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今晚的月亮无人去赏,子乌镇的月亮却映在了雅南的眼里。
天下望月之人众多,无非心怀悲寂寥。
无论谁只要同时爱上了两个人,那么就是莫大的苦闷了。
柳泽今晚在攸雅南家饭桌上表现的,倒像是从前的他又回来了,
这直让攸雅南怀疑浴馆那一幕的真实性,她怀疑那或许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如果真的是一场梦,那么不知道攸雅南希望与南江子相识是一场梦,还是柳泽归来是一场梦?
如果真的有一场梦,那么梦里的人哪儿有能力去辨别什么是梦,什么又是现实?
柳泽今晚睡在了攸雅南家的客房,他那屋的灯光早就熄灭了,不知他今晚会满意的睡上一个好觉,还是同雅南般无法入眠。
“不知道南江子现在有没有到家?在家里呆的怎么样?现在我该怎么办?怎么与南江子说?又怎么与柳泽说?”
攸雅南此时脑中有无数个疑问不知道该从何处得到解答,今天之前她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南江子回来,今天之后她望星星望月亮不知该如何去望南江子归来的身影。
清晨,又见清晨,
醒来,又醒来了,
南江子,还是南江子。
今日,还是今日,
既是今日,那么与昨天总要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这屋内熏天的酒气与屋外清新的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屋外的雨浇不到屋内来,屋内也淋不到屋外的雨。
它在昨夜享受温暖欣赏着雨景,它在昨夜任雨打风吹冷刺骨,最后总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屋内这张凌乱的床上,南江子醒了,
今日的他不是被母亲烧菜的香味诱导醒的,
今日的他是被自己这剧烈的头疼给折磨醒的。
昨夜他喝的难道不是好酒吗?
好酒不是不会上头的吗?
女儿红当然是好酒!
十六年的女儿红,更是难得的好酒!
那为什么会头疼?
还是剧烈的头疼?
好酒怎么了?
好酒有好酒的喝法。
从狂饮起它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会头疼难受了。
再好的酒若喝的多了,
也一样会头疼,会难受。
酒如此,
人亦如此。
再搭对的人,
爱错了又爱的太满,
那么这场大梦醒来后,也会疼,也会难受。
疼着,难受着,
这就能说明那个人不是你最搭对的人了吗?
不能的,
对吗?
南江子揉了揉巨痛着的脑袋,
他才刚适应了头疼,胃里又涌来了一股剧烈的呕吐感。
不过这些都不算重要,
这些疼痛南江子都能够忍受,
只是心里的那种绞痛感,
随着南江子醒的那一刹那,就开始折磨着他。
南母走进来说道:“江儿醒了啊。”
南江子道:“嗯。”
南母道:“江儿一定很难受吧?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再喝点粥吧,”
南江子说道:“嗯。”
南母走过去想要扶南江子起来,待南母走近后,南江子才瞧清楚了母亲这红肿着的双眼。
南江子瞧清楚母亲这红肿的双眼后,又瞧清楚了母亲眼角的皱纹与头发上的白头发。
少年成长着,
父母衰老着,
少年越来越能独挡一面了,
父母却越来越依靠少年了,
父母的衰老是被少年追的吧?
若不是少年只顾着向前奔跑,
父母也不会因为费心收拾少年留下来的烂摊子而衰老的这么快了吧?
亲情也好,
爱情也罢,
友情亦然,
无数言语中,
只一个“情”字,
就让人最为牵挂。
南江子笑道:“娘,我没什么事情的,可以自己出去。”
南母愣住了,只因南江子这一笑,她就愣住了。
很快南江子就起床了,穿着衣服睡觉的人,起床都很快,他扶着母亲道:“娘走吧,出去一起喝粥了。”
南母道:“嗯,好!”
这看上去很家常的对话,却让南母很感动也很满足。
南母道:“江儿,子胜还没起来,你去把他叫起来一起吃饭吧。”
南江子道:“嗯,我去叫他。”
一样酒气弥漫的屋子,
一样醉了的人,
南江子在自己屋子里闻不出漫天的酒气,走进子胜这间屋子时,却嫌弃起了这里弥漫的酒气。
南江子摇晃着他道:“子胜?该起来了。”
王子胜很快就说道:“嗯,好。”
速度之快,让南江子觉得并不是他把子胜叫起来的,而是眼前这个人早已醒了,只是不想睁眼,不愿起来罢了,
他是否有着与南江子一样的心痛?
王子胜说罢,和南江子相视一笑,
相视一笑,笑的是什么?