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排他写个半年总结,你看看他那都捣鼓了些啥!”
三叔气呼呼地指了指刚刚扔的那份文件。
王三丰拿过来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混混,真是欠扁了!”
原来这份文件,根本不是什么半年总结,是刘倜那家伙写的一份“建议书”
书中写道“建议公司领导,审时度势,在公司管理层的人选上,摒弃家族意识,倡导企业精神,革除积弊,大胆创新,大胆起用新人,提升公司青春活力........”
这分明是代表年轻人向老管家发出的挑战书嘛,难怪三叔会气急败坏。
“你还好意思笑!他这样骄横,还不都是你惯!就凭着识几个蟑螂爪字,就自命清高目中无人了?老子还是扛过枪保家卫国的人呢,论功劳,他比得了吗?什么东西,给老子提鞋都不够资格!”
三叔的火让王三丰的笑彻底点燃了,哪句解恨说那句,只可惜肚子里的词汇量少,说话语无伦次起来。
“这个刘倜,也太没数了,公司如何管理,岂是他能决定的事?三叔,别生气,我修理他!”
王三丰拿话安抚三叔。
“那我等着!”
三叔铁青了脸,气呼呼转身走了。
王三丰目送三叔的背影走远,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也不问接电话的是什么人,开口吼道:“叫刘倜马上给我滚过来!”
刘倜得得地跑来,心中忐忑,身子一进屋就被老板扔过来的东西打中鼻梁,迎头碰到的是老板的怒目而视,他用食指直指着他,一脸盛怒,“今天下午两点要是再不把总结写出来乖乖地交给我三叔,就从公司里滚蛋!”
刘倜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个纸团,默默展开一看,一言不发,像个泥鳅一样刺溜窜了。
“我还治不了你?哼!”王三丰收回了指向门外的手指,心中一阵窃笑,“自以为是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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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阳早早地就开车来机场等爸爸,这次与往日不同的是,爸爸还带来了俩朋友。
自从昨天上午,接到这个通知,彦阳就忙乎了一天一夜。
消息还是那“跟屁虫”张阳告诉他的,老爸只说让他给客人收拾房间,再就没有了回音。
彦阳一直这样称呼张阳,因为老爸对这个学生比对自己这个儿子好,自己上大学的费用他不管,反而拿钱给他的学生读研负担,这是什么道理?他不能不嫉妒他,讨厌他,所以即便是在家中遇到了,他也只是勉强地和他点个头就算是打招呼,从来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不得已从郭侠那里打听到了张扬的电话,给他发了一个短信,“我是彦阳,我爸爸带谁回来?”
张阳回复,“老师的病号朋友!”
爸爸的病号朋友也太多了,彦阳认都认不过来,“出个门也不闲着,这回想起你儿子了,怎么不叫你徒弟来干!切!”
彦阳心里愤愤不平地发愁,爸爸不在家的这些天,虽说得到了绝对的自由,可是家也被他折腾成了狗窝。
他转动着眼珠想辙,几秒钟后,嘴一咧笑了两排洁白如玉排列紧密的皓齿,愁苦瞬间烟消云散,“小爷我这就给刘姨打电话救急!”
刘姨原本就是家里的生活保姆,爸爸一离开汉中,他就给她放了假,工钱照发,估计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吧,就算她不愿意,大不了再多给点工钱,也就“ok”了。
说干就干,一个电话之后,刘姨召之即来。
彦阳把情况一说,刘姨就前前后后忙乎起来,不出半天功夫,就把房子的里里外外前前后收拾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了。
“还是刘姨专业!”临走时,彦阳先是伸出大拇指点赞,临走时又把二百块钱硬塞到刘姨的手里,以示感谢。
“你这孩子,怎么又给钱,这可使不得!“
刘姨不收,两个人推辞来去好几个来回,最后只好刘姨妥协,”那姨先给你收着,啥时候缺零花了,再和姨要,啊!”
“不用了,您老留着买零嘴吧,只要常常做我爱吃的菜就行啦!”
刘姨走后,彦阳望着整洁一新的屋子,索性在地板上打了个滚,心里别提有多舒畅,“这下老头子没得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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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云雾里穿行,彦波希的心也跟着在云雾里缭绕翻腾。
这次来香洲虽然没有见到小满,可是却找到了她的所在,还认识了他的同学和领导,也算不虚此行。
望望身边的这两位新朋友,彦波希心中慨叹人生奇缘。
孜孜以求不一定得到,不期而遇也结良缘,真应了那句俗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回归前钱程和李铮都要给他联系满庭芳,彦波希拒绝了,“还是不要打扰她学习了,既不得见,反让她着急,等她回来再联系吧!”
钱程和李铮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也就作罢。
真正最让他忧心的是那片荒废了的山梁药谷和批发市场。
原先的优质野生药材基地的荒废叫人疼心,而中药材批发市场的良莠不齐和鱼目混珠也让他心中翻江倒海。
恍惚中,彦波希看到了父亲那忧郁失望的眼神,耳边听到他铮铮地责问,“你还记得自己的责任吗?”
一种无状的忧愁在彦波希心中弥漫,搅扰得他心神难安。
“老兄,想什么呢?”
李铮亲切的笑容替换了父亲的忧伤的脸。
“没想什么!”彦波希报以微笑,他抬手看了看表说,“再过一小时,我们就到了,要是觉得累,你们可以睡会儿!”
“我不睡,我要珍惜和老兄在一起的时光,我怎么能舍得睡啊!”
李铮的话总是那么得体,叫人听了心里舒服又欢喜。
“呵呵,李行长拍马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徒弟,学着点啊!”
后座的钱程,拦着张阳的肩膀,及时讽刺道。他跟着彦波希论辈分,笑称张阳徒弟,可自己也不知道能传给人家什么术业。
“我认为你师兄识人的眼光比你强,他那可不是拍马屁!”
张阳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上拿下来,反唇相讥,并不买他账。
“不是拍马屁,那是拍什么?”
“他那是报佛脚!”
张阳说着双手合十,做出了一个念佛的样子,可脸上抖动的笑容却出卖了自己。
“你小子,好好跟着学,争取青出于蓝胜于蓝,你看看,你师父受多大的待见,能让李铮这样的人小心侍奉的,可没有几个人啊!”
“嘻嘻!”
张阳有些得意忘形。
飞机准时着陆,张阳去取行李,彦波希就领着李铮和钱程往东门而去,按照约定,彦阳会在那里等他们。
随着人流涌出,彦波希看到了彦阳,他那超出普通人一头的身高,非常显眼。
二人走到近前,彦波希给李铮和钱程介绍,“这就是犬子!”,又对彦阳说:“这是李叔叔和钱叔叔!”
“两位叔叔好!”
彦阳礼貌地打招呼。
“老兄,公子相貌惊人啊!啧啧,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李铮禁不住赞叹,钱程只看着他暗笑。
“混小子,不听话!”
彦波希替他谦虚了一下。
“这个基因决定性,可真是没办法啊!我觉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钱程觉得自己绝不是拍马,彦阳当得起这句夸赞。
父子二人的相貌非常相似,但此时彦阳的青春气息盖住了彦波希的经世沧桑,整个人挺拔俊逸英气逼人。
张阳拿来了行礼,一行人就说说笑笑地走向停在路边的小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