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初临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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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风岩内乱篇——闻道

“这是道教绝学‘闻道’!”任羽惊呼。不止是任羽,烬和任策也大惊失色,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见识过“闻道”。“闻道”是道教修为颇深之人,通过燃烧生命的方式,打通全身经脉,大幅增强灵力,同时,感知能力超越人类极限,是追求“道”的终极方式,只有道教的天师和七真人习得此法,传闻修炼此法到极致的人即可羽化升仙。

蓝光在张怜英身上愈发强烈,最终包裹了其全身,张怜英身上不断散发出一道道龙须般的半圆状光线,就像张怜英化身成人形太阳,却没有炽热的感觉,取而代之是一种祥和的气息,整个庭院都被照亮了,此景是圣洁而庄严的,没有人够胆贸然进犯,任羽紧握着龙枪保持着防御姿势。

“贫道道号‘灵须真人’,唉,此法本来是用于救死扶伤的,没想到要用来生死相搏。”

张怜英轻轻地划动了双指,一条不断变长的龙须光线伴随着强大的灵压向任羽袭来,任羽惊慌,这是他近年来第一次惊慌,连忙下蹲,后面的没来的及躲避的官兵被抽了个正着,所有人都被击飞,口吐鲜血,晕厥过去,好像身上的盔甲是纸做的,毫无防御作用。同时,龙须般的光线在张怜英身后的地板上生长出来,缠在了黑火兵的伤口上,竟然治愈了大部分不特别严重的伤口。没等任羽站起来,两条龙须鞭先后挥过来,拂过的地面被划出两道深深裂痕卷起烈风,任羽跳起来躲开了第一发鞭子,然后龙枪触地调整空中姿势避开第二发鞭子,落地后立即跑向张怜英,接近可能会付出生命,但不接近就没有获胜的可能,顶尖战士的骄傲促使任羽克服了恐惧,进入攻击范围后任羽伴随着大吼用尽全力刺向张怜英,张怜英双手合十将龙枪紧紧夹住,力大无穷的任羽竟不能挪动枪头一丝一毫,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从来没有人可以在力量上压制任羽,而现在,张怜英甚至保持着平静的面容,显得毫不费力。

张怜英手指轻拂一下,一条鞭子打在了任羽小腹上,任羽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鞭子一路将任羽连人带枪推到墙上并散作蜘蛛网状将其束缚住,任羽试图挣脱但灵鞭过于强大,使尽力气都无法动一丝一毫。

任策赶紧下令官兵向张怜英发射弓箭帮助任羽,箭雨瞬间落下,但是所有的箭都被蓝光一一挡下,张的脚下散落着一根根折断的弓箭,忽然间一支红色的穿云箭呼啸着像划破苍穹的猎鹰向张射来,这是任策使用他巨大的宝弓射出来的,用了七十二路霸王技中的“百步穿杨”,任策的霸王技虽然比不上任羽的,但是武艺也是一流水平,穿云箭依然没能击破张的防御,但引起了张的主意,凭借着一瞬间的注意力破绽,任羽竭尽全力挣脱了鞭子,连墙体都被扯下来一大块。任羽喘了几口气,刚抬头就看到一鞭子已挥到眼前,赶紧侧身躲避,身后的墙壁被打个粉碎,任羽受伤甚重,再中一鞭子必然性命难保,深知没办法正面突破张,只好在远处躲避张的攻击以期张力竭倒下,冷笑数声,心想:“亏我还练只攻不守的霸王技,现在只能左闪右躲,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赢了也不光彩。”

烬在一旁看到张怜英如此神功,只觉这不是人之所能及,之前以为任羽和王兄便是天下武功前二,现在看来当真是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即使是王兄亲自上阵,恐怕也难敌。

双方相持了一炷香时间后,张怜英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更加苍白了,能感受到生命力正在从他身体内流失,看来终究是获得了不属于人类的神力,反噬严重。张仍然不断对任羽发起攻势,四周的地势都已被摧残得支离破碎,鞭子虽然威力无穷,但任羽只躲不攻,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双方又斗了片刻,张怜英突然吐了一口鲜血,原来现在他已经承受了远超极限的负荷,浑身骨骼咯咯作响,左脚和右手都已没有知觉,再斗得一会儿就会力竭而亡,身体摇摇欲坠,为了不在敌人面前示弱,靠着一口气撑着。任羽也发现张的动作变迟钝了,但是碍于闻道的威力,没敢上前进攻,还是在满场游走,这时张的身后传来了惨叫声,张怜英往后看发现官兵已攻破了议事厅,外面的黑火兵正想回去支援,却发现萧雄已经被押解着拎了出来,原来任策趁着任羽和张怜英僵持已派兵到后面偷袭。

一切大势已去,张怜英不愿再引起无谓的牺牲,主动解除了“闻道”状态,一瞬间强烈的疲劳感侵袭了张,张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气,一众官兵立即上前将其捆绑起来,怕张挣断绳索,竟绑了三条大粗麻绳,将张扎成了粽子。

看到萧雄被押解出来,任羽非常震惊:“为什么是先生!”百思不得其解,脑内浮现出萧雄当初热心接济落难的自己和任策的情形,蹲在地上呆若木鸡。

烬也是颇感惊愕,心想:“没想到这么和蔼的老先生竟然策划了这场血腥政变,哦,是了是了,肯定是任策的手腕毒辣,民众怨声载道,他是为民出头。”烬待人赤诚,萧雄对他好,他便对其往好处想。

任策缓缓地走到萧雄跟前,让押解的官兵松开,他依然尊敬眼前的恩人。

“熟悉王弟的弱点,故意让他讨伐坚甲魔物,缜密地派遣刺客暗杀,能做到这点我就知道宫内有内奸了,但没想到是先生你啊。”

萧雄一败涂地,但他久经风霜,神态依然自若,说道:“你故意遣走任羽就是为了引出我吗,果然算无遗策。”

任策叹气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先生?我兄弟二人待你如亲父般孝顺,自问无半点不敬,何以今天要反我。”

“任策,你有雄韬伟略,却不懂人心,只顾着将所有人看作棋子,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将你推上王位的我有责任纠正这一错误。”

“哼,世上总是无知愚钝之人居多,他们无才却贪得无厌,拖垮了无数伟大的国家,我父亲就因为他们的贪婪而去世,既然天下人不会做正确的决定,那么他们只要遵从我的决定就可以了。”

“国家不是只是你的国家,更是天下人的国家,我不怀疑你的雄才伟略,但若是民心反叛,你又如何统领国家。”

任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说道:“带下去吧,”冷笑一声,喃喃道:“我东征西战,开疆辟土,竟还是不能得民心,哈哈哈。”笑声有些悲凉,却有几分英雄落寞的意味。

风岩内乱之事终于结束了,萧雄等黑火主谋毫无疑问被判处极刑,大部分主谋都被斩首示众,杀鸡儆猴,萧雄则不公开处决,或许是顾及萧雄的脸面,行刑前任策来到了狱中探望萧雄。

风岩城的监狱是绵绵的黑暗,牢中瘫坐着一个个失去生气的犯人,只有萧雄的牢房泛着烛光,老先生正在正襟危坐地看书,“铁血之王”庄严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沿途的囚犯无动于衷,世界上有权威无法撼动的东西,比如绝望。

“先生,我来看您了。”任策屏退左右。

“策儿,我一直在等你。”

“是我没有治理好国家才拖累了先生。”

“但我知道你不会变的。”

“不会。”

“我们都只是做我们应该做的事而已,只是风岩城选择了你没有选择我,”萧雄继续说道,“还记得你们来见我的时候吗?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天降大雪,你们衣衫褴褛,冻得皮肤发紫,但是我看到你的眼神却没有一点落魄失魂的意味,竟如鹰眼般锐利坚毅,我那时就知道你是人中龙凤,你可以拯救这个国家于贵族的残酷统治中,只是没想到会培养出‘铁血皇帝’。”

“先生的恩情,晚辈不敢忘记。”

“把这盘棋局赢下来吧。”

“好,到时我在九泉之下亲自把喜讯告诉你。”萧雄又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任策道:“先生请讲。”

萧雄道:“张怜英仁义待人,他加入黑火的时间甚短,这次政变他本是拒绝参加的,是我游说半天把他骗进来的,我求你放他走,”又道:“他是七真人之一,倘若身死风岩城,恐怕会伤了道教众人之心。”最后这句有威逼成分,道教数万之众,个个身怀好武功,任策本就有几分忌惮,眼下萧雄留下遗愿替他求情,不如顺水推舟吧,说道:“答应先生便是。”

是日,北巡队伍要再度出发了,他们正在议事厅等待风岩城的代表,这时任羽走进来对任策说:“王兄,黑火之事已经解决,国内局势稳定,需要休养生息,已经不需要我这种武夫了,我请求由我来担任风岩城代表,加入北巡。”

任策明白,这次事件后他们兄弟之间已经有了隔阂,或许任羽厌倦了这里,或许他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总之他们兄弟间需要时间缓和一下,任策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准。”顿了一下,加了句:“王兄永远爱你。”

“谢王兄。”任羽自幼跟随者大哥逃亡,渐渐地一切都依赖大哥,失去了自我,他一直在为任策,为风岩城活着,他对任策无比信任,对风岩城鞠躬尽瘁,但是王兄似乎不是绝对真理了,现在他想试着为自己寻找真理。

就这样北巡队伍迎来了任羽的加入,另外还有三十名风岩城的随从骑兵加入,北巡队伍规模得以翻倍。

走出王宫后,站在一片废墟的街道上任羽提议道“烬兄,我们也算出生入死了,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结拜为兄弟吧。”。

“求之不得,小弟略小几岁,任王爷就当大哥吧。”烬一生孤苦,听到任羽要与自己结义金兰,当即激动应和。

“好,以后你就是我义弟了,备碗!”双方跪下,面朝天,用小刀在手指上划上一道血痕,血液滴落在随从刚端上的碗上,双方各喝一半。

“羽哥!”

“烬弟!”两人相拥而笑,清澈凛然的笑声穿过了街上的残垣败瓦,在城内徘徊不止,一扫战争的阴霾。

北巡下一站便是在西北面的博力人都城万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