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流年似水一切与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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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莫妍的去世让秦奋整个人都消沉到了最低点。连续几个星期都浑浑噩噩的,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主动和周悦联系了。直到周悦告诉他自己的母亲被查出来得了胃癌。

这之后,偶尔,周悦会打电话给他,象例行公事似的,告诉他她很好。

自从莫妍出事之后,秦奋对周悦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刚刚得知莫妍噩耗的那段日子里,他整日里都不说话,而且还经常借酒消愁,一喝就是酩酊大醉、甚至不省人事。

周悦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劝了他好几回让他振作起来、忘掉过去,但是他却难以从这失去至爱的痛苦里面解脱出来。他痛恨自己那时为什么不能拿出全部的爱来给莫妍;他厌恶自己为什么就能将自己本来完全可以掌握的幸福轻易地失去;他不知道一直以来自认为善解人意的自己为什么连莫妍一向始终不渝的至诚真爱都不能读懂;他不知道一直以来自认为聪明绝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被莫妍一句再拙劣不过的善意谎言就瞒天过海。

后来,因为莫妍的这件事情,周悦和他还吵了好几次,她说自己是为他好,而且也经常有些醋意地说秦奋总为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和自己闹别扭让自己伤心,说秦奋明心里其实就不爱她。秦奋懒得和她就这些问题争论,甚至有一次,说得急了,秦奋竟打了周悦一个耳光,周悦却一反常态地头一次盯着秦奋很久很久一言不发。

秦奋得知周悦母亲患病的消息之后,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多关心一些周悦了。失去的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如果自己再不好好珍惜眼前的人,那莫妍在另一个世界里也是不会安心的。

周悦全身心都扑在了重病的母亲身上,这时她已经无心再和秦奋就莫妍的事情争论,而母亲高额的医疗费用也让她一筹莫展。她和刚刚大学毕业的姐姐到处想办法,四处借钱。

秦奋工作之后,从入厂第一年的298元基本工资到如今的600元,三年的工作收入就是不吃不喝也攒不下两万块钱。相比于周悦母亲如今无底洞般的巨额医疗费用真如同杯水车薪一般。而且,周悦还坚持不要秦奋的钱,秦奋说了好几次,她都硬是给顶了回来,她说秦奋家里本身也不宽裕,秦奋自己挣这点儿钱不容易,现在他还正在为考研上培训班、买资料,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再说了,他的这点钱虽然对她母亲治病起不上什么大作用,可对于秦奋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她还说,现在她和姐姐已经借到钱了,是他们的一个远房亲戚,现在做生意,家里有些底子。如果秦奋有那个心,那就好好学习、考研,回头出息了、挣大钱了,和她一起还。听了周悦的这些话,加之她没有半点儿商量余地的坚持,最终,秦奋还是没能说服周悦拿他的钱。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由于秦奋忙于复习考研,而周悦也忙于照顾母亲,两个人的关系不知不觉地随着见面次数的减少而渐渐地疏远了很多。

这一天刚刚到了下班的时间,秦奋准备和周悦一起去医院看望一下她的母亲。在车间他听周悦的同事说她刚刚被车间主任叫上一起走了,他就紧赶几步,向厂门口跑着去追他们。在厂门口,他看到周悦和他们车间主任一前一后钻进了一辆桑塔纳轿车,不等他喊,小轿车一溜烟开走了。

他骑上自行车,只身一人来到周悦母亲所在的医院,在病房里,却没有见到他们。他问候了周悦母亲,然后又和阿姨闲聊着等周悦。几个传呼打过之后一直没有回复。直到病房到了结束探视的时间也没有见到周悦的出现。

回到家里,他又打了一个传呼,他留言说今天无论多晚都要她给他回复。不多时,周悦竟回呼了,秦奋的传呼机上显示的是一个手提电话的号码,要知道,那个时期能使用手提电话的人的确不多,十个有九个是有钱人。周悦在那边平静地告诉他,车间主任临时有接待客户的工作任务需要她帮忙,她不想薄主任的面子,毕竟自己还要在车间里混下去呢。自己现在很好,没事,让他放心。尽管秦奋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他也只能反复地对她说你要小心、你要小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再后来,秦奋发现有个人在疯狂地追求着周悦。这人很显然是个大款,据说是某证券公司的老总,今年已经五十有余。此人正是车间主任介绍给周悦认识的。而周悦也好象默许了和这个人的密切来往,经常对秦奋借口说谈业务而和大款去逛街,有几次竟让秦奋撞个正着,每次周悦总是赶紧支走大款然后百般娇柔地讨好秦奋,其实她是在为大款挡面儿,她担心秦奋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秦奋渐渐地觉得周悦已经变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他有时候恨自己没本事,挣不了大钱。他有时候又恨周悦为什么这么贪图富贵、贪慕虚荣。周悦一如既往地隐瞒着她和大款的关系,也一如既往地支持秦奋复习考研。秦奋心里清楚,周悦不说出来,那自己能做到也只能是专心学习。他不想一下子就捅破了这层纸,一旦那样,可能就真的会失去周悦了。他在自我安慰着对自己说周悦只是一时糊涂,他要给她时间,也给自己时间,他不愿多想,只想好好地留住周悦,希望他俩最终能有一个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