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半躺在床上后,这才向门口的‘木头人’说道,“将咖啡端过来。”
“噢。”米予羲慢半拍地走上前,递给他。
“可以读报纸了。”黑廖风抿了一口咖啡,很自然地吩咐道。
“读……读报纸?”米予羲像是听错了一般。
黑廖风没有抬头。
米予羲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更加犯难,“可是好多单词我都不认识啊?你就不怕我读错了?”
黑廖风嘴角微翘,在灯光的映衬下,仿佛更加迷人。
米予羲看着有些恍神,然而很快她就拉回了神智,她赶忙低下头,“从哪页开始?”
黑廖风用手指了下。
米予羲深吸了口气,抖了抖报纸,磕磕绊绊地读了起来。
说句实话,连她自己都不敢恭维自己的英语水平,在学校,考的也不过都是一些笔试,加上又都是一些有框架的单词表,她熟读熟背,这才勉勉强强地过了英语四级。可现在这张报纸上,除了商业上还有一些国内政事,更何况都是她所不熟悉的国家大事,与CHI—NAD—LY又不同,好歹上面的领导人她都有熟悉一些的。
反正,他不介意,她又怕什么呢?
读了一半多,米予羲抬眼偷觑了下黑廖风,他微闭着眼呼吸均匀,好似已经睡着。米予羲不禁窃喜,她放下报纸,试图想要离开,可刚站起身。
“去哪儿?”一道冷声‘嗖’地劈了过来。
米予羲半蹲的身子像是僵住了一般,她慢慢转回,嬉皮地笑了笑,“我……我……以为你睡着了。”
黑廖风睁开双眼,似乎被刚回来时显得精神了一些,“闹钟呢?”
米予羲暗喜,太好了,终于想到要看看时间了。她‘奉承’地赶忙帮着找时钟,颤抖着双手呈了过去,“在这里。”
黑廖风瞥了一眼,紧接着又是躺下。
米予羲满怀着期待。
“继续读。”
啊……啊?
米予羲怕他看错,又是将闹钟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十二点,没有错啊?他难道就一丁点也不心疼她的小身子板?
米予羲有些赌气地再次坐回在床边的椅子上,大声抖了抖报纸,似要将它撕碎,更加磕磕绊绊地读了起来,就连认识的单词她都要故意读错。她就不信,他还能听得懂?
然而,她低估了黑廖风的能力。
直到十二点四十,黑廖风才放她离开。
一出了卧室门,米予羲连声暗骂,哪里有这样压榨人的呢?以前就算在餐馆里打工也没有像是今天这么累过,关键……关键还是她最不擅长的英语。
黑廖风在屋内将米予羲的骂声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很小声,但是这道门却没有隔音效果。他不怒反笑了笑,站起身,将刚刚传过来的传真拿起。
这是一份新的入学通知!
没有来非洲以前,米予羲从电脑上也搜集过非洲美食的图片,令人垂涎欲滴。但当到了黑廖风的酒店,真正尝过这些食物之后,她感到……确实吃不习惯。一个月下来,她就瘦了快有十斤。黑廖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些,特意命酒店大厨为她改做中餐。
这天早饭后,黑廖风没有像往常一样提着公文包离开。而是将一个档案袋推到米予羲面前。
“这是什么?”米予羲疑惑地看了一眼黑廖风,而他只是转过身,摆明不想解释。
米予羲撇了下嘴,打开,“入学通知书?你、你打算让我在这里上大学?”她将通知单塞回档案袋内,“我不要。”
黑廖风眉头蹙了下,“只是暂时。”
“暂时,也不要!”米予羲强硬地说道。
黑廖风盯着她,似乎发觉自己竟是劝动不了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是纵容她的胆量一天比一天的大了,现在更是敢与他唱起了反调。而最令他感到吃惊的是……他竟然拿她没办法?
“理由?”黑廖风再次坐回餐椅上。
“理由就是,我不习惯这里。如果上大学,我一定要回国。”米予羲越说越动容,“那里才有我的熟悉的朋友,况且这里这么乱,谁知道出去以后会遇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黑廖风听后默不作声。他沉思了一会儿,点了下头,“那再等一个月。”
“真的?”米予羲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我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回国了吗?”
黑廖风扭头与她对视,看着米予羲那双充满了期待的双眸,莫名地,他就是想要戏弄下她,“我说了吗?”
“你有啊,你刚刚明明说,再等一个月。”米予羲站起身,撅嘴道。
黑廖风也跟着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形高过米予羲一个头多,“我没有提‘回国’。”
“可是,可是……”米予羲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啊。可是那他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黑廖风俯视着她脸上那种纠结的表情,嘴角渐渐翘起,心情越发好了起来,“走不走?”
“去哪里?”米予羲哀怨地问道。
“尼罗河!”
尼罗河?米予羲惊喜地睁大了眼,这不是她一直最想去的旅游景点吗?再说,这可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可以外出的机会呢。
米予羲看黑廖风正穿外套向外走,赶忙追了上去,“等等我啊……”
黑廖风承认自己一开始就犯了错,尤其是今天不该发善心带她出来玩。
他‘悲剧’地看着手机提的东西,还有脖子上挎着的相机,以及前面那依旧兴奋的小东西。他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精力,明明都转悠了四个小时了,她竟然还可以跑得起来?看不出来腿短就是好,倒腾得还挺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