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表盘上的速度已经接近190迈,还在往200迈逼近,副驾驶座上的大块头白着一张脸,这种濒临死亡的速度,实在不是正常人类可以接受的。
驾驶座上的银发男子看着紧追不放的黄色Mustang,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弧度,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蔑视,两辆顶级超跑在盘山公路上、林间小道里上演着速度与激情。
这里的路况琴酒并不是很熟悉,毕竟地图上不可能把这种林间小道也标记出来,也就是说,琴酒现在飙车完全就是凭借自己超一流的反应速度。
从某方面来说,琴酒是个理论王者,当一切事情全部转换为数据时,事情都会变得有迹可循。
双方车速、空气阻力、地面摩擦、轮胎情况、发动机性能、前方路况……一连串的数据在琴酒脑中闪过不到一秒钟,这不仅仅是对数据的绝对掌控,更是常年玩命练出来的经验,就像是正常人碰到火焰会本能地缩手一样,琴酒会本能地将这些事情全部转换为有迹可循的庞杂数据。
陷入完全理性状态的琴酒看上去愈发冷漠,他的眼中只有一道道数据,没有生命,没有情感,就像是机器。
松绿色的眼眸毫无情绪波澜,视线在地面上一扫而过,看着和自己三米之距的Mustang,突然来了个120度漂移转弯,后面的车紧追不放,今天本就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再加上遮天蔽日的树林,林间小路更加黑暗,稍有不慎就是车毁人亡。
这场你追我赶的戏码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琴酒也不想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手握着方向盘,车窗下降,将一个炸弹朝后扔去,对方反应也不慢,在炸弹扔过去的瞬间拿重型机械攻击,对方车上至少两个人。
本来玩得好好的飙车开始演变成枪战,对方将炸弹在空中打爆,强大的冲击力让双方人马都受到损伤。
炸弹被截下并没有出乎琴酒的预料,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用炸弹炸死对方,而是……
这里的山体并不是特别稳固,经过炸弹的冲击会很容易造成巨石掉落,敏锐的听觉系统捕捉到了夹杂在风声、子弹破空声、炸弹爆炸声、轮胎摩擦声中的轰鸣,看来有不少石头被爆炸惊动了。
并不想和自然的力量抵抗,琴酒加快了速度,仪表盘的的速度陡然上升,没了炸弹的声音,山上传来的滚动声就比较明显了。
琴酒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拿着一个手榴弹,伏特加看到心惊胆战,生怕琴酒不小心将保险栓弄掉导致他们死于非命——这种蠢事琴酒怎么可能会犯!
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炸弹扔出去,目标不是后面的车,而是旁边的山,掉落的石块堵住了这条盘山公路的唯一通道,旁边是巨石滚落,车速太快很容易装上碎石堆,再加上那些山上滚下来的石头,以及汽车爆炸的冲击,够他们吃一壶了。
从精神高度集中的完全理性状态退出来的琴酒有些倦,离开盘山公路后将方向盘重新交给伏特加,他需要调整一下才能以全盛状态应对接下来的任务。
至于刚刚追杀他的人……
碧色眼眸微沉,看来这次任务难度需要再上升一个等级了。
……
在琴酒玩生死时速的时候,远在RB的金发女人正舒服地泡在浴缸里,乳白色的液体上飘着鲜红的玫瑰花瓣,鲜花牛奶浴——很奢侈的高端享受。
“铃木特号快车?”女人右手拿着电话,左手食指轻轻挑起水面上的花瓣,唇角挂着祸国倾城的笑意,天鹅般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这就是一个能轻而易举勾起人不好想法的妖精,一颦一笑风情万种,“Bourbon,你还没放弃吗?”
“当然,那个男人只有我能杀死。”年轻的男音从手机中传出,带着几分狠历,随机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Vermouth,你会帮我的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分外笃定。
“当然~”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水面,看着散开的涟漪,贝尔摩德笑容加深,“不过,波本,你准备给我什么报酬呢?”
“Queen最新款的服装怎么样?”不等波本答话,贝尔摩德自顾自地提了要求,Queen是一个高端品牌,里面所有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是服装还是首饰,都是定做款,美轮美奂,高贵大气,所以叫做“女王”,当然,价格也同样的“女王”(╥﹏╥)。
“贝尔摩德,我的工资还不够买它的一个首饰。”另一边的安室透沉默,虽然他是一个领着三份工资的男人,但不代表他可以有钱到随意买那种天价品牌,给贝尔摩德买一款服装,他接下来一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
“那真可惜啊~”微微下滑的尾音表达了贝尔摩德的失望。
“你一部电影的片酬就够买了吧?”波本表示他是真的穷,那种奢侈品牌他买不起。
“用自己的钱买和别人送可是不同的感受。”贝尔摩德轻笑到,眼眸微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意愈发明媚。
“你可以去暗示琴酒。”安室透实力甩锅,反正那家伙是真的有钱,富可敌国的那种。
贝尔摩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脑中闪过某个冷漠男人的背影,“我不觉得琴酒能听懂我的暗示。”而且她也不觉得琴酒会拿自己的钱给她买那些饰品。
“请我吃饭怎么样?”贝尔摩德也不为难波本了,换了个条件。
“我的荣幸。”
谈话到此结束,将手机放在旁边的柜台上,贝尔摩德从水里起身,裹着浴巾离开了浴室,公寓里随处可见高档家具,贝尔摩德打通了上下四个房间,导致她的公寓看起来异常宽敞,布置很温馨,有鱼缸、有植物、有装饰,处处透露着精致和昂贵。
裹着浴巾的女人来到酒柜前,轻车熟路地从柜台上拿出gin和vermouth,没过多久,一杯Martini新鲜出炉,贝尔摩德拢了拢自己的金发,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抿了一口淡金色的酒液,突然觉得公寓里有些空。
平时应该是有个人穿着睡裤坐在椅子上擦头发,或者因为任务导致这个点才开始吃饭,而不是现在这样,空荡荡的。
贝尔摩德意识到自己在想琴酒,夜晚总是很容易勾起人的思绪,不是因为觉得孤独才想他,而是因为想他才觉得孤独。
那个男人的存在感很强,只要他没有刻意收敛自己,你就不可能忽略他。
都说人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贝尔摩德却觉得在她目前的生命中,无论是惊艳了时光,还是温柔了岁月,都是那个人。
琴酒如果愿意的话,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就像是雨水润物无声,他可以把一切事情都准备好,心细如尘,温柔似水;同样,他也强大到近乎无可匹敌,带给你无尽的安全感,像是能够斩断一切的利剑,完美无瑕,所向披你。
贝尔摩德很幸运也很倒霉地拥有过这两样,正是因为拥有过最好的,所以很难看上其他的,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沦陷的,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贝尔摩德不是什么善良无害的小白花,自然做不出得不到就拱手让人的事情,她看上了可以选择不择手段地拿到,罂粟花可不管你愿不愿意,一旦染上,就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的琴酒正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在琴酒看来,他自己就是肮脏的垃圾——他从来不否认,没有底线,不择手段,偏执极端,似乎所有脏乱差的词语都能用在他身上。
谁瞎了眼会把泥坑里的石头捡回家?
贝尔摩德也正是借着这一点无声无息地开始捕猎行动。
……
“大哥……”伏特加停好车,扭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琴酒。
夜晚的树林森冷阴暗,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冒出来,琴酒收拾着武器,目光平静,等伏特加把车做好伪装后两人徒步进入密林。
琴酒曾经活跃在热带雨林,这种森林的环境对他来说分外熟悉,风吹过树梢,虫鸟的鸣叫,都能带来有用的信息。
相比起琴酒的不动声色,伏特加明显要略差一层,尽管他极力控制,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少许痕迹,比如人走过导致部分草丛弯曲的方向细微的不同,比如踩在枯叶上引发的声音。
保持匀速运动大概十多分钟,琴酒躲在树后,看着眼前那片土地上密密麻麻颜色各异的罂粟花。
每块土地大概有一个足球场大,这里散布着至少十块,隐藏在崇山峻岭中,散发着诱人堕落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