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仿若天都塌了下来。
轰隆隆的电闪雷鸣，活像天裂开了般可怖，那闪电仿佛把世界劈成了两半。
在九州大陆西南角处，一道无声无息的结界骤然碎裂，只露出了能一人通过的甬道。
一个黑袍男子，头上长着犄角，那犄角有拇指大小，一双眸子通红的像染了血般，那张脸带着几分邪气，若忽略了那双眸那犄角，他一定会是个俊美的人族。
而非魔族。
“哈哈哈，千年了，你们能困我魔族千年，又如何困我魔族万年？”张狂的笑声，响彻在雷鸣之夜，却很快消失不见。
“天魔聂严。”
“原来是白羽护法，聂严拜见护法。”聂严见来人，连忙行礼，魔族也有魔族的规矩，藐视高级魔族会被杀死。
何况这里还是九州大陆，对于魔族有着无上压制的九州。
即便他们突破了封印，也只能被迫压制实力，当年灵王以上强者在九州联合制下的天地法则，以血肉灵力献祭，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
“只有你一人突破了封印吗？”白羽低声问着，声音有些压抑。
“护法，只有我一人突破了封印，不过我相信以后还会有更……”
“但愿吧。”白羽声音淡淡的，看了眼身后早已闭合的封印，眼底却不抱任何希望。
一千年了，魔族才能送一人过来，又何时才能送第二人？
不过，聊胜于无吧。
“我父，他还好吗？”
“魔主他，并不好。”聂严摇了摇头又道：“魔主的情况每况愈下，若好，这千年魔族早已突破封印，可是魔主当年大战后旧伤未愈，又一直帮助魔族突破封印，伤上加伤。如今，也只是勉强撑着……”
“是吗？报应吧。”对于聂严口中的魔主，白羽仅仅是给了这样的话。
“护法，就算魔主在你十岁时杀了你母亲……”
“这还不够吗？”白羽依旧淡声道，只是声音中加上了连他都不知道的凌厉。
想想相依为命的母亲，惨死在他生父之手，如今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报应罢了。
“护法，魔主当年也是为了……”
嘭。
白羽一个甩手，便把聂严甩出了老远，看着独自吐着血的聂严，眼皮都不抬一下：“他只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
所以，别说那么大义凛然的话。
什么为了他好？
若为了他好，会亲手杀了他的母亲？让他与相依为命十年的母亲阴阳相隔？
“可是……”聂严抹去嘴角赤黑色的血，踉跄着站起身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白羽一个冷眼看的住了口。
“是。”
聂严闷闷的应道。
想到魔主，又看了眼白羽，沉默了下来，虽然魔族野心强大，但是却不是没有亲情，他们比谁都看中亲情，却又比谁都无情。
亲手杀了妻子，在魔族之中并不少见，何况白羽护法的母亲还是个人族。
白羽护法，是不被魔族所承认的，若非魔族需要他，他又怎么会活到现在？
“以后，便住在我的宫殿吧，不过你头上那个犄角和你那双血瞳收了吧。”白羽说着，也不理会身后的聂严，自顾自朝着自己的宫殿飞去。
“护法，这不是犄角，这是魔族的标志。”聂严嘟囔着，却不敢不听白羽的话，头上的犄角消失，一双瞳孔也变成了黑色。
一瞬间，一个人族俊俏公子便悄然出现。
魔族人，都是俊美的，若非那丑陋的犄角，每一个魔族都是美到了极致。
感受着已经离开的白羽，聂严认命的追了过去。
雨，下的更大了，仿佛昭示着暴雨后的凶险，与未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