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尸解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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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中元祭魂(五)

“朔风飞云!”吕珂看到它们的出现不免有些惊奇,他示意飞云去石真那边,随后将王溪亭抱上马背,他快速上马,紧紧护住王溪亭,策马往前方的大雨中奔去。

身后飞云也奔跑起来,两匹马在大雨中狂奔,马蹄踏过地上的积水和泥泞,飞溅起层层水花。

穿过狭长的芦苇荡,沿着边界一路往北,未过半里就看到一个土地庙,在大雨中依稀摇曳着火焰的光亮。

将马匹安排在屋檐下,吕珂抱着王溪亭进了土地庙里,不出所料,里面燃起火焰之人正是张伯和九天,阿喜正在庙堂前后转着搜集干柴。

“吕公子,这是?”张伯看到吕珂抱着王溪亭进来,面露忧色。

“张伯,快铺些稻草!”吕珂来不及回应,只是急切地说道。

“原来你们都在!”石真推门而入,门框陈旧,发出咯吱吱的沉闷声响,与门外大雨的声响显得格格不入。

众人抬头这才看到石真也已全身湿透,头发散落在两边,完全成了一只落汤鸡。阿福紧跟在他身后,趁着风还没有把门刮上,立马斜抱着尸体穿了进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溪亭她……没事吧?”张伯皱眉看着闭目不醒的王溪亭,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前些日子就身体不好,大人天天让厨房熬汤送去,可看样子她是没有喝啊。”

“溪亭姐本就有疾在身,这突然而至的大雨又带来了许多凉气,想必是寒气如体伤了身子,这才又晕倒的。”石真脱下外衣,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解释。

吕珂已将王溪亭安置好,让她离得火焰近一些,好驱散些寒冷。

尽管路上他将她抱得很紧,但是还是让雨水钻了空子,衣服湿透了一半。

“唉,这样的晴天,怎么就突然下雨了呢?”阿福一脸不悦。

“近日过了夏至,雷雨天气还没有结束,这附近又有青仞山和青阳河,此地又在山之南水之北的阳面,难免会遇到天气突变的情况。”张伯说着,又拿起木棍将柴禾往火焰里送了送。

“之前就是如此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坏天气了。”阿福依旧埋怨。

“肯定是有,是你脑子太笨记不住罢了。”阿喜白了他一眼嘀咕道。

“你……我脑子好着呢,倒是你,来东京城不到两年还自以为是,你知道什么呀你!”阿福不服气地说道。

“好了,你们别争了,”张伯瞪着他们二人有些怒火,“现在最重要的是发现了一具无名尸,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接连发生案子,这不仅会对我们东京城造成莫大的影响,恐怕又会惊动朝廷啊!”

“上次的帽妖案就是如此,本来以为就是一些被夸大的事情,没想到却是真的血腥大案,我虽在府中不问政要,却也看得出案件的复杂,不然大人很少那样紧张过。”

“最近东京城的确不太平,这背后恐怕不会是想要人命那么简单。”吕珂若有所思道。

“可这具尸体必须尽快带回引风阁,只怕多些时间就会错过更多的尸体线索。”石真说着撇撇嘴说道,“可是今晚我们又被大雨困于此地,别说回去安顿尸体了,就是现在安身都难呀!”

“今日大雨还好些,气温不算太高,尸体的腐败速度该也不会太快,若是明早雨停,我们很快回府,料想也不会有太多影响吧?”

“不,若这尸体真的是死去七八天,这半天一晚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我总觉得这尸体哪里怪怪的,具体如何还要待回府之后进一步解剖方可知道。”石真盯着火焰呆呆地说着,仿佛在认真思考,又像是游离于现实。

“近日倒也没有听说哪里有失踪人口啊?”吕珂陷入沉思,这具突然出现的尸体不得不令人觉得奇怪。

“是啊,最近府中平静的很,别说报人口失踪,就是连平日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没有人报官,府外的击堂鼓都已经闲置了好些天了。”张伯补充道。

“那这倒奇怪了,”吕珂摩挲着手掌,剑眉微皱,“若有其他可能,只能是县级的案子还没有来得及上报或者没有必要上报。只是这若真的事发七天,地方官员也该上报了啊?”

“这些只有等到明日回府问问大人了,到时候可以向地方发去飞信,很快就会收到结果的。”

“只有这样了。”吕珂说着突然间垂眼看向依旧还在昏睡的王溪亭,她脸颊上还有些水痕,头发已经干了一些。

他伸手探了探王溪亭额头的温度,眉头却皱的更紧了,“看来溪亭这次又发烧了。”

“啊?这可怎么办?荒郊野外的也没有药啊!”石真大声喊着,凑近王溪亭紧张的看着。

“我记得来时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一些草药,可以退热,我这就去采些回来。”吕珂正要出门,又问了一句,“只是不知这荒庙里有没有锅碗。”

“公子莫担心,我在这里找一找,说不定可以找到锅碗一类的器具。”阿喜将手里的干柴放下,立马去四周杂物里翻找起来。

“马车上备了碗和茶盏,有一些水果点心,还有一些酒,我们今晚回不去,可以拿来吃些,明日回府我再去准备。”张伯突然开口道。

“这么好,还有吃的!”石真惊讶不已,听到吃的还有些开心。

“阿福,你去看看吧。”

“是,我这就去拿!”

“大家不要乱走,都在这里千万不要分散开,这里暂时应该安全,我会很快回来的。”吕珂说着,刚要摸向后背的披风,却发现两手抓空,他看了一眼王溪亭,这才发现披风不在自己身上,他微微的笑了笑,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吕公子,门外雨大,这里又在荒野,你不熟悉地势,就不要出去了啊!”张伯担忧道。

“张伯不必担忧,我毕竟是男子,受些凉也不至于生病,倒是她,发起烧来额头就烫手得厉害,”他看了王溪亭一眼,担忧的面色难以掩饰。

“不管怎样先把热降下来,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溪亭,我去去就回。”吕珂决定坚决,前一秒说话声还在屋内回荡,下一秒就只有隔着门传来的雷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