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可能需要看一下这个。”一叠厚厚的文件被拍在龙鳌的面前,心惊胆战地将其翻看,里面的内容却是让他头晕目眩。带来这堆文件的男子看起来没有就此放过这个总部长的打算,坐在正面对的椅子上俯视着他。
“如此短的时间内,再度发生了影响如此恶劣的神灾,我想真的要怪罪下来,您是难辞其咎吧?”
男子名为龙星澜,是来自于龙家本家的“正统”,早就在龙鳌被决定为总部长时就对他极度不满,无时不刻不想着将他就此扳倒同时展现身为“正统”统御羿的无以伦比的正确性,而现在,无疑是绝妙的时机。
他的身后则站着两排列队整齐的士兵,手中的武器早已上膛外骨骼也处在随时能够应战的姿态,双目没有丝毫的感情,只需一声令下,便会就此将这位总部长,或者说前总部长拿下。
军官模样的年轻人向着两人敬礼,向龙鳌说明他的来意以后,站在龙星澜的左手边等待着总部长的反应。对于一个非正统的人站在自己的身边感到不悦,龙星澜毫不掩饰脸上的神情,这让年轻人有了些许的尴尬,向着他道歉并后退到了一边。
龙鳌也明白,这么多的神灾事件的发生,毫无进展的调查以及连续折损的数支调查小队,对他的弹劾几乎是板上钉钉,受到来自于那些人的审判也是必然。只不过竟然由龙星澜带队来宣读,恐怕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下一任的总部长的职位已经是他的禳中之物。
“看来你是不打算嘴硬了?很好,也省了我们来让你认识到你的山穷水尽。”
龙星澜站起身,拍了拍裤管,似乎对于刚才所坐的椅子感到了不小的厌恶。整理了一遍身上的装束,如同看着一尊死人的目光从龙鳌的身上扫过,径直走向军官。
“带他走,先关在禁闭室等候那些人传他审判。”
军官行礼,示意站在两旁的士兵上前。两名士兵在后,两名士兵在前,将他的周围彻底的封锁,带着龙鳌离开总部长的座位。也罢,大不了被那帮人追究吃几年的牢饭,出来以后带着向枫老实地做一个普通的工薪阶级,这种鬼神之事不用过多的掺和反而是彻底地放松。
前总部长无声地叹息,最后瞟了一眼得意洋洋地龙星澜,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向着走在前方的军官说了几句。年轻人露出了理解的神情,抬手示意士兵暂时让开,让站在门口的他能够直面得意地坐在办公桌上的男子。
龙星澜发现了士兵的动作,脸上从得意转为讥讽:“怎么,前总部长同志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继承您的工作和志向的。”
光看话语非常得体而不失礼貌,然而配上那副神情,无疑是一种深刻的嘲弄,完全不将这位前总部长放在眼中。龙鳌也是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如此的盛气凌人也只有放在龙星澜的身上才不会感到奇怪。
“好好享受。”只是留下这四个字,回到士兵的中间,被押送着离开。
龙星澜一愣,随即又是冷笑,完全没有将前总部长的话语放在心上,权当是丧家之犬最后的狂吠,无法伤及他分毫。
随着逐渐地走远,士兵们押送着龙鳌一路向下,乘坐电梯来到羿的最底层。此处离高原的地下河非常之近,尽管有着深厚的防护和防潮措施,一股潮湿的味道还是扑面而来。
这里是监禁层,用来关押那些有错误的神之力使用者和神。持有着神之力的他们决不是世俗的监狱可以关押的,为此羿在最底层特制了强大的神之力抑制系统和防御系统,每一个房间的防御可以抵抗一位A级的全力一击,更不要说在抑制系统影响之下,A级的神甚至无法发挥出B级一半的实力。
防御系统更是夸张,是从总部运转的核心——北斗阵纹系统和十二生肖系统直接管辖的分支部分,其中凝聚的神之力波动可以轻松地对一位S级造成伤害。
就算有那么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将隔墙击破,青藏高原那又硬又深的冻土混合着地下河的温度,足以让任何妄图向外挖掘犯人难以深入分毫。
可谓是牢不可破的监狱,迄今为止也没有任何一例的犯人成功地从其中越狱。
军官模样的年轻人示意只需要几名士兵跟随,剩下的则把守在正门的外部。他刷了一遍门卡,检验着指纹声纹面纹虹膜DNA信息等繁琐到昏昏欲睡的门禁以后,正门的红灯终于转为绿色,缓缓地开启。
迎面而来的便是早已等候多时的监狱长,向着年轻人敬礼以后,转头望向龙鳌,露出了讶异的神情:“龙鳌?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那些人有些情况希望向他确认,只不过最近事务繁忙没办法第一时间召见先只能暂时将他安置与此处。”回答监狱长的疑惑的是军官,他只是示意士兵从正门离开,孤身一人留在此处,“有的情况等待通知我的时刻,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淡淡地回答,将一直拷在龙鳌手腕上的手铐打开:“请恕我冒犯了,如果您有什么翻盘的办法也请务必通知我,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您洗清冤屈。”
“这不怪你……国内的神灾情况发展到现在我也无法推卸责任,被他们所审判也是必然的。更何况,我也累了,不管这次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尝试离开。”龙鳌活动了一下有些泛红的手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您这话说的……”年轻人露出了些许的讶异,又凭他对龙鳌的理解,像是龙鳌会做出的回答。明白龙鳌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已经不可能让他再改变主意,最后向着前总部长和监狱长行礼,从监狱的正门离开。
“嗬,你就是这么回答你的学生的嘛?要是我有这么可不负责任的师傅我可是会破口大骂的?”监狱长揶揄着,招手示意狱警搬来一张桌子摆在一角,“明明他为了保护你暂时送你来这里,你不打算感谢一下?”
“那也只是暂时而已,那些人的审判早就是板上钉钉,尽管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将我处以死刑,坐几年牢也是跑不掉的了。”龙鳌一副了无兴趣的神情,监狱长耸肩为自己的杯子倒满一瓶白酒仰头吞下。
“看来你要在我这里打扰挺久了,也好让你去其他的监狱我可真的没有办法想象这么怂的你怎么在那里好发无伤地呆上十多年。”监狱长不断地夹起花生米放入嘴中。
“事实是没错,但是你这样的口气我还是不爽啊?”
“那有什么办法,你还是总部长的时候就不敢动我现在你也算是我手下的囚犯之一,你想怎么样咯?”
龙鳌乖乖地闭上嘴,手撑着桌面。监狱长瞟了他一眼,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放心,我会特许向枫来探望你的,虽然我们以前是情敌但是我是输得心服口服。”
见到龙鳌还是一副沉默的模样,有些醉意上来的监狱长直接倒满了一杯酒到龙鳌面前的杯子上,无视他的抗议直接将酒灌入他的喉咙中。老白干的烈性在喉咙中翻滚,一口饮下肚仿佛有一颗小太阳寄宿于胃中,前总部长也不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直接抢过监狱长手中的酒瓶,在他的目瞪口呆中一股脑地将剩余的酒全部倒入口中。如果是普通的啤酒这么喝没什么,然而白酒这么喝酒量再好的人也难以在短时间缓过来,更何况监狱长明白龙鳌的酒量差得惊人。
“欸,当初为什么就被迷了心窍般非觉得这种秘密活动在社会另一面的组织帅得掉渣,哭爹喊娘地想要加入其中,从一个最低成的成员一路干到现在!要是能够回到过去,真是恨不得在那个小屁孩的脑门上开一个大洞看看里面还有没有脑子!”
很明显,面色通红的龙鳌已经开始说着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话语,监狱长一愣急忙从一边的柜子中拿出一瓶崭新的白酒,开启好放在龙鳌的面前。后者也毫不客气,直接拿起就往嘴里灌,咕噜咕噜的声音如同一位溺水的普通人。
“现在……我这个总部长一点威望都没有,整天要面对着和问题儿童无异的王牌,一个疯子老女人,好几个神经病的最顶级战力,老实说,我真是恨不得找个机会把他们全部都掐了。”
“你首先要掐得过。”监狱长明白龙鳌在讽刺着谁,揶揄着将他面前的空酒瓶偷偷地藏起。
“我……管他妈的!掐不过大不了不干了!反正我也烦了,大不了出去做一辈子的工薪阶级,不用看那些神经病对我的胃和精神就是最大的宽恕!”面色通红,双眼发直,随时都会倒下。
“是是是所言极是所言极是。”监狱长附和着,不断地给发着酒疯的龙鳌抵着酒水,丝毫没有心痛的模样。
“……欸,说这么多,或许我真的就不是一个做领导的料。”突然哭了起来,尽管这对于发酒疯来说是正常现象,然而等待在外面的狱警也不禁好奇地转头偷看,被监狱长当机立断地轰走。
“欸,果然人老了就是没办法轻易地放下啊……”龙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倒在地面上。没有几秒钟厚重的呼噜声响起,监狱长瞟了一眼桌下四个空瓶,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算了,说出来也算是好事吧,在我这里发神经也比在外面发更好。”
摇摇头,起身呼唤狱警,等了半分钟仍旧没有一位狱警到来,这才想起好像是被自己轰走了,后悔地直摇头。
叉着腰俯视着这个老朋友,监狱长不住地摇头,不顾那浓重的酒气将龙鳌搀扶起,连拖带拽地送龙鳌来到早就准备好的单独房间。监禁层的条件也说不上是太好,看起来和普通人住所无异的这间房已经算是这一层的“超豪华总统套房”了。
直接将其仍在床上,最后瞟了一眼还在说着口齿不清的话语的龙鳌。
“晚安了,希望你醒来的时刻能够有一个好心情。”
将灯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