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叫我尸王大人
7956500000024

第24章 三身恒丹

鸣歌这意味深长的一眼,规云自然看出异常,惊讶道:“义兄你这眼神,难道霜儿是……乌羽?”

鸣歌忙为乌羽遮掩:“不是不是,霜儿姑娘是我在卵民国只是偶然认识的,陛下并不知晓。”

规云对鸣歌的话深信不疑,释然道:“我就说嘛。宫中盛传陛下对乌羽姑娘用情至深,将贴身带着的莲刀都给了她作为定情信物。如果霜儿是乌羽,也不用费劲心思留在宫中寻找恩人了。”

鸣歌一愣,问乌羽:“你在找人?”

乌羽淡道:“嗯,本以为她在珠玉宫之中,看来是我误解了。”

规云皱眉:“那你怎么办。”

乌羽道:“我来季禺国便是寻人的,既然不在宫中,我已经浪费了许久时间,得尽快离开这里。”

规云默了默,倒不矫情劝着:“这好办,明日你配合些,在柴房后面点簇小火,我找个茬把你赶出去好了。”

乌羽点头:“那就多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爽快将事情定下了,丝毫没给身侧的鸣歌插嘴的机会。

规云看鸣歌欲言又止,手扬了扬,问道:“那个……义兄有何高见?”

鸣歌摇了摇头:“无事。既然竺姑娘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规云并着乌羽向鸣歌行礼作别,鸣歌吐了口气,稳步走出珠玉宫,在宫门口稍作停顿之后,就疾步走向了卫合宫。

按照规矩,年初一一早,官员们都要携带家属进宫觐见季禺,按照品阶一一拜年,季禺再给予赏赐。今日众官员们都发现季禺气色不佳,颇有些疑惑,好在季禺脸上一直挂着笑,语气同平日一般和煦,这拜年礼便也草草结束了。

季禺回到寝殿之中,两名宫女上前为他小心脱下节庆的礼服。季禺一直眯着眼,直到宫女们将他平日所穿的常服取来,季禺才摆了摆手,疲倦而沙哑:“换睡袍。”

宫女小声应着,又拿着常服折了回去。粟儿不近不远地站在一侧,头略微低垂,一言不发。

殿内的小宫女们哪见过粟儿这般憋屈自己,都惊得手脚不知如何放才好。两宫女战战兢兢为季禺换好睡袍,季禺却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困倦的神色。他几步踱到桌前,又缓缓坐下。

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膳房的厨子昨日中午受到圣旨,拼了老命在年夜饭之前做了四十四盘点心。他们的陛下向来不挑吃食,从来没有主动要求吃过什么东西。而在除夕这日突然下旨要铺一桌点心,还命令盘盘不能重样,厨子们必然抓紧时机好好表现一番。

可惜昨晚腾腾填了寝殿一房间热气的新奇糕点,季禺一口都没有吃过,此下大多瘫软得不成样子,或者已经硬得发黄,让人看了毫无食欲。

粟儿朝着其中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跟着粟儿多年,立刻懂了她的意思,轻声道:“陛下,您坐了一夜,现会儿还是小睡一觉吧。”

季禺瞧着糕点愣神,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见。

那宫女不知该说什么,尴尬而局促,求救思地看了粟儿一眼。

粟儿摸了摸鼻子,犹犹豫豫开口:“陛下,要不……”

“你出去。”

季禺非常平静地吐出三个字,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粟儿一怔,面颊一片通红,眼眶也红了一圈。季禺昨日没睡,她也站了一夜。她是有错,但也觉得委屈,她泄气般扯开了门,咚咚咚踩着重步子离开了。

粟儿极少这般失态,偏生她运气还背,一出门就撞上了鸣歌,差点栽倒在地。

鸣歌一把扶住粟儿,客气道:“是粟儿姑娘,何事这般焦急?”

粟儿忙侧过头,咳了几声掩盖生涩的嗓子:“没什么。”

鸣歌还是察觉出来:“你哭了?陛下还在生气?”

粟儿“嗯”了一声。

鸣歌皱眉,昨日他刚回琼城便来季禺处述职,公务谈完之后,他谨慎地提起密信之时,询问季禺是否有乌羽的下落,季禺这才知晓粟儿扣下了鸣歌信件。鸣歌只得将过程重新描述一遍,亦将自己的推测告诉季禺,季禺一直闷不做声,脸色发白。

在弄丢那个神秘女子之后,鸣歌立刻去了卵民国边境布置驻防,只派了几个亲信在原地搜寻线索,只是这一个多月一点音信都没有收到。鸣歌此次急忙回京述职,一方面和季禺商讨边防下步对策,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季禺给他的几封信件只字不提乌羽,他多少有点疑惑和担心。

季禺听了鸣歌的话良久未言,最终才道:“鸣歌,小白曾经找过我一次。”

鸣歌振奋道:“小白来找过您?那乌羽姑娘呢?”

季禺摇了摇头,又陷入沉默之中。

鸣歌十分焦急:“莫不是小白前来向您求救的?”

这正是一个多月一来季禺最担心的事情。

“鸣歌……乌羽中了山神的诅咒,思钰曾将她当作妖物囚禁在牢笼之中。那么,她现在有没有可能……”

“陛下不必担忧,乌羽姑娘手中还有臣的玉佩。城中百姓遇到长相异常的人必定还是要叫官兵去捉拿,只要乌羽姑娘拿出玉佩,琼城之中的官兵就无人敢动她。”

季禺看向鸣歌,那眼神情绪复杂,鸣歌刚刚触及便立刻避开。

能让琼城之中的官兵一眼就能认出是鸣歌贴身之物的玉佩,只有三身国的荣誉玉章。彼时他们三人辞别乌羽,鸣歌竟然将荣誉玉章给了乌羽作信物,便是季禺也十分吃惊。

鸣歌向季禺打听到竺可霜曾经在季禺国境内见过乌羽,他年初一一早便急忙来珠玉宫找寻竺可霜打探。岂料竺可霜没看见,却让他撞上了乌羽本尊,鸣歌思来想后,还是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季禺,将乌羽留下来才是。

鸣歌拍了拍粟儿的肩膀,温柔道:“粟儿姑娘莫怪陛下生气,你也知他寻乌羽姑娘许久,你万不该将这事瞒着他。”

粟儿听到鸣歌轻声细语的劝解,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抽泣起来:“元帅你是不明白,在胜奔娘娘点头之前,陛下是万万不可对任何女子动情的。”

“为何?”

粟儿抽了抽鼻子,稳住情绪,小声道:“当年季禺建国,我领命下界,同淑士国和三身国的国王求得你和白檀先生辅佐陛下。今日知晓陛下乃是胜奔夫人之子转世的,除了你、我、白檀先生,便只有两国国主。我们三人来到季禺国界,找寻到陛下的生母,彼时陛下的生母刚刚分娩,孤苦伶仃地带着陛下在羽民国之中讨饭为生。胜奔娘娘同我说,陛下此生只能有一个母亲,叫我杀了陛下的生母。幸而颛顼大帝怜悯,将其关押至天界之中,永不和陛下相见。陛下成人后,我无意之中将此事说出,被胜奔娘娘废了半生修为以示惩戒。而陛下日日跪在娘娘神像前祈求,不上朝也不吃喝,娘娘方才同意让陛下的生母前往昆仑虚修行成仙,只是依旧不能同陛下相见。”

粟儿说的这些事,鸣歌只知道零星,根本不敢多问。此下听了粟儿之言,他倒是思绪良多。

粟儿继续道:“不错,陛下对乌羽姑娘情根深种,我们都看得出来。但这位姑娘本就活不了几年,和陛下无法厮守。她死后,陛下会不会同此前一般荒废朝政,再求娘娘一个成全,让她也有机会修仙呢?娘娘对乌羽不会如陛下生母那般心慈手软,因为这次颛顼大帝绝对不会出于人伦插手护她一护。届时,乌羽姑娘可能连寿终正寝都是奢求。”

鸣歌双手握拳,心中暗道:“没错,和陛下扯上关系,乌羽姑娘必然会被胜奔娘娘瞄上,对两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粟儿趁着鸣歌沉思,拿出丝帕抹了抹眼睛:“元帅可以说我无情无义,但我自始至终都是为了陛下好。我并非一定要拆散陛下和这位姑娘,实际上我已经拜托上界的姐妹去查这位姑娘的底子,如若这位姑娘有点仙根,只要今生不和陛下扯上关系,让陛下安安稳稳度过此生,位列仙班。等到她来世投个好人家,我们安排一个人间仙门收她做徒又有何难,千万年之后,陛下开口将她纳为妾室又不是不可以。陛下和这位姑娘的缘分不可强求,也不可操之过急,奈何陛下年纪太小,这事儿难以想通。”

鸣歌道:“我方才知道粟儿姑娘为陛下谋划得如此深远,等到陛下气消了,我随你一同劝劝陛下便是。”

粟儿微微笑道:“那多谢鸣歌元帅了。”

“姑娘客气了。”

“那……鸣歌元帅今日是来……”

鸣歌笑道:“哦,没事。一早觐见陛下时见他脸色不好,想来问问是否身体有恙。”

粟儿叹了一口气:“陛下这是小孩子心性,还在气头上呢,刚把我赶回来。你就别进去了,他见到你又要想到我骗他之事……”

鸣歌见粟儿前一会儿还哭得委屈,这会儿又嬉皮笑脸起来。他避开与粟儿再提这些沉重的事情,岔开话题闲聊了些其他琐碎之事,随即借口家中有事想要告辞。

粟儿的脸忽而一红:“鸣歌元帅慢着,你昨日领了恒丹了吗?”

鸣歌点头:“自是领了,我一进皇宫,便会有宫人送上恒丹,三日后,还会有人送至我府上。”

三身国朝中武将经过特殊训练,皆有耳听八方的本事,这本事在战场之上是有用,但是在皇城之中只会带来皇帝的猜忌。毕竟没有一个皇帝希望身边的将帅时时监控自己的一言一行,所以“恒丹”就被研发了出来,三身国将士服后会,耳朵也仅仅比常人略微敏锐一些。只是这药有个副作用,便是在服用期间不可行男女之事,故而三身国将领的后代少之又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