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旧梦曲
7907800000035

第35章 强敌夜扰执战出,援战沙场桢相殒

“干娘,如今国家节节败退,届时谁败谁胜,与我们镖局都有莫大的关系。”查看镖局账本时,我这样对干娘说。

干娘正将算盘打得哗哗作响,听我这么一说,停下动作来,看着我温和的笑着说:“你呀,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拦也拦不住你,你总是有自己主意的。”

“干娘,等阿桢回来,就绝不再走了;如果,阿桢回不来了,干娘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阿桢伤心,不值当的。”我握着干娘有些粗糙的手,这样说。

“说什么傻话呢,皇宫里你都能活的好好的,战场上,你也一定可以的。”此时正值隆冬,天气寒冷,我靠在干娘的膝上,干娘说:“阿桢啊,你一定要回来,干娘等着你。”

“干娘,我一定会努力活着回来的。”我说着,闭上眼,让要破眶而出的泪回到眼里。

干娘,皇宫里提防的是人心的算计,战场上提防是刀剑的人性。

一个可以计算,一个无法预测。

那日,干娘为我收拾好行李,我处理好镖局所有的事情,只等着次日的天一亮就离开。当晚,郭行来找我。

“你要走?”郭行问我。

我点点头,道:“是,处理一些家事。”

“现在是乱世,你一个女子怎么走?”

“有兄弟会送我到安全的地方,没有什么危险。”

“我已经问清楚了,你要去东江城,东江城离西延只隔了两个城池,现在正被敌军攻打;我已经得到最新的消息,敌国的探子已经潜进来了,两个城池的路程,你根本就没办法活着到东江城!”郭行说话的声音很大,整个人都有了隐隐的怒气。

“就算有危险,我也必须要去,我占的镖局份额,我已经去衙门转了大半给你,剩下的我给了干娘,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还请麻烦你帮我照顾好我干娘。”

郭行皱了皱眉,绷着脸道:“我不是来要镖局份额了,我...”

“好了,我累了,郭行,你不用再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你也先回去吧。”我打断他要说下去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何曾不知道,此去危险重重,自镖局建立以来,护镖时我也跟着出去过两次,路上的危险也不是没遇到。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总不会使自己在去的路上就丢了性命的。

次日,天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就醒来了,仔细的检查过行李之后,留下一封信,就出了门。

骑在马上我回头看着夜色中的客栈后,驭马奔驰而去。

护送的只有两个人,都是武艺极不错的,一个叫孙虎,一个叫俞健。

我们走的是最近的路,一路上有许多赶路的行人,从西延到东江城的路上,我们要经过福家岭和刀口城;福家岭是一个盘亘在高山的城池,路途多是坡道,易守难攻;刀口城地势险峻,多河流与断桥,也是很好守得住。

日夜赶路,到达了刀口城,在当地的客栈住下。

吃早饭的时候,我就让他们两个吃完早饭后就回去。

我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你们必须得早日回去,从刀口城到东江城的路很危险;我在刀口城还有事要办,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你们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活着回去的,镖局的事,就靠你们帮衬着了。”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饭,我对孙虎说:“如果战火涉及到西延,你就劝郭行两不相帮,在这乱世,活下去才有希望。”

孙虎点头应下,我又跟俞健说:“请照顾好我干娘,谢谢了。”

俞健默默应下,我送着他们两人骑马离开刀口城,踏上归途的时候,我心里泛着不断扩大的黑洞,渐渐将我吞噬。

乱世中,谁都想活下去,但是活下去,那么难又那么苦。

我在刀口城的书店里,买了两本兵书,刀口城中还是很繁华,仿佛没有受到战火的烦扰与恐惧,但是夜色降临之后,家家户户关进的门窗,泄露了百姓心中真正的恐慌与依赖。

夜里很晚的时候,客栈还开着,只是安静的让人心慌。我换上一身男装,等在客栈里。

忽然,一阵马蹄声将夜里的安静打破,接着,就是三个人人进了客栈。

为首的是一名女子,一身冬装利落干净,英姿飒爽,此女子正是和欣。身后跟着两个人。

“阿琛。”和欣试探着唤了一声。

我笑了笑,打着手语:“是阿桢。”

和欣也反应过来,笑着说:“瞧我,这脑子真是。”

“路上可遇到了危险?”我问和欣。

和欣说:“不过遇到了些麻烦,不碍事的。”

我点点头:“走吧,时间不早了。”

“好。”

然后,我带着行李跟着他们离开刀口城。

到东江城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森严的戒备。

进了城,直奔城里的衙门。然后和欣带着我见八皇子。

我说服了八皇子让我留下,凭空的,东江城里多了一个八皇妃的哑巴亲戚,是八皇子的军师。

留在东江城已经很久了,我从来没和阿琛碰过面,也没出过什么好的法子,士兵将士们也当我是靠关系来的,对我态度很不友善。

战争从败退到如今的每战打平,也算是来之不易的胜利了,大家都说是国师和八皇子有勇有谋,对我这个认为是吃白饭的人态度都好了不少。

“阿桢,你可真是厉害。”和欣在我的屋子里和我聊,脸上的高兴怎么也挡不住。

我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打着手语:“是将士们勇猛士兵们厉害。”

“阿桢你可真谦虚,要是我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和欣挽着我的手说。

看着八皇子盯着我被和欣挽着的手目光灼灼,我不动声色的将和欣的手从我手上移开,说:“你已经好的教人嫉妒了。”

八皇子把和欣从我身旁拉开,道:“阿桢姑娘现在是男儿身。”接着转移话题:“国师应该快要回来了,怎么还没人来报信?”

闻言,我心底隐隐生出些不安来,和欣还要说些什么,却见一个人忽然闯进来。

“什么人?”八皇子从凳子上站起来,将和欣护在身后。

来人直接向着我跪下,哀求我。

仔细一看,却是男儿装的忘儿,泪眼朦胧慌措的说:“阿桢姐姐,你想办法救救国师吧,求求你了!”

八皇子道:“他是国师身边带着的女将,武艺很不错。”

我扶起忘儿,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面色冷静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仔细的说!”

也顾不得我现在在他人眼中是个哑巴的事情了。

“前些时候,敌军夜夜来闹,国师将我叫我,说此次出战不带我去;忘儿见国师面色不似平常,就留了心,前晚,国师让我留心消息;今天终于等到消息,打开一看,才发现此战是敌军早已算计好了的;国师此战,定是凶多吉少了,忘儿想来想去,只想到阿桢姐姐可以救国师了;阿桢姐姐,忘儿求求你,救救国师吧。”忘儿边抹泪边说,声音哽咽。

听到这些,脑子里全是阿琛万箭穿心蚕丝沙场的画面。

我大声喊道:“备战马!”

我朝八皇子跪下:“八皇子,阿桢隐瞒之罪还请殿下稍后再算,阿桢会武艺,请允许阿桢带人前往救援!”

八皇子见我定定的看着他,如我的愿下了令。

我带着一支一百人的骑兵以及忘儿前往支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阿琛,等着姐姐来救你,你一定要无事。

到达战场的时候,阿琛带着的出战的五百人,已经不到五十人了,好在阿琛还没受伤。

我带着我带来的一百骑兵加入战斗,阿琛见到支援人数,极为失望,看我的时候,很是吃惊。

当即,一眼看到敌军的小头头,我抢过忘儿手中的弓箭,对着目标拉开弓射出箭,一击中敌,使那人摔下马当初死亡。

将弓箭扔还给忘儿,我挥剑斩杀着敌军,慢慢的向阿琛靠近,一路斩杀满眼鲜红。

“兄弟们,更多的援军稍后就到,大家坚持下去,敌人的将军已经死了,大家杀掉这些小兵,我们就胜利了!”我嘶声力竭的大吼。

杀到阿琛身边的时候,我凶横的大声道:“在疲惫也给我坚持下去,打起精神来!”

敌军军心溃散,很快就被打退了,我拦下要趁机追击的士兵们,下令撤退。

撤退不久,敌军就追上来,为了断后,我带着人跟在队伍后面。

终于看到远处来的援军的时候,敌军停下来准备下令对我们放箭。

我吼道:“放炸雷之后立刻与援军汇合”

在敌军还未放箭之前,我带来的人马纷纷将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扔向敌军,然后立刻策马奔驰往回跑。

我知晓阿琛现在应是精疲力尽了,我移动到他身边,以保护的姿态跟在他的马的后面。

“快走,不要管我!”

“废什么话,你给我打起精神骑马!”

快要靠近援军了,一道破空声越来越响,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挥剑斩断那根射来的箭。

接着,又是几道破空声,刚挥剑,手臂一痛,剑就从手中滑落,一根箭刺穿我握剑的手的手臂。

然后,身体快过反应,从马上飞起来为阿琛挡下,心口疼痛,三箭穿心。

还有一箭被后面射来的箭打下。

箭刺穿心脏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歌声:“兵荒马乱家成墟,国破山河血染纱,世间恩怨不尽,窥生死忘川,挽江府邸冤魂终年不得散,生不就死不暝,唯叹往昔繁华成浮云...”

“姐——”

“阿桢——”

我听见两个呼唤的声音,眼前飘过红衣袂,就被人揽在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第一卷,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