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自在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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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云图牢笼

他们坐在房间内静坐等待着,高清一笔笔勾勒第四朵云的轮廓,识海中金色璀璨仿佛被圣光普照,使得红色的线条显得愈加鲜明,识海中漂浮的青云非常巧妙的与那一片或红或黄的云彩融合在一起。

高清不知道其他人的识海是什么样的,不知是不是修行落暮之法的原因,红歌天象雄霸一方,神识委屈的偏安一隅。最最重要的是,她的识海是就像画纸一样的平面,但从祥云上扯下识神后识海里一切仿佛不会变化,云依旧是那朵云轮廓大小甚至是颜色都没有丝毫不同。

就好像,一旦落笔即成定数,而她作为画师只能往上调色泼墨,她可以画出更大的云可以以冥想勾勒改变云的颜色,但唯独已经存在的云不会消失甚至是连变小的正常规律都无法实现。

识海在对她隐瞒,她如是想。

这是画师的囚笼,把画撕了你就能看见我了,有声音蛊惑道。

她看着面前的金光一阵恍惚,手指不自觉地摸上画卷,撕了它,撕了我就能看见你了吗?

我一直在等你,温柔的低语。

为什么?

撕开它你就能见到我了。

为什么?

我一直在等你。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世界是平的云彩却是立体的!

恢复清明的高清看着识海里金光大放的云图勾起嘴角,刚刚那是心魔吗?

她思索着抚上云图,炽热从指尖传来,金光似乎是暗了一些云彩的纹路清晰可见。

她看到了,不可置信的后退却撞上了一层屏障,“屏障?”

好温柔的屏障,就像。

就像妈妈的怀抱。

“妈妈,我看到了笼子,巨大的笼子。”她颤抖着想要再看的清楚一些,这时金光大盛逼着她闭上了双眼。

在妈妈的怀里,闭上了双眼的孩子,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她颤抖着想要转身,眼泪从半闭着的双眼中溃败,“为什么。”她听见了自己颤抖却极力冷静的声音。

“为什么,奈奈花你会在这里啊!”她终于崩溃了,挣开怀抱跪倒在地上。

睁大眼睛仰望着面前的虚无,她看到了奈奈花一脸温柔的笑了笑,看见这样的笑容她更忍不住了,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擦着眼泪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为什么,为什么,嗝,为什么你要丢下我一个人,你说过要跟我一起的,你说过的要看着我长大成为优秀的巫女,你说过的......”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眼泪,她跪倒在地上却不敢向前。

“对不起我食言了。”奈奈花看着在她面前哭的惨凄凄的小姑娘,眼里有止不住的内疚,她想上前给她个拥抱,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阿清过来。”

“噢。”一直哽咽的小姑娘爬起来走向她。

“阿清果然跟以前一样呢。”昔日的部落巫女将自己家的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

“我一直坚信着我会再见到你,我一定会再见到你的。”紧紧贴着屏障的高清擦干眼泪嘴角扬起笑容,我一直坚持一直坚持。

“我一直在看着你。”

“嗯。”

“所以即使我不在了,阿清也要好好的走下去。”

“不要。”

“我不要好好走下去,我只要奈奈花。”她紧紧抠着掌心强撑着不哭。

“不可以哦,阿清一定会带着我的遗愿好好走下去的对吧。”真是残忍。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你要再一次的推开我,你怎么能那么残忍。“我不要!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奈奈花你又要为了神明抛弃我吗!”

“阿清,你知道的,我必须这么做。”她没有抬头看见奈奈花眼中的悲哀。

“你不一样,你不属于孟鸟部落。”宛若一道惊雷,炸的高清不知所措。

“不,我属于那里,那里.....是我的部落。”高清强装镇静看向奈奈花,我和你一样。

“阿清你想要逃离那里。”她愣在当场,“我...我不是..”

“阿清。”奈奈花叹息,“既然决定抛弃了就不要再回头了。”虽然很残忍但她还是要说,她看见面前的小姑娘被压得弯下了腰,低着头浑身颤抖,就跟当初一样。

“以后请抛弃部落之名作为高清活下去吧。”奈奈花看到了这么多年高清的挣扎,固执的不抛弃骄傲,哪怕违背自己的心愿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她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奈奈花可悲的想。给她最后一击,拽她出魔障,用自己成全她。

“我不要。”这是被绝望懊悔冲击过后名为高清的回答。

“我一直觉得生活就只有眼前的苟且,一直在否定自我退缩不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想要的,但凶兆来临时我还是想好好活下去。我没有想抛弃部落,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已经不想再经历死亡了。”高清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奈奈花。

“我没有信仰,那是因为我就是自己的信仰。我一直相信因果报应,善恶有报。我没有成为大人物的志向,我是个小人物,会惧怕会迷惘甚至会做错事。如果一件善事抵不过我做的一件错事,那我就做一百件一千件,我不需要别人原谅也不需要原谅自己。我只是想走自己的路,然后找到回家的路。我身负不详的谶语,然而讽刺的是我成了谶花的容器,不知什么时候谶花就会冲破我的桎梏,肆意传播名为不详的种子。”

“奈奈花,我没有信仰,可我要报生恩,报那北疆孟鸟部落的收留之恩。”高清突然下跪,“第一拜,谢师恩。”用力的叩首。“第二拜,谢尊神。”祈福礼叩首。

“第三拜,愿师傅一路好走,终有一日我能高举神座,再报你轮回之恩。”高清重重叩首。

奈奈花看着这三拜本来充满不安阴霾的眸子重新清澈起来,孟鸟在上,阿清她终于了悟了,奈奈花不负所托。

“阿清,可愿拾级而上问列星安陈?。”侍神的巫女问。

“当然,不过奈奈花不给我解封记忆吗?”

“被你遗忘在身后的是时光,你顺着时光之河流下的时候,记忆已经尘封海底,你需要自己去找回。”

“河呢。”

“就在你脚下。”高清朝着脚下望去,本来虚无的地面出现了金色的脉络,她的视线跟着脉络中的时间前行然后中断,正前方是云图。她蹲下伸出手去触碰,本以为会触碰到虚无或者说如血液一般流动的金色液体,没想到是冰冷的触感。

像镜面一样。

“是投影哦,阿清的识海是镜像世界。时光之河在我身后,你看。”奈奈花轻笑。

高清吃惊的瞪大双眼,一条满载着星辰的河流从远处向她奔涌而来,来不及躲开,她听见了咚咚咚声,这是星辰撞向自己胸膛的声音,她感觉到了无可比拟的热量从胸间升起,她想去拥抱却扑了个空。

茫然间听到了奈奈花轻笑,“是镜子。”

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正面对一巨幅的镜面,镜子里闪耀着的是星辰的光芒,她抽气,“时光之河竟然在镜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