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我有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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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还不小呢

浩浩荡荡的队伍最前头的是骑在红里透白的塞外烈马的芭蕉寨二当家,柳树腰不疾不徐的带领一百多号人在通衢大道上缓行着,不走马观花,只下马看花,天与云与山与水,混为一色。

柳树腰随手点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指了指自己胯下那匹马,自己又慢悠悠的往后挪动身体,意思简单明了。那魁梧男子不用让二当家多费口舌的上马骑着,显然是心领意会了,柳树腰很满意将整个身子扭转一圈,背靠在那结实有力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便跳下马去,这让本以为是艳福当头的魁梧男子心中深深一叹,有所惋惜,但也没敢放肆到不去照看二当家的爱马,徐徐收回目光,专心勒绳乘马。

柳树腰下了马便径直往后走去,眼中无视缓缓飘过的十来头马,直奔托着被自己强抢而来的小相公的那匹红棕色骏马。还没靠近,她便看见了马背上好似蠕动着的蛇虫般的黑灰色麻袋,柳树腰面无表情的驱赶掉原先负责照看那公子的小喽啰,而后就熟练且规范的上马,坐于马鞍之上,右脚轻轻踩入马镫内,分开左右缰绳,双手持缓后,回头拍着麻袋说道:“我知道你是女的。”

蠕动的麻袋突然安静下来了,一动不动,就连轻微不可察的喘息都听不见了。柳树腰还是一脸面无表情,只是不知为何的伸手探进了麻袋之中,好像是在寻觅着什么般摸索了小半会儿,柳树腰忽然如愿以偿的找到了,麻袋中传来一声短促而惊艳的娇啼,柳树腰便收了自己的神通,掩嘴一笑,风情万种,嘴里嘀咕着:“还不小呢。”

如果看得清楚的话,便足以窥探到黑咕隆咚的黑灰麻袋中那俏脸微红,此刻自然是无福消受了。柳树腰前两句话已经够大逆不道大言不惭了,没想到往下这一席话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只听见句句惊骇至极的话语从芭蕉寨二当家的嘴中一一蹦出,“别害怕,其实嘛,我是个好人,虽然当了好些年土匪了,杀人放火的事也没少干,但骨子里头我还是心向阳光的,也不曾忘记自己是方城主也就是你爹安插在芭蕉寨的眼线之一,至于怎么证明我的身份呢。”

柳树腰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也不太好证明,你信则是,不信则否喽。”这让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女欲哭无泪,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苦着张脸,不知所措。柳树腰看得好笑,又说了句:“若是我没有记岔的话,你是唤作方幼清,字简兮对吧。”少女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的戒备之意少了些许,但却还是没有全部卸尽。

柳树腰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竹筒子倒豆子的打开了话匣子,“像我这样的眼线,方城主在芭蕉寨中安插了很多,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彼此之间的身份真假,相互交接时皆是掩住面容和压抑声音的对答暗号。或许在交接过程中会费事许多,但万一若是一人不慎露出马脚,也不至于被顺藤摸瓜,而蔓引株求,这也是城主大人的高明之处了。”

她觉得说着有些口干舌燥,就拿起腰间系着的羊皮水囊,囊中装的是寨子里头自己酿造的玉米酒,酒不是很烈,正如其名,喝进肚子里会有一股浓郁的玉米香,二当家一口气灌了不少,用手一晃,大约摸要见底了,她方才娓娓道来:“但令我很不明白的一点是,明明芭蕉寨只不过是一个中小型山寨,势力也不是特别宏大,至少远远没有达到足以抗拒青城三万士卒的实力。按理说,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势力,顶天了也最多安排五六来个戴罪立功之人,可据我所知,芭蕉寨中的青城探子几乎达到了半数之多。”

柳树腰突然笑容可掬,十分诚恳的说道:“所以说,来到了芭蕉寨,就是回到了家。”看着方幼清眼中的警惕之心逐渐转化成不冷不热的平常之心,二当家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内心却不悲不喜的将自己那席质疑言语中故意悄然匿去的几句话,接着在心中沉思下去,难不成这是一手昏招,亦或是自己看不懂其城府之深?亦或是打算架空这个名存实亡的芭蕉寨将其变成一个情报站?亦或是黑吃黑的手法来处理一些明面上不好解决的地头蛇?

柳树腰思绪万千,心生敬畏,悬崖勒马的阻断了自己想要往下思索推演的念头。柳树腰拍着满是汗珠的胸口,心有余悸,当下年头,刨根究底者,死相何其惨?况且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探子,何必庸人自扰得不偿失的去猜测上头的心思,只需要知晓军令如山奉命唯谨八个字就足够了。

二当家的沉下心思后就朝着那个城府深沉至让人看一眼就深陷其中根本捉摸不透其一二的青城城主的爱女兼长女兼独女方幼清笑着调侃,“先前策马两百余里,身体自然不会虚弱到吃不消,但也难免不了出了一身臭汗,恰好浸透了亵衣,粘糊的难受,又记性差的忘带了换洗的衣物。想必如城主爱女这般尊贵的身份,即使是一人离家出走浪迹天涯也不会忘记携带几套备用的衣物吧?我先前探手进去,预测我俩身材差不多。”

方幼清震惊于眼前女子的放浪形骸之言辞而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但神志清醒过来后,却没有回话,只是打算从储物袋中取出柳树腰向她讨要的闺房之物。闺房之物尚未从储物袋中取出,储物袋便已被人窃走,方幼清一双眼睛瞪大像铜铃的看着就近在眼前的罪魁祸首,怒气冲冲,正欲发问,却被其抢先一步杀出,言语冷漠:“虽然我说来到了芭蕉寨就回到了家,但你不会真的相信吧?你若想在寨子里头安稳活下去,最好是身无分文。”

方幼清无需多言,一点即通,泄下气的点了点头,虽然很不甘心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眼前这个行事雷厉风行的女子的安排。

柳树腰一眼扫过手中拿着的储物袋中的种种物品,如没有吃过饭菜强盗般的洗劫一空,管它三七二十一什么的,但心善的留下了两三套换洗衣物,一手将干瘪了许多的储物袋还给方幼清,一手将搜刮而来的数十块灵石分发给身边几匹马的主人,吩咐其派发下去,务必人手一块若是有不够的,则可以来自己这儿找。

方幼清伸手接过储物袋,心存侥幸的查看里面的方寸世界,希冀着还能有所残留,却大失所望。她一脸肉疼的放入怀里,垂头丧气,没了精气神般。

柳树腰哪里会管她这些,就算是城主的掌上明珠落在自己这儿也得照自己的规矩来,不然怎么会有天高皇帝远这句话?她拿起从方幼清那一半讨要一半强取而来的亵衣,看了后边那愁眉苦脸的少女一眼,又看了看方圆几尺之内的几十余人,也不管什么世俗礼节和世人偏见,一向十分大胆的她一如既往的放浪不羁,在青天白日下,背对着自己带来的一干气血方刚的粗糙汉子和被自己故意绑来说要作压寨夫君的方幼清,还有队伍最后头的那一条尾巴中的十余人小型商队,公然换衣。露出的半边天香肩淋漓,让一双双虎狼般的眼睛目不转睛,大饱眼福。

少年不知性滋味,爱上窃视。十余人的小型商队中便有这么一个少年,生得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尚在志学,不懂情爱,只得远远的窥探,压抑着心中跌宕起伏的喘息,却恰巧撞见了那一对黛眉下的似笑非笑。少年低着头,不敢再看,却耳尖的听见了马踩草地的声音,起于天地之间,响在少年的脏腑之内,他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局促不安,少年汗不敢出。只听见马蹄声止,他便抬起头来,看见一张娇艳如花的秀脸,正是被自己所偷窥之人不误,他又心虚的低下了头,却听见那人笑着说:“怎么刚刚看的不是很津津有味吗,到了眼前反倒是不敢看了?胆子也没必要这么如鼠吧。”

柳树腰促狭眼神落在少年身上,起了抓弄的心思,便捏着少年白莲花瓣似的下巴,“要是再不抬起头,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拿去喂狗。”少年心慌意乱,连忙抬头。二当家见其颜如渥丹,便觉得好玩,又说:“要是敢抬头,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拿去喂狼。”少年欲哭无泪,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心中暗暗发誓此后若是有幸苟活,再也不去招惹如母老虎般的女人。

眼见着那美若天仙心如蛇蝎般的女子当真起了手势,不似开玩笑,是要动真格般的剐下自己的眼睛,少年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又不敢抗拒也抗拒不了,只得坐以待毙,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着,想落下去,却因“男儿有泪不轻弹”而生生止住。

还好这时商队中的领头匆匆忙忙的赶来,为其解围,“大王此举不可啊,我们这支商队中的人都是靠眼力吃饭的,这是说雅了,说俗一点就是靠干干针线活来维持生活,要是真把他的眼睛挖下来了,这就是断人财路断人生计,与断其双手双脚无异。倒不如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来的直接果断,当然,这句话是说笑的,大王您就权当没听见过。说的再口干舌燥都不如黄白之物来的直接了当,小的这只储物袋里有上百块灵石,给大王您塞塞牙缝,不成敬意,还望大王大人有大量,饶了这有眼不识泰山的毛头小子一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