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太清剑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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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万客楼大宴群豪

“方才多谢段公子出手相助。”晴儿双手抱拳作揖。

“姑娘多礼了,区区小事不必挂怀,我在楼下摆了酒席,想请姑娘喝上一杯,不知姑娘能否赏脸?”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我有要事缠身,实在多有不便,他日若有机会,一定奉陪。”

说罢,楼下一位微胖的小哥站了起来,说道:“姑娘,人家段少侠盛情相邀,况且方才还帮姑娘打退了两个恶贼,我们想跟段少侠喝杯酒都没有机会呢,姑娘怕什么,哈哈哈……”

“哈哈哈……多谢众位大侠抬爱,段某何德何能。”段少龙面对群雄双手抱拳道:“掌柜的,今日这店内众位英雄的酒菜钱全记在我账上了,段某请众位英雄喝个痛快!”

“好!好!好!多谢段少侠!”一时间,楼下叫好声一片,众人都劝晴儿应邀,晴儿不好再作推辞,下楼就坐。坐定之后,只见桌旁已有两男一女围坐一起,段少龙向晴儿一一介绍起来。

按那段少龙的说法,少女乃是他的亲生妹妹,名唤音离,年方十八,生得是珠辉玉丽,皓齿明眸,声比燕语莺啼,动若春风拂面。同为女儿身的晴儿竟看得目不转睛,心道:“这人世间怎会有这般女子。”

坐在女子左右的,乃是段少龙的两名随从,左为张不孬,膀大腰圆,满脸络腮,凶神恶煞,手持一支铁铸判官笔;右名李万好,乃是一名玉面书生,笑容迎面,举止得体,落落大方,手握一把铜折扇。

“不知姑娘芳名?怎会出现在这万客楼中?”段少龙端起酒杯,向晴儿微微致意,询问道。

晴儿亦端酒回礼,道:“在下何晴儿,只因师兄在与人争斗中身负重伤,四处求药,今日路过绥庆县城,见天色已晚,便夜宿在这万客楼,怎知今晚会遇到那两位恶贼。我满饮此杯,感谢段少侠仗义相助!”话毕,晴儿将那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何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爽快!”段少龙道,“不知何姑娘师从何派?令师兄伤势如何?”

晴儿默不作语,心下道:“这段少龙步步为营,追问不舍,不知是何用意?幸好我留有一手,未曾道出实情,我若说出门派,此地人物众多,鱼龙混杂,难免生出事端,恐给师父带来麻烦……”

见晴儿沉默不语,段少龙眼中一丝不快闪过,随后便笑靥大开:“何姑娘切莫误会,我等云游至此,只愿多结交几位江湖朋友,若能帮助令师兄度过难关更是在下义不容辞的。若姑娘却有难言之隐,请姑娘恕在下冒昧唐突之罪,这杯酒,就当是在下向姑娘陪个不是。”说罢,段少龙端起酒杯,仰头便喝。

“哦,不是不是,多谢段少侠美意,师兄伤势已无大碍,再过几日便可恢复,不劳少侠费心了。”晴儿连忙解释。

“哈哈……何姑娘放心,我家公子广结天下善缘,今日有缘和姑娘同桌共饮,更无半点恶意。能与姑娘相识也是我们的荣幸,李某敬姑娘一杯。他日若有需要,姑娘只消吩咐一声,能帮得上的,李某必当倾力相助。”只见那李万左右轻轻摆动折扇,右手端起酒杯,向晴儿微微致意,喝了下去。

“好老弟,俺就见不得你那书生酸样,这腚大的小杯怎生过瘾,小二,换大碗来!”只见那张不孬扯着嗓子大喊,如黄牛高哞,仿佛要将那桌子都震动起来。

“孬大哥,我怎么比得过你,你那酒量就是喝通了五湖四海,也未必见得你醉了。”李万好接道。

“我是不孬!说话注意点啊!”张不孬提高嗓门,如下山虎啸。

这兄弟二人一来一回,倒是将满桌的氛围带动起来,觥筹交错间,晴儿是逢酒必喝,却始终未见醉态。席间,她余光始终注意那段音离,全程未曾有过只言片语,大家说笑之际,也并不见露出半点笑容,只忙不停地为段少龙斟酒夹菜,不像亲妹妹,倒像是忠诚的仆人,晴儿心底直道奇怪,却也未曾点破,只顾与众人应付说笑,恍惚之间,竟足足过去了一半个时辰。

辞别众人,是夜无事。

第二日东方破晓,晴儿便快马加鞭,往盎楠山赶去,回到那阁楼之中,只见师父正在为卓然调养内息。见晴儿赶回,清湘子立马收了内力,将卓然轻轻放下。

“晴儿,云眉师太怎么没跟你一同过来?”

“禀告师父,云眉师太只道您若平安无事,便不消过来了,叫弟子带回墨玉还魂丹,救回这卓然便好。”

“哎!好吧,这云眉终究还是不愿多见我几面。快把丹药拿来。”

晴儿从袖口内取出一个荷包,装的正是那墨玉还魂丹,只见那丹药通体如墨,散发出阵阵苦香,分明是艾叶的气息,只是比那艾香还要浓烈百倍。清湘子接过丹药,又命晴儿端过水杯,让卓然服下。

片刻之后,只见卓然面色如铁,青筋暴突,呼吸急促,似有伤势加剧之势。清湘子见状大惊,忙伸手把脉,只见那卓然脉象紊乱,忽强忽弱,大有猝然而亡的危险。不等有片刻迟疑,清湘子立即将卓然扶起盘坐床上,自己坐于卓然身后,使尽全力将内力输与卓然,一股白烟自百会穴喷出,卓然小腹一缩,胸口一紧,一口乌黑的浊血从口中吐出。

只见清湘子豆大的汗珠自头顶流下,满面憔悴,疲态尽显。卓然脸面竟逐渐恢复血色,脉象逐渐趋于正常。只是依旧气若游丝,未曾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这小子的命是保住了。”清湘子手扶床沿,喘气不止,“体内的淤血已尽皆排除,全身经脉我已经用内力给他接上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晴儿在一旁看到师父如此难受,不禁心疼不已:“师父,这卓然与我们并无瓜葛,还为我们带来如此麻烦,您为何还要如此费尽心血救他,不惜伤了您自己的元气。”

“晴儿不必多说了,这几日你要日夜按照为师开出的药方为他熬制煎服,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若这小子还未苏醒,那也是回天乏术了。若醒了,也是这小子命不该绝。”

晴儿心中大为不悦,怎奈师命难违,况且师父已经耗尽元气为他续命,若真的死了,岂不是浪费了师父一番心血。晴儿只好应下。

见晴儿应下了,清湘子吩咐道:“为师要闭关半个月,以调养内息,恢复元气。那虎威镖局必不会善罢甘休,你作为大师姐,要带领众师兄弟姐妹好生照看村舍,严守密道,万不得已时可将那密道毁了,这些时日就不要再出去了。”

“是!师父!”

事情安排利落,清湘子似乎突然想起何事,道:“今日你返回村舍,为何满身酒气?”

晴儿不敢对师父有半点隐瞒,将万客楼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尽皆告知,清湘子微微思忖,道:“这江西段家前几代并未参与什么江湖纷争,这段少龙突然如此热衷游走四方,其中难说有甚蹊跷。”他只是嘱咐晴儿小心行事,便在童子的搀扶之下走入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