以及它进行了不到一半的室内外装修上不难看得出来。大伙涌进它前厅的一处门廊里,这里并不宽敞,却很雅致。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多少也可以遮风避雨,真要是悃得不行了,好赖也能将就着睡上一小觉。于是,大家便各自占据了一小块儿地方,坐在光滑洁净的大理石地板砖上闲聊起来。

夜渐渐地深了,气温也下降了许多。不知何时开始的,天空中还飘起了小雨。夜风夹杂着雨丝不时地掠进门廊里来,让人偶尔会打一个寒战。除了卫强还在强打精神地和已经睡眼朦胧的钱铃开着玩笑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已经歪歪斜斜地依在各自所在的角落里睡着了。

夏雪只穿了一件小背心,当秦奋看她时,她正双臂环抱着蜷缩在门廊立柱后面的背风处瑟瑟发抖。秦奋脱下自己的衬衫递了过去:“披上吧,小心着凉。”

她往旁边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我没事儿,不冷。”

“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这样行不行?”秦奋又向她靠近了些。

“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别胡想。”她站起了身,走出门廊。

秦奋紧随着她跟了出去,挡在她面前:“你干吗?在躲着我,对不对!”

“没有啊,没有啊。”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嘴角甚至还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秦奋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你生气啦。”她低下头淡淡地问着。

“我气大了!”秦奋觉得心里憋的很难受,他这会儿真想大喊一声。

“我想让你对我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他竭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激动的情绪说着。

“你一天到晚就老是想着我对你不会好,难怪你有那么多的气生。”她说完,转身又踱回门廊里去了。头也不回地把秦奋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秦奋盯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然后独自一人跑进了雨地。他站在雨幕里,仰着头。任雨水冲刷着自己的面颊,他觉得夏雪刚才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他这段时间里还真就是一直按照自己定的标准去衡量着夏雪对自己的好或不好;甚至他这会儿觉得自己就是活该!其实就应该受到现在这样的惩罚,这怨不得夏雪,一切只能怨他自己。谁让他始终不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真实情感呢,谁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想当然地处理着自己和她的交往呢。他不知道自己这时是否是在流着泪的,因为他已经分不清在面庞上正流淌着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天渐渐地亮了,雨也停了。这一夜,秦奋是望着雨景度过的。

席地而眠的几个人一摇三晃地从图书馆门前的门廊里走了出来。不时地还揉揉他们惺忪的睡眼。许航活动着脖子叨叨着:“哎?地上怎么湿漉漉的,昨晚是不是下雨了。”

卫强打着哈欠应着:“下了一阵儿,不过没多会儿就停了。”

“哎?几点了?”卫强问。

“五点五十三了。”许航看了一下手表说。

“还没睡醒呐!睡得好么。”夏雪问着。

“马马虎虎吧,不过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儿还是睡觉。”李晓东说着,又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呦!还是秦奋行,一夜都没睡吧。看看他,精神还挺好呢。”

“怎么?他没睡觉么?不会吧。”卫强问着。

“可不是么,我半夜醒来,当时正下着雨。秦奋可好,还在雨地中间练气功呢。当时还真把我和夏雪给吓了一大跳呢。不信你问夏雪。”李晓东说着,看了一眼夏雪。

卫强忙问夏雪:“是么?”

“哎,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天儿太热,睡不着。就练气功去了,也是瞎玩儿呢。”秦奋打断了卫强的话,说完他瞥了一眼夏雪,夏雪装做若无其事儿的样子,没搭理这茬儿,一边向林志刚走过去一边问着:“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游三峡啦?哎,真可惜。”

“我倒是挺想去的。不过我叔叔那里的事儿脱不开,只能这样了。”林志刚应着。

“回宿舍了!”不知是谁这么喊了一嗓子,大家都一拧头,这才发现那扇把他们挡在外面一夜的大铁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三三两两的,有晨炼的人从里面跑着出来。秦奋冲大家一声招呼:“快回宿舍好好睡上一觉去!”哓东逗笑着:“我还真以为你是铁人呢。”大家听到这话都笑了。

午饭过后,大家收拾行李开赴码头,准备上路了。到朝天门码头时才刚到两点,离开船时间还早。于是,大伙约好时间在码头碰头后便各自散去逛街了。在解放碑附近的一个小地摊上,秦奋发现了一个椭圆形橙红色的玛瑙石挂坠儿,挺招人喜欢的,便买下了。夏雪在一旁见了,倒是出人意料地主动问了一句:“你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还行吧。但主要还是因为想留个纪念。希望以后再看到它时,能让我回想起在这里的日子。”说完这话,他凝神注视着夏雪,希望她能再说点什么,她却将眼帘一垂,默然走开了。

四点钟时,大伙都已经在船舱里了。各自安顿停当之后,便一起涌上了船桥与志刚话别。志刚轻快地蹦跳着走了,不时还回头挥一挥手,嘴里也念叨着“一路顺风。”秦奋鼻子有些发酸,一丝伤感袭上心头。

在船尾的甲板上聚满了人,大家说笑着,快乐非常。秦奋他们也聚在这儿,等着起锚号声的拉响。

六点整,随着一声长鸣,起锚开船了。

因为都是头一回坐轮船,大家的心情自然是格外的激动。卫强和钱铃嚷嚷着要拍照,李哓东便选择着自己满意的姿势;夏雪被许航拉着要照合影;郭芳和王剑波在一旁观赏江景;贺建军则忙着为刘老师和孟老师抓拍合影;霍国光举着他的那架老海鸥不停地照风景,俨然一副专业摄影师的架势。秦奋看见大家闹得风风火火的,自己心里也挺高兴,真觉得这生活特别得美好。他会心地笑了一下,转过身,伏在船舷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顿时感觉到浑身都很舒畅。凭栏远眺,山城从视线中渐渐远去了。他心里不禁有一丝深深的留恋的感觉,脑海里飞快地闪现出在重庆的这几天生活,心里涩涩的,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儿。只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他来不及思考。一阵江风把陷入沉思的他吹醒,他抬起头使劲儿眨了眨眼,看那已渐渐模糊的山城,他相信,有一天他还会来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