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此去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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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以前没得选

那群铁狼骑点了稻草堆之后看着或火光大起还觉得挺开心的,甚至有人开始嘲笑这些中域人都是软脚虾只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就这样还想称霸天下简直笑话。

直到他们依稀听见一些惨叫,这才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一个个神情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没过一会,烧着的稻草堆就把坑里的氧气耗的差不多了,坑里的人也没了动静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可是那群铁狼骑的神色依旧紧张,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那堆烧着的稻草,想要直到那堆稻草烧完之后还能剩下什么。说来也奇怪那堆稻草几乎快要烧完了,但火势一点没有减弱的迹象甚至还越发的旺了起来。终于那堆稻草烧完了他们也借着火光看清了底下是什么东西,所有人的脸全都抽搐了眼角止不住的狂跳。

火光中是先前的那队铁狼骑,一个个面容焦黑努力的向上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可以看出他们的求生欲很强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不过现在说这些貌似也没什么用了,那些还活着的铁狼骑在火光的照耀下一个个脸色狰狞,几乎要化身修罗厉鬼向着夜色冲杀出去。

“北荒汗国!铁狼骑!行礼!”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躁动不安的铁狼骑立马安静下来,对着火坑中焦黑的尸体低下了头。那火足足烧了一个时辰,可那群北荒人谁也没用动哪怕一下,直到火焰熄灭了那些尸体也化成了飞灰他们才抬起了头。这一瞬间仿佛有千万魔神从沉睡中苏醒,谁也没法承担他们的戾气和怒火。

天玄梦一行人根本没走,他们一行人在附近的山坡上藏了起来偷偷观察着这群以凶狠出名的铁狼骑。心中不住暗叹,这群铁狼骑,能在这天下间闯出赫赫凶名,果然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这次只怕是不好办了,不过他也不惧,大不了不就是个死字。生死这东西有命做主,既然是既定的,他天玄梦就懒得管了。

“戏子!”

他沉声把一个名叫戏子的年轻人叫到身前,那年轻人生的眉清目秀不像是行伍出身。天玄梦将他叫过来,细细吩咐道。

“北荒那些蛮人的声音你学的会吗?”

“刚才听了那么长时间,学会了。”

“那就好,一会你照着这个读,一定要凄惨!”

说着天玄梦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草纸,交给了那个名为戏子的年轻人。戏子接过草纸细细看了起来,眼中更是异彩连连抬起头看向一脸淡漠的天玄梦。

“大哥,你这招太狠了!”

天玄梦笑了笑没有说话,对着兴奋异常的戏子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天玄梦抬起身子向山坡下望了望,见那群铁狼骑已经收整好了,准备继续上路。

“兄弟们,走了。”

他们这群人悄无声息的从山坡的另一侧避开了那群铁狼骑,又绕到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魏良!戏子!你们两个,跟着那群铁狼骑,魏良你保护好戏子,他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那时的魏良还留了一个半边长发,一脸泼皮像,满脸笑着答应了下来。

可惜后来事与愿违,戏子死了,那可真是一场惨胜,惨到这么些年过去了,魏良有时夜里还能见到那个穿肠破肚戏子嘴角带着鲜血唱着些莫名其妙的词。

天玄梦一声轻咳将陷入沉思的魏良唤醒,魏良猛然一惊,这才从那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当真是一晃不知道少年,再见故人作枯骨。

“往昔我是中域的中极军神,可我们都知道中域早就没救了,我们这帮人站出来的原因也就是为了守护那些无能为力的人,那些苦苦挣扎的人!”

“对,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是山贼了。可说实话,过去我们兄弟在那战场上奋勇杀敌你就没见过那些龌龊的勾当?还记得吗。我带着你们这帮亲信杀过一个中域的将军。为什么?那个杂碎居然把一整个小镇上所有的人都杀了,然后用他们的尸首冒充北荒人的尸首去领赏钱!天下人只知我用兵如神,却不知我心有愧疚!”

“中域王朝只要存在一天就会有无数平民被人平白无故杀了冒充成北荒人去领赏钱!就会有无数高官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就是举手之劳去拿捏着那些平民的生死!我天玄梦贵为中极军神,机关算尽,不惜受天谴责罚!到头来,你看看我拼了一切保护下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所有的忠义之士都死在了沙场!那些奸臣!那些恶人!偏偏还在都城内继续鱼肉百姓!”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还想守着我自己的本心,去维护那些弱小的人。以后你不要再把我们当成普通的山贼了,我们还有需要守护的人。”

天玄梦在大厅中来回奔走将这些话说完,整个人也一改往日的淡漠。显然这是他心中难以抹去的一道疤痕,也难怪他会这样。这样的事情换作谁也不好接受,英雄这种东西绝对不是统治阶级可以强行安排出来的。英雄的出现必然是要获得大众的认可,天玄梦显然想当英雄,或者显然他是英雄。可是这个英雄只想要保护的是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民,偏偏最后活下来的都是些嘴脸丑恶的人。他到底也只是一个精通谋略,多智近妖的一个人。

他的对手也是人,也是一些有血有肉的人。可是战争这个东西,没有给笑容留下任何土壤容其生长。谁来这个地方它都不会轻易放过,天玄梦虽然号称军神但也没能如愿以偿笑着离场。要知道,战场上最不能有的便是慈悲心肠。他也不惧怕杀人,只是当他猛然间发现自己将双手染红,浑身浴血换来的是民不聊生,百姓为人鱼肉的时候······就算他天玄梦心如铁石,也未尝不会难过。

背负了无数的血债,到头来却是为了那些罪恶卖命。他天玄梦怎么会安心呢?最后那一战,他知道了北荒人不会伤那些平民性命之后,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后路。

他不想打了,他不想为了那昏庸无道的王抛头颅洒热血。他不想为了那些鱼肉百姓的高官,拼上自家兄弟的性命。不值得,那些人不陪他天玄梦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